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架打得過於順利,像是上天相助。


    裴季川坐在地上,看見有血滴落在地上多出來的石頭上。


    不知道是誰的血。


    這三個男人不想鬧出人命,隻想要錢。


    但偏偏,裴季川能跟他們拚的隻有一條命。


    別人欠的債,他不會還。


    一片狼藉的地麵,漸漸亮起來的天空,和樓梯間傳來的響動。這裏馬上就會來人。


    裴季川閉了閉眼,重新拎著書包從地上站起來,撿起自己的帽子拍了拍,上學的時間又來不及了。


    挺好的,遲都遲了,剛好能去修個手機。


    提著書包的少年走遠,牆後的陰影裏,身形頎長的人慢慢走出來,將多餘的石頭扔在樹叢裏,又將掉落在地上的粉色發絲撿了起來,用紙巾包好。


    許然跟在裴季川後麵走,看他走進某個不知名的小巷,找到一家招牌都沒有的店鋪。


    係統轉述:“在和老板砍價。”


    “話這麽少,還會砍價呢?”許然挺意外。


    係統繼續轉述:“老板說手機修好要三天,他不太樂意。”


    許然想著冷淡孤僻的裴季川因為拿不到手機不樂意的樣子,或許藏在粉色發絲下麵的眉毛已經皺了起來。


    他忍不住想笑。


    大概是找不到更便宜的店鋪,最終裴季川還是把手機留在了那裏,許然又跟著裴季川走到他的高中門口,看著他進去。


    看著門外大爺對著裴季川帽子後麵露出的一點粉色歎氣。


    “好好的學生,搞這麽招搖幹什麽?”


    另一個大爺說:“你不知道啊,現在的孩子,都談戀愛,染這個頭發好找對象。”


    “高中生談什麽戀愛……”


    許然看著那個身影走遠,然後被係統提醒。


    “宿主,你的早十,好像也要遲到了。”


    “……”


    許然飛奔著掃了個共享小電驢,然後往c大趕。


    許然遲不遲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季川已經曠了兩節課。


    第三節的英語課差了兩分鍾,他隔著窗戶和裏麵講課的班主任陳靜婉對視一眼,沉默著將帽簷壓低一些,自覺站在門外。


    書包表麵磨損的厲害,裏麵卻幹幹淨淨,裴季川摸出自己的單詞書,靠著牆一個一個記。


    和其他成績比起來,他英語很不錯,主要是這個不聽課也不會因為什麽知識點不會就寸步難行。


    過了五分鍾,有個身影在他麵前站定,裴季川怔了一下,抬頭看見陳靜婉神色複雜地盯著自己。


    “理由?”


    裴季川攥著單詞書,低聲道:“沒有。”


    淩亂破損的校服、粉紅色的發絲,冷淡的語氣,十分的不良,十分的混混。


    裴季川隻說了這兩個字就安靜下來。瘦削蒼白的少年站在牆邊,脊背挺得很直,帽子擋的嚴嚴實實,耳邊隱隱約約露出一點粉色。


    陳靜婉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算了,先進來。”


    裴季川懷疑自己聽錯了,眼睛裏終於有點情緒,想問些什麽,聲音又梗在喉嚨裏。


    陳靜婉重新走了進去,讓同學們背誦範文。


    裴季川定在原地兩秒,穿過教室的走廊,走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回到自己的位置。


    周圍埋頭背書的同學快速抬了下頭,低聲的議論淹沒在朗讀聲裏。


    偶爾有兩句傳進裴季川耳朵裏。


    “估計是又打架了。”


    “陳老師也不說他幾句?明明對我們這麽凶。”


    “那能說的聽嗎?從進校就是這樣,陳老師最初不是好幾次氣得夠嗆。”


    裴季川沒什麽表情,將單詞書折了個角,隨手從桌子裏一掏,卻意外拿出一張印著英語範文的a4紙。


    發範文時他沒來學校,也不會有別人特意幫他拿一份,沒人覺得他是會正經學習的人。


    他將翹了邊的角撫平,抬起頭看講台,帽簷低了些,看不見陳靜婉的臉,隻看見她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後麵嘰嘰喳喳什麽?背完了嗎。”


    幾句模糊的議論跟著消散。


    *


    裴季川下了晚自習後特意轉到了便利店附近,裏麵的收銀員是個陌生麵孔。


    他靠在牆邊,思考如果三天不還錢,自己會不會被許然當成騙子。


    書包裏還剩下二十塊錢的零錢,本來是要給陳靜婉的資料費。


    當時班級裏統一定的英語資料,他也不在,今天一樣在自己書桌裏發現了,課代表沒找他要錢,可能是不知道他也有。


    但上午的課下了以後陳靜婉就出去開會了,這錢還沒來得及給。


    裴季川猶豫了一下,拿了十塊錢出來,走進便利店。


    收銀員百無聊賴,這個破地方人流量本來就不大,別說客人了,連個說話的路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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