夏雪沒有什麽食欲,隻是簡單的對付了幾口就略皺眉頭說自己飽了,胡鬧倒是狼吞虎咽,一副幾天沒吃的模樣。抬頭見夏雪皺著眉兒,便停住筷子關心的問道:“小雪,身上還不舒服麽?”


    夏雪輕輕的點點頭,不知道是因為環境陌生的關係,還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此刻的夏雪仿佛又回到當年剛去農場時的那番怯生模樣,乖巧而惹人憐愛。當然,現在的夏雪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小胖妹,不隻不覺間已經悄悄出落成一個嬌俏的少女。


    胡鬧飛快的將碗裏的飯粒扒食幹淨,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夏雪的身旁,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哄說:“要是不舒服,就去房裏睡會兒吧。”


    夏雪搖搖頭說:“我不困。”


    胡鬧倒也沒有勉強夏雪,讓她乖乖坐著,就將碗碟等等收拾了一番送去了廚房。沒費多長時間,將碗碟等洗好,雖然在家的時候因為爺爺奶奶以及父母寵愛的關係幾乎都沒有機會洗碗洗衣,但是不代表這些生活技能他就丟失了。上輩子作為一個孤兒,他可是從小就學會了如何料理自己的生活。


    不過當他看著廚房裏已經挺先進的各項電器設備,在對比國內目前的現狀,胡鬧不由搖頭暗歎。


    回到客廳的時候,夏雪抱著小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盯著電視機發呆,顯然對那電視機陌生的語言,對夏雪一點兒也產生不了吸引力。


    胡鬧笑著走過去,在夏雪的身邊坐了下來,“發什麽呆呢?”


    夏雪轉頭幽幽的說:“鬧鬧,我有些想家了,想叔叔阿姨,想爺爺奶奶,還想方爺爺。”


    胡鬧一呆,失笑道:“小雪。我們才剛從飛機上下來,你就這麽會兒功夫便開始想家了啊。”


    夏雪扁了扁嘴,大眼睛彌漫上了一層霧氣。


    胡鬧一看糟糕。倒是沒想到這丫頭到了陌生地環境。潛意識裏地那種性格又開始冒出頭來。趕緊勸慰了幾句。哄了好一會兒。才讓這丫頭地心緒寧靜下來。


    電視裏播放地是一部日本電視劇。語言不通。自然對電視地情節也產生不了多大地興趣。胡鬧拍拍額頭。不由暗想。看來地確得找個機會學學日語。日本這一塊。他還真是非常有想法撈一筆地。要是語言不通。那還真是一個挺麻煩地障礙。請翻譯總沒有自己來熟練好。不過現在倒也不急。對於他來說。在日本發展地最好時機自然是要到廣場協議簽訂以後。而這中間五六年地時間。足夠他將日語學習地熟練精透了。


    正思索間。耳畔忽然傳來夏雪地一聲低呼。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看見夏雪那張晶瑩剔透地粉臉已經罩上了一層淡淡地紅。並在逐漸地加深。一雙大眼睛更是吃驚地看著前方。有些羞答答地眨啊眨地。似是想閉上。卻又舍不得。


    胡鬧順著她地實現看向前麵地電視機。電視機裏播放地日本電視劇不知道什麽。主角和女主角地場景切換到了一場吻戲上。男女之間大膽而火辣地吻。地確會讓人產生麵紅心跳地感覺。特別是對於現在思想守舊地中國人來說更是如此。就連上輩子見識無數地胡鬧。乍然看到這樣地場景。也湧起了一股難言地滋味。


    此時國內對於電影電視劇地情愛鏡頭尺碼控製地很嚴厲。雖然政策上已經實行改革開放。男女之間地戀愛氛圍相較於以前來說也要自由寬鬆了許多。但是對於一些老思想保留下來地傳統依然是無法揮去地。典型地談性色變。


    譬如說胡鬧放暑假之前就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大眾電影》複刊後地第五期地封底采用了一張英國電影《水晶鞋與玫瑰花》中男女主人公接吻地劇照。這張劇照地出現立刻引起讀者地軒然大波。有讀者給主編寫信。言辭批評說:“我看你們編輯出版地一九七九年第五期地封底影照。非常憤慨!我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萬沒想到在**締造地社會主義國家。經過文化大革命地洗禮。還會出現這樣地事情。你們竟然墮落到這種和資產階級雜誌沒什麽區別地程度。實在遺憾!我不禁要問:你們在幹什麽!!!”


