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之接壤的夏國、陳國、郯國往往在麵對其他中原國家的同時,還要抗拒來自糙原的敵人。即便如今中原“穩定”,他們依然要麵對來自糙原的威脅。而在聞戰則喜的夏國,軍人們想要謀取軍功,至少在短時間內,隻能將他們的目光投向隴西!


    明光苑之事,本來明眼人都知道有錯的是田塍。


    陶襄本來以為吃虧的是禦蛟,因此皇帝才會出頭給他下了個套!後來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後,陶襄才知道原來禦蛟非但沒吃虧,反而是大大的占了便宜。事後即便於情理律法評論二人對錯,一樣是禦蛟占著上風!陶襄奇怪為什麽不幹脆藉機狠狠的教訓一下田塍,至少也要發去某個煤鐵之地幹上幾年苦力。但他的一句“小兒嬉戲玩鬧”已先出了口,早已將這件事情事情轉了性。


    事情的最後是以田塍得了幾句責罵,禦蛟也得了幾句責罵為結尾。


    看上去是雙方各打五十大板,實際上則是禦蛟吃虧了。


    畢竟瑜鑲侯所作所為入情入理,甚至那田塍可以說以下犯上,冒犯宗室皇親,因為這件事奪他老子的侯都可以!


    陶襄不由得覺得這個小皇帝太過軟弱……


    他卻不知道,長信侯田移雖說在軍中威信不如籟安侯李濟李老爺子,但他也是個跺跺腳地動山搖的人物,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對他有了什麽動作。或許一時是慡快了,但是過後,田移必當報復。


    而且田塍的稟性夏國上下皆知,如果借田塍懲處田移,那麽說不準就會有人認為是“什麽人”故意陷害。


    而如今的情況卻是如何呢?


    在傳出守行宮的五名士卒奔赴隴西之後,田移於軍中威信驟降,於百官之中更傳出他脅迫皇帝跋扈無理之言。


    當陶襄得知這些傳聞之後自然十分高興,大夏軍人向來以拱衛皇室為最高職責,田移無論過去威望多高,如今傳出這種有鼻子有眼的言論,他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但陶襄卻不知,他與田移並沒有真正的撕破臉,因此本被眾人認作一體,這流言中怎麽可能少得了他的一份?隻是沒人告訴他而已。待得瑜鑲侯與陶襄之女定下婚約之事傳開,這流言就更少不了他了!


    一時間,夏國長信侯與丞相勾結,蒙蔽皇帝,把持朝政,欺壓宗室甚至遍傳各國。


    “嬌兒怎麽又是一身紅衣?”這日禦敖少有的偷得浮生半日閑,更少有的得以避開皇後跑來找他的弟弟,邁步進入內室就看見禦蛟披著一件大紅的罩衣、赤著雙足,裏邊就穿一身月白色裏衣圍著一張桌子打轉。


    “哥哥來了?”禦蛟抬頭放下手中一本兵書,給禦敖端過茶水坐在他身邊說,“因為今日忽然喜歡起了紅色,自然就穿了,怎麽難看得緊?”禦蛟站起來套上罩衣袖子在哥哥麵前轉了兩圈。


    “怎麽會?”禦敖輕笑,“隻是你過去不是偏愛黑、灰?”


    “我也愛黑色啊,那可是我大夏國色!不過,其實弟弟本是極厭惡紅色的。”


    “哦?”禦敖更奇,放下已經端到嘴邊的茶碗抬頭看著弟弟。


    “趙國之時,我十件衣物中倒有九件是紅色……周圍的女人們也總是穿著那光艷艷的顏色在我眼前晃。一次趙君邀我上殿,我穿的便是紅色,從那之後,我看見這顏色直感陣陣作嘔……”


    “嬌兒……”


    “哥哥讓我說完,都說了這是過去的事情了。”禦蛟朝著禦敖淡淡一笑,同時擺手示意自己如今對這些東西已經並沒有什麽感覺了,“其實我喜歡紅色也不過是短短一段時日,哥哥可記得我跟你說過,那日巧遇田塍我劈了他手下一門客?”


    “自然是記得的,不過,我更記得的是你當日是如何兇險!嬌兒,日後若是上了戰場可不能如此魯莽!”禦敖剛剛的一臉憐惜忽的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責備。


    “禦蛟明白,那天的教訓我一直記得。遇事我定記得不能讓哥哥日後難受……”禦蛟抱著兄長的一條手臂,腦袋枕上了禦敖肩頭,“如今且說我如何愛上了紅色,就是因為那劍客的死,讓我知道原來敵人的血也是紅色的!”


    “敵人的血?”


    “是啊!哥哥,日後我若組建自己的禁衛,就要讓他們都著赤甲?擋在我麵前的任何敵人,也不過是增添我鎧甲上的艷色而已!”禦蛟站起來,高高的昂著自己的頭顱,烏黑的眸子放she出明亮耀眼的光芒,配上他一身的血紅,讓禦敖有著剎那的失神……


    “嬌兒?”


