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頌光。”裴樅盯著他,威脅道:“不要任性。”


    他無聲的做口型。


    【你的許先生,知道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經曆嗎?】


    裴頌光的身子僵了一瞬,手被許然握住,輕輕捏了捏。


    從骨髓裏透出來的冷意就這麽化為無形。


    許然說:“裴先生,我最近在易感期。”


    他笑了笑,“你要帶走我的伴侶,實在是一個太無禮的要求。”


    裴樅滯住,看著許然臉上的笑意,莫名感到危險。


    他聞到室內的信息素,本該是清新溫和的綠茶味,此刻卻尖銳得很,抑住他的呼吸。


    “而且,那份文件我看過了。”


    許然輕飄飄的,“所以我正準備找你算賬。”


    裴樅的額頭沁出汗珠,他一邊覺得難以置信,一邊瘋狂地思考說辭。


    但顯然許然現在不太想和他講道理。


    身高優越的alpha從輪椅上站起來,一點病氣也沒有。


    裴樅瞪大了眼睛:“你能站起來?!”


    許然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輪椅,勾唇道:“不止。”


    他毫無預兆地抬腿,裴樅身體猛地震顫了一下,胸口爆出疼痛,失去重心,從沙發上跌落到底。


    許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淡:“見諒,太久沒動手了,力道沒把握好。”


    *


    今年的初雪來的格外早,秋天轉眼即逝。


    臨近年末,公司的事務堆在一起,忙的腳不沾地的人包括加班加到快要吐血的許淩,也包括被許淩一口一個“頌光哥”喊得心軟的裴頌光。


    不包括許然。


    清晨,裴頌光的手機震響,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拿,半道被許然的手截住。


    “頌光哥!”


    許然聞聲挑了挑眉,摸了摸裴頌光的發絲,做口型:“沒事,睡覺。”


    看裴頌光又疲倦地闔上眼,許然才拿著他的手機走出房門。


    “頌光哥,我跟你說,林家那個omega這幾天給我發了好幾次信息,我還說他們家怎麽了呢,原來是他們知道我哥好了衝他來的……”電話那頭的許淩毫無所覺,告密一般的喋喋不休。


    “許淩,”許然將客廳的窗子推開一條縫,冷風裹著雪粒灌進來,“大清早,你很閑?”


    許淩捧著手機,先是啞火,但聽到許然的後半句話他根本忍不了一點。


    “我已經開始工作了!哥!”


    許淩委屈的要命,這些日子他早就看清楚了,工作忙不完的時候指望自己哥還不如指望裴頌光,所以才忙不迭來報信。


    大清早的,他已經起床一個半小時了!


    鼻尖撞到一片雪花,許然閉了閉眼,嗓音裏透著些不明顯的調侃笑意:“辛苦。”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alpha將這兩個字視為對自己的肯定,橙子味的信息素溢出來一點,悄無聲息地散在空氣裏。


    門口聞到味道的omega助理望天:大清早的,困都快困死了,淩總他到底在高興些什麽?


    許然說:“這種事情,不需要讓他解決。”


    “啊?”


    許淩愣了一下,反應出他哥口中的“他”是誰。


    奧……他就是分享一下八卦嘛。


    清澈的小淩總不情不願地掛斷電話。


    裴頌光醒來時外麵的雪已經落了一地,他坐在床上先懵了兩秒。


    他很少起的這麽晚,但這不怪他,他換好衣服,到客廳裏找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電腦,看起來還挺認真。


    裴頌光也很少見許然看電腦。


    電腦屏幕上……是圈子裏各位適婚齡的omega的資料。


    裴頌光靠過去,看著屏幕上秀麗清俊的omega的照片。


    許然的眼睛裏有笑意:“猜猜,許淩會喜歡哪個?”


    裴頌光就差在腦袋上飄個問號了。


    許然慢悠悠的:“我們家人丁凋零,得象征性催個婚。”


    這叫禍水東引。


    裴頌光抓住重點:“象征性?”


    許然點點頭,眼睛裏的笑意化開。


    太多人想跟許家搭上關係,當初是許然身體不好,如今他身體好了,總不能一直不出門。


    不少人都覺得許然好起來之後會將家裏這個beta丟到一邊,娶個omega生個孩子才是正經。


    他們不信許然真的將偌大的家業拱手讓人。


    這時候還是將眾人的視線引到許淩身上比較好,畢竟他年輕,得多鍛煉。


    “你得負責。”許然繼續把責任往外分,“他很喜歡你。”


    裴頌光被這句話哄的耳朵紅了一點。


    許然挑挑眉,算了,跟自家小屁孩一樣的弟弟沒什麽好計較的。


    *


    年底多事,被眾多眼睛盯著的許家變動最大。


    新上任的小淩總處事得當,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商場上另一個許家主,但最叫人猝不及防的,是那個空降核心決策層的beta。


    許家主的這位伴侶在商業上的天賦不可小覷,竟比大多數alpha都更加冷靜果斷。


    據說小淩總都對他言聽計從。


    至於許家主,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僅僅在危急情況時出現了兩次,雷霆手段更甚當初,逼退了不少不懷好意的人。


    許家的位置紋絲不動。


    在保證自家公司利益的前提下,許家主的伴侶好像有點針對自己家這件事就不算什麽。


    說不太通,但許家主不在意,也就沒人敢在意。


    在偶然一次宴會上,有膽子大的前去試探一番,那位許家主隻是很平淡地回了一句:“在商言商。”


    裴家不過是裴頌光的手下敗將。


    那些貪婪與野心、陰私與壓榨,是被光明正大、幹脆利落的商業競爭製裁的。


    天氣越來越冷,公司的事務也終於告一段落。


    路被大雪封住,這一場雪還沒化,下一場雪就下起來,撒了融雪劑也不太頂用。


    公司提前放假。


    但偶爾也有要處理事情的時候,比如現在。


    白茫茫的雪花刮在窗戶上,雪光晃眼。室內開了足足的暖氣,穿著米色針織衫的裴頌光坐在沙發上一手處理郵件,另一隻手在許然懷裏。還要時不時張嘴,接受許然的投喂。


    消息提示音響了兩下,裴頌光分不出手。


    “幫我看看信息。”


    許然從他的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裴頌光聽見短促的笑聲,疑惑的歪頭看他。


    許然晃了晃手機。


    “忙完了嗎,得帶你開個飛機。”


    什麽東西?


    裴頌光接過自己的手機,抿了下唇,輕聲問:“你會開飛機?”


    當然會,而且技術很不錯。


    遠方的thor是真的欲哭無淚,當初和phantom分別的時候自己內心上演了八百個小劇場,就差演成生離死別了。


    結果才沒過多久,他就灰溜溜的給phantom發消息問有沒有辦法把他接回來一下。


    ……誰知道這個鬼地方竟然沒有暖氣啊!


    這個冬天又冷的過分。


    打臉,實在太打臉了。


    坐上許然來的飛機的裴頌光完全不知道友人的心思,他甚至覺得thor的信息來的太是時候。


    他離雲那麽近,離許然也那麽近。


    離散的人等著重逢,過往的苦難被遺忘在雲堆裏。


    他被許然的愛意托舉到最高處。


    “許然。”裴頌光說,“我喜歡你。”


    他願意給許然處理一輩子工作,要烤魚做額外的報酬。


    —我愛上你的那一瞬,人間便換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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