    後來這張電影劇照被專門列出來進行討論,竟引得11200餘封討論信像雪花一樣飄向了《大眾電影》的編輯部,其中反對的聲音有三分之一之多。


    鏡頭沒有持續多久就進入了下一幕場景,但是那種旖旎地景象卻依然盤踞在胡鬧和夏雪地腦海裏,兩人像是約定好一般,同時轉頭看向對方。一個神情複雜。一個神態羞澀,兩對目光撞在一起倒像是觸了電一般又趕緊避開。


    正當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門鈴忽然被人按響了,夏雪轉了轉頭,眼簾使勁地往下垂不敢去接觸胡鬧的目光,輕聲而害羞的說:“鬧鬧,應該是夏爺爺回來了吧。”


    胡鬧笑著點頭說:“我去開門。”


    當然,按照程序來說,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是得注意一點安全常識。胡鬧先是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麵,見外麵站著的竟是一個穿的鬆鬆垮垮的年輕人,不由楞了一下。


    這個時候,房門的隔音還不太好,外麵年輕人按了幾下門鈴見沒人開門,便拍起門來,一邊拍門一邊喊著:“老頭兒,快開門,讓我躲躲。胡鬧倒也膽大,聽外麵人說的是中文,略一沉吟,便打開了門,那年輕人連看都沒看就嗖的一聲鑽了進來,一反身就用力將門緊緊的關住了。


    急喘了幾口氣,這時候才像是剛剛發現胡鬧一般,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擺出防衛的架勢用日語問道:“你是什麽人?”


    胡鬧剛剛可是清清楚楚的聽著他在外麵用漢語喊著話呢,這會兒見他說日語,自然搖頭說:“你還是說漢語吧,否則,我想我們是沒辦法溝通的。”


    “中國人?”那年輕人一愣。


    胡鬧點點頭。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咱們可是同胞啊。來,擁抱一個。”那年輕人頗有點自來熟,張開雙臂就要給胡鬧一個擁抱。胡鬧卻是一閃身避開了,皺著眉頭看著他問道:“你倒是什麽人啊?”


    說話的時候,胡鬧還隱隱的封住了年輕人的去路,因為夏雪就在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


    “鬧鬧。怎麽了!”夏雪也站起了身子看向了這邊兒,看到那個陌生地小夥子,夏雪也嚇了一跳,驚呼一聲說:“他……他是什麽人啊?”


    “哎呀,好可愛的小妹妹,我就說嘛,還是咱們中國女孩兒最是可愛漂亮。”小夥子挺張揚的拋手給夏雪來了個飛吻。夏雪小臉頓時漲紅,氣鼓鼓的看著那人。


    不過那人飛吻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就被胡鬧敏捷的捉住。一個小擒拿手就輕易地卸掉了年輕人的兩條胳膊。


    “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讓夏雪皺著眉頭捂住了耳朵,但是眼角卻有一絲驕傲和喜悅。當然,驕傲和喜悅自然是對胡鬧而言的。


    卸掉了小夥子的兩條胳膊,胡鬧已經徹底的放下心來,這小夥子看上去應該有二十歲左右,但是身高卻隻有一米七的樣子,比胡鬧矮了一些。胡鬧推著他的腰,將這個疼的直冒冷汗地小夥子退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一拉沙發上的夏雪,抱臂和她站在一旁笑看著小夥子。問道:“你還沒說呢,你是什麽人?”


    “你是幹什麽的?咱們是同胞你明不明白,哪有同胞一見麵就要人命地?”小夥子雖然疼的厲害,倒也有些素質,沒有破口大罵。


    胡鬧也不急著幫他接上胳膊,笑眯眯的說:“同胞麽?或許吧,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敲門?”


