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許然已經同芬恩領了證,但皇室的請帖還是如期而至。


    芬恩淡淡掃過那張請貼上的落款,“諾伊斯”這個名字過於醒目,他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太子殿下親筆所書,您非去不可了。”


    所有貴族都等著看看這位神秘的s級雄蟲閣下,他有了雌君,但不是還沒有雌侍嗎?


    帝國還沒有一隻雌蟲能夠獨占雄主,更何況這位閣下是帝國唯一的s級雄蟲。


    s級的雌蟲卻不止芬恩一個,更何況芬恩容貌有損,他們不信芬恩會有多受寵。


    幾大家族都蠢蠢欲動,他們家中有尚未婚配的高階雌蟲,拿來聯姻會惹蟲帝忌憚,用來拉攏這位許然閣下卻是再好不過。


    諾伊斯……許然扒拉扒拉原劇情,確實提到過這位太子殿下,西蒙在與芬恩退婚後曾招惹過這位帝國最尊貴的雌蟲,隻是諾伊斯對西蒙並無興趣,終身未嫁,靠著抑製劑活到了七十歲。


    ——這算得上英年早逝,畢竟蟲族的正常壽命該是一百五十歲。


    未得到雄蟲信息素的雌蟲,多半都隻能活到中年。


    芬恩默默合上請帖,扯了扯許然的袖子:“雄主,您要試一試禮服嗎?”


    年輕的太子殿下做事已經滴水不漏,知道許然初到主星,甚至提前送來了禮服。


    許然側眸看芬恩平靜的眉眼:“你不需要去嗎?”


    芬恩笑了笑,意有所指:“雄主,這是為雄蟲和單身雌蟲舉辦的宴會。”


    許然有些苦惱:“不是說我有特權,我不可以帶家屬嗎?”


    芬恩微微啞然,他忘了……這種宴會,雄蟲確實可以帶雌蟲出席,畢竟雄蟲這種嬌貴的生物時時都需要被服侍。


    但許然不同,芬恩品味著他說的話,“家屬”真是聽起來就親密極了。


    許然就笑笑,黑眸清亮:“那你陪我去嘛,我沒見過世麵,到時候丟你的臉。”


    所有人都知道,許然是芬恩的雄主,芬恩怎麽能不陪他去?


    雄主的語氣軟乎乎的,芬恩的心倏地塌陷一塊,“我陪您去。”


    等宴會結束,他的婚假也該休到頭,從前在軍部的工作已經被其他將領接手。


    芬恩得盡快回到軍部,他如今的地位還不夠高,偏偏他的雄主又足夠耀眼。


    *


    飛行器到達皇宮門口,芬恩沉了一口氣,低聲道:“雄主,您稍等片刻,我先將請帖遞上去。”


    許然搖搖頭,拉開門跳下飛行器,他衝芬恩笑:“一起。”


    兩口子嘛,怎麽總得讓雌君做事,然後雄蟲就隻要等一切準備好,許然不喜歡這樣。


    芬恩愣了一瞬,而後輕輕地笑,他關上飛行器穩穩地牽住了自己雄主的手。


    門口的侍者在看見許然時有一瞬的驚詫,這位雄蟲閣下實在過分俊美,但立刻就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禮,由芬恩少將陪伴前來的陌生雄蟲,隻會是那位s級閣下。


    侍者接過請帖,甚至都沒有看一下上麵的姓名,便立刻道:“許然閣下,芬恩少將,歡迎二位的到來。”


    蟲族的建築審美並不遜於人類,高聳的大理石柱支撐著雕琢精細的金色天花板,上麵鑲嵌著