    “恩?”


    “你會成為我大夏最奪目的將軍的……”


    “哥哥在嘲笑禦蛟容貌嗎?”聽他這麽一說,少年立刻嘟起了嘴。


    “哈哈!嬌兒的容貌,即便是所謂的世間最美女人也沒有膽量嘲笑!”


    “還說不是嘲笑!”禦蛟怒極,猛的撲到兄長!禦敖沒想到他有此一撲,抱住他一個不穩就向後倒去。


    隻聽“咣當!”一聲,哥哥抱著弟弟撞倒了了身後的桌子,繼而摔到了地上。


    “哥!你沒事吧?”禦蛟大驚,暗道自己剛說不莽撞,如今又莽撞了,而且更是可能傷害到哥哥。


    “沒事。沒事。”禦敖連連搖頭,拍打著身上厚厚的泥土從地上站了了起來,但是,“哪裏來的這麽多土塊?好像是你這桌子上的,嬌兒弄這許多塵土幹什麽?”


    “哥哥沒事就好。”禦蛟放心的舒了口氣,“這些土塊是我這幾天按照地圖擺出來的隴西地形。”


    “隴西?匈奴?”


    “匈奴。”


    “嬌兒看來是等不及當大將軍了。”如今地形已經變成了地上的一堆垃圾,顯然已是全毀了,“你這東西花了不短的時間吧,可惜了。”


    “不過是弄著玩的的,東西毀了無所謂,要是傷著哥哥,那才讓禦蛟痛悔。”


    “小傻子!”


    “誰讓哥哥這麽寵我?我怎麽可能不傻!”


    “嬌兒。”


    “又怎麽了?”


    “隴西是個百戰之地,你冒冒失失的去了我實在不放心。”


    “……”禦蛟不語,因為他知道哥哥的話還沒說完。就像哥哥說的,他從來都是順著他的弟弟的,即便他明知道順著的結果,是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衡陽一萬兩千虎賁衛士自那叛徒死後,便一直由你老師籟安侯統領,但是籟安侯畢竟年歲大了,精力不夠……”


    “哥哥!”禦蛟匆忙打斷禦敖的話,“禦蛟雖然自負,但是這虎賁都尉我可不能接,皇宮衛戍是何等要務,我不能拿哥哥的安全當作練兵!”


    “你這傻子,誰說讓你當都尉了?”


    “哥哥意思不是……”


    “你有那膽子,我還沒那膽子呢!”禦敖一拍弟弟腦袋,笑罵著,“你這個混人,說田塍是二百五,我看你也差不多!不過你這長相讓人看不出來而已。我要是把虎賁都交給了你,那麽不出三天你就得把都城裏你看不順眼的全砍咯!”


    “呃……這個……”禦蛟揉著被哥哥拍到的地方,臉上泛紅。


    “看!讓我說對了吧?!”


    “嗬嗬……嗬嗬……”禦蛟縮頭,不敢看自己哥哥,但嘴裏還是小聲嘟囔,“不是說一力破百巧嗎?”


    “你說什麽?大聲點,朕沒聽見……”


    “什麽都沒有……”低頭,認錯。


    “哼!”滿意點頭,“你去虎賁軍中當左尉吧,去當籟安侯的副將!想要學行伍之道,還是應該從軍中學起的……”


    禦敖伸手輕輕拍著弟弟的肩頭,麵帶期許!


    “哥……”


    “恩?”


    “沒事,讓我多叫你幾聲~哥~哥~哥哥~”禦蛟雙手抱上哥哥的腰,腦袋貼上了哥哥的胸膛,他隻覺得現在腦袋裏一片空白,但是又覺得心裏亂糟糟的正想著許多的事情。但無論如何,他現在隻願與哥哥貼近!貼近!再貼近……


    第23章 嫁衣


    夏敬宗四年,這一年,夏國的君王夏禦敖十八歲,他的弟弟瑜鑲侯夏禦蛟十二歲……


    “咣當!”


    這是禦蛟將自己從馬上“扔”下來的聲音。


    虎賁軍為夏軍精銳,幾乎可以說集中了夏軍所有的精英,同理,虎賁軍中的訓練也是最“精銳”的!


    按理說,禦蛟作為虎賁左尉不用再與普通士卒一起訓練,可是他非但與虎賁們一同訓練,甚至從宮中搬了出來住在了軍舍中,即便是日常飲食按照他的爵位本來也有自己的分灶,但他依然與大部分虎賁在一口鍋裏舀食。也幸好,虎賁軍中大都是五級爵者,大鍋飯也是有肉有菜,否則如此大的訓練強度,禦蛟的身體是如何也承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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