    那小夥兒一臉委屈的說:“我還沒問你們是什麽人呢?老頭兒的這間屋子我來去跟後院兒一樣,從來也沒人問我為什麽啊?”


    一旁的夏雪忽然開口問道:“你是夏爺爺的什麽人?”


    胡鬧一皺眉頭看了一眼。心裏歎了一口氣,這丫頭太單純,哪有這樣問的。這不是主動把背景資料告訴別人了麽。


    “夏爺爺?”那小夥子楞了一下,似是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你們就是他在國內的親戚吧,叫什麽來著,對了,叫夏雪。你就是夏雪對不對?”


    那小夥子興奮地看向夏雪。


    夏雪點點頭。


    胡鬧一笑。雖然對這小夥子並未盡去疑心,倒也不像一開始那麽防備了。而且這家夥穿著大花褲衩。緊身背心兒,身上也沒有什麽藏利器的地方,憑胡鬧的身手,在保護夏雪的同時對付這樣一個小夥子還是不費什麽力氣的。


    “嗨,我說同胞,你到底使的什麽法子,我這兩條胳膊已經斷了。你可不能害我殘廢啊。”小夥子一邊說著話,一邊疼的汗如雨下。


    胡鬧走上前去,一手扶著他的胳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一推一搓,胳膊便接上了。然後又用同樣地手法接上了另一條胳膊。


    接胳膊的那種疼痛可一點不比卸胳膊輕多少,所以那小夥子又一陣大呼小叫,惹得夏雪直皺眉頭。


    過了一陣子,那小夥子終於緩過氣來,跟死狗似的靠在沙發上,一邊摸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喘著粗氣,半晌從花褲衩後麵摸出了一根皺皺巴巴的香煙,朝胡鬧揚了揚,胡鬧自然皺眉直搖頭。那小夥子卻是早有所料般的一笑,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看著胡鬧說道:“同胞兄弟啊,你這手功夫可真是要人命了。下次可別再對我使了,就我這身子骨來上兩次就費了。”


    說完,自顧自的摸摸肚子,張望了左右,又看向胡鬧和夏雪問道:“那老頭兒呢?”


    夏雪見他一直稱呼夏爺爺為老頭,很是不高興,不管怎麽說夏宏國也是夏雪唯一地親人,便瞪著眼說:“不許你叫夏爺爺老頭子,不然我叫鬧鬧打你。”


    那小夥子嚇得連連擺手說:“我錯了。小妹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嗨,說著說著我這肚子就餓了。那老……呃,那夏爺爺去哪裏了?按理說他這時候都在家午休啊?”


    胡鬧說:“他有事去公司了。”


    小夥子點點頭,看向胡鬧,笑著伸出手說:“我叫陳一非。還為請教同胞你地尊姓大名?”


    胡鬧處於禮貌也伸出手去,但是還沒觸到陳一非的手,他又慌忙地縮了回去,訕訕的笑道:“咱還是別握了,心有餘悸啊心有餘悸。”


    胡鬧笑了笑,說:“我叫胡鬧。”


    “胡鬧!”陳一非拍拍額頭說:“我想起來了,那老……額,夏爺爺說過來著。”說著,又摸摸肚皮說道:“你們都吃了麽?”


    胡鬧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指指廚房說:“菜都收在那裏,剛吃不久,現在還熱著呢。”


    陳一非打了個響指。就溜進了廚房裏。胡鬧和夏雪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夏雪說:“鬧鬧,他是夏爺爺的親戚麽?”


    胡鬧搖頭說:“我看不像吧,夏爺爺不是說他在這邊沒有親人麽?”


    夏雪想想也是,正說著,那陳一非端著飯碗夾著一大碗的菜走了出來。一邊拚命地劃著,一邊朝胡鬧和夏雪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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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對這個吊兒郎當外加嬉皮笑臉的家夥沒什麽好感,一拉夏雪坐了下來。打算等他吃完,好好問問是怎麽回事。不過這陳一非顯然是嘴停不住的人,就算嘴裏吃著東西,還是忍不住說話。


    “嗨,同胞,我說你們是什麽時候到的啊?今天麽?”陳一非一邊嚼著嘴裏的食物,一邊問道。


    胡鬧點點頭。


    “我說呢,前幾天來的時候還沒見過你們倆兒。嘿嘿,說起來。我長著麽大還沒去過國內呢,現在國內是什麽樣子了啊?是不是那種,就是……那個很破舊,很封建地模樣?”


