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裴頌光也並不打算從許家這裏得到什麽。


    裴家自以為馴化了他,放心地把他送到許家,許家本就是這裏首屈一指的豪門,裴頌光又成了家主的伴侶,裴家的手伸不進來。


    “他隻是想找機會逃出去。”係統從商場翻出一個養氣丸給許然服下:“無論是裴家還是許家,都困不住他。”


    許然吃了藥,有力氣點點頭,他很能理解。


    又是個不太和平的世界,許然的任務依舊是療愈主角。


    裴頌光是在“許然”死之後開始鋒芒畢露的,以爭奪許家家產為由讓裴家給他提供資金,卻在即將成功之時帶著錢逃了。


    裴家萬萬沒想到自小就接受他們洗腦的beta會反咬他們一口。


    許家的繼承人也沒想到在自己焦頭爛額的時候對手卻突然消失了。


    主角確實是最優秀的間諜,躲過裴家的大肆追查,沒人知道他都經曆了些什麽,隻知道在兩年後,在漸漸無人提起當初那個名義上是裴家主的幼子,許家主的伴侶的beta時,裴家突然被人砸了。


    幾十個亡命之徒,提著鐵棍將裴家砸了個稀巴爛,幾重防護的大門,他們卻大搖大擺地闖進來,鬧夠了露出站在最後的那個人。


    和前麵這群粗魯的硬漢截然不同的人,穿著純黑色的風衣,戴著金邊眼鏡,和從前一樣斯文俊美、清冷疏離。他微微抬頭,很輕的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裴家參與當年那些事的人都被一一清算幹淨,根基大傷,而裴頌光再次消失,許家的新家主聞訊趕來時,裴宅破敗不堪,被折磨瘋了的老家主坐在滿地的狼藉裏喃喃自語。


    “一個beta……一個beta……”


    自傲了一輩子的他沒想到會折在一個他瞧不上的beta手裏。


    許然:“保護誰?”


    保護劇情裏霸氣側漏的裴頌光?是不是應該先保護一下自己這個隻剩一口氣的病弱alpha?


    係統表示同意:“確實得先給你治病。”


    原劇情裏裴家認為裴頌光聽從他們的命令殺死了“許然”,但其實裴頌光還真沒動手。


    這個世界的主角雖然受製於人,但給許然一種遊刃有餘、漫不經心的感覺。


    被送到許家,就安心做一個沉默乖巧的家主伴侶,等有機會逃走,就毫不留戀地離開,等成長到足以對抗裴家的時候,就回來報仇。


    倒也不是精心謀劃地這一切,更像是既來之則安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不再是新手的係統重新檢測許然的身體狀況,成熟地擬定計劃:“當前的任務是早點治病,你不死劇情就會改變。”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但也沒錯,原劇情裏的裴頌光壓根沒動手,許家主的死單純是因為他自己這個破爛身體。


    許然按下床頭的鈴,很快就有傭人敲門:“先生,您有什麽需要?”


    “請……”許然看了看自己的房間,止住話頭,“算了,沒事,你去休息吧。”


    係統跟著許然看了一圈,挺正常的房間,就是色調暗了些,這時候很晚了,房間裏隻開著床頭的小燈,陰沉沉的。


    係統問:“你剛剛想說什麽?”


    許然剛剛想讓傭人叫家庭醫生過來,但反應過來這是半夜,就算工資高,也不能這麽胡亂壓榨人。


    他推著輪椅出去,這裏是三樓,裴頌光住一樓,不太熟的聯姻夫夫。


    當然不會住一起,“許然”擔心裴頌光半夜給他一刀。


    許然坐著輪椅進入電梯,屬於一樓的按鍵開始發光。


    “宿主你不睡覺嗎,下去幹嘛呀?”很晚了誒。


    許然也沒想好,他頓了頓:“去做宵夜。”


    係統猛地竄起來,趴在許然頭頂:“好耶!”


    電梯門打開時,許然看見客廳的沙發上有一個人影,是裴頌光。


    他咬著衣衫下擺,露出瓷白的肌膚,在黑暗裏白的很晃眼,更晃眼的是腹部淌血的傷口。


    住進許家的好處就是雖然在家裏有不少雙眼睛盯著他,但自己能掙脫裴家的束縛,接點私活。


    裴頌光很清楚自己的房間有攝像頭,反而是許家的客廳沒有。


    輪子無聲滾動,裴頌光伸手夠自己放在茶幾上的紗布,眼前卻突然出現一隻手,有些瘦削,腕骨微微凸起,但流暢漂亮。


    許然拿著藥瓶,遞到他麵前,麵色沉靜。


    裴頌光瞳孔猛地一縮,失血果然讓他的反應力大大下降,許然都已經到了他麵前,他竟然才發現。


    許然晃晃藥瓶:“需要幫助嗎?”


    裴頌光依舊咬著自己的衣裳,目光驚疑不定,許家主撞到這種場麵,應該立刻叫保安將他拿下才是。


    許然將他的沉默視作默認,很熟練的打開藥瓶,就要將藥粉往他傷口上灑。


    裴頌光下意識地要避過,腿卻被另一隻手按住,許家主身體不好,按在他腿上的力道輕飄飄的。


    “別動,”許然閉了閉眼,平靜地陳述:“我容易發暈。”


    裴頌光被定在原地,僵硬的任由許然在他的傷口上灑了厚厚的藥粉,裹上紗布。


    裴頌光抿了抿幹澀的唇,很冷靜地看向許然:“家主,您打算怎麽處理我?”


    叫人當場抓住把柄,是什麽下場都沒什麽好辯解的了。


    許然剛摸到落地燈的開關,“啪”的一下,暖黃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


    他沒聽清,轉頭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麽?”


    裴頌光喉嚨動了動,不知道許家主這是在玩什麽把戲。


    許然反應過來,合情合理地解釋:“可以合作,我不害你,你不害我。”


    他們其實沒什麽利益衝突,可以一起活下去。


    這不難理解,許家主需要一個懂事的擋箭牌,裴頌光需要借著許家暫時掙開裴家的控製。


    但上位者沒道理這樣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話,更沒道理和他談什麽合作。


    打斷他的腿,或者毒啞他的嗓子,反正隻要留在這裏,一樣的效果。


    裴頌光也不知道信沒信這番說辭,但見好就收,衣衫嚴嚴實實地遮住傷口,他恢複一貫的沉默懂事,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許然說要做夜宵的話不假,但打開冰箱,裏麵食材挺多,沒一個能做的。


    鵝肝、龍蝦、藍鰭金槍魚……


    以許然現在的身體狀況,一道菜還沒做完他就能暈在這裏。


    於是遵守承諾的許然安慰了一下失落的係統,問不明所以的裴頌光:“可以借用你的食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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