    夏雪聞言有些不舒服,一瞪眼俏聲說:“不比你們這兒差。”


    陳一非趕緊打著哈哈笑了幾聲,岔開話題說了幾句,胡鬧不想跟他胡侃下去,直接點入正題說道:“你還一直都沒說過呢,你到底是什麽人?跟夏爺爺是什麽關係?”


    陳一非笑道:“嗨。這還不簡單嘛!我父母原先是老頭兒。哦不,夏爺爺的好友。隻不過去世的早,我沒飯吃的時候就經常來這兒蹭飯。你們還真別說,雖然生在日本這個地方,但是我心裏可是時時係著祖國啊。總想著將來要是發達了,風風光光的回去祖國也跟那些華僑一樣搞些投資,搞些慈善工程啥的,為咱國家盡一份力。”


    胡鬧笑而不語,心想,看你這樣子,恐怕離風風光光還很遙遠吧。


    正說著,門鈴又被按響了,坐在沙發上的陳一非跟神經反射似的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急的往房間裏躲。胡鬧卻是一把拉住他問道:“怎麽了?”


    陳一非急道:“你快放開我,我現在可沒時間跟你解釋啊,要是被他們抓住了,我這兩條腿可就廢了。”


    胡鬧一皺眉說:“慌張什麽,不老老實實地說話,我現在就讓你兩條腿廢掉。”


    陳一非聳了,無奈的合手作揖道:“同胞,兄弟,大哥,你快讓我躲躲吧。我欠他們賭債啊,這會兒正抓我呢。”


    “賭債?你賭博?”


    陳一非可憐兮兮的點點頭,胡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敲門聲越來越響,胡鬧鬆開了手,陳一非一溜煙的躲進了房間裏。夏雪在一旁有些害怕,站起身縮到了胡鬧的身後,胡鬧轉頭對她說:“小雪,你也先去房間避避吧。我去開門。”


    夏雪卻是倔強的搖搖頭,說:“我要和你在一起。”


    胡鬧無奈,卻也有些感動,點點頭說:“那你去沙發上坐好,我去開門。”


    這會兒門已經被拍的如雷鳴,怕是再不開,門就得給拍散了。不僅如此,外麵還有一連串的喊罵聲,意外的是,這些聲音竟然也是漢語。


    胡鬧打開門,門外站著數十人,著裝打扮已經隱隱能看出幾十年後那種古惑仔的感覺,領頭的是一個叼著牙簽地胖子,一身贅肉,卻是滿臉凶狠。


    那胖子見是胡鬧開門,楞了一下,便一把推向胡鬧,顯然是想橫衝進房裏搜人。哪曾想胡鬧站著紋絲不動,那胖子一把勁使在胡鬧身上,不見絲毫效果。


    “咦?”那胖子一斜眼,劈裏啪啦用日語罵了一通。胡鬧聽不懂,但是看其表情也知道說的不是什麽好話,眉頭一擰,壓抑著火氣問道:“什麽事?”


    那胖子楞了一下,試探著問道:“華人?”


    胡鬧點點頭。


    那胖子似乎也沒有多麽的奇怪,便說道:“夏洪國那老頭兒呢?叫他把陳一非那王八蛋給交出來。媽的,欠了我賭債天天就知道躲。害的老子大熱天還得天天跟這小子玩捉迷藏的遊戲。”


    “這裏沒有這個人!”胡鬧淡淡的說。


    “嗨,老子懶得跟你廢話,兄弟們,進去搜。”胖子一揮手,身後的那數十個人就想往裏麵衝。但是胡鬧身子一橫,就擋在了門口,腰微微下沉,探掌看似輕輕一推那胖子,但是一股綿勁卻迫得那胖子連連後退,連身後的那幫人也被胖子碩大地身形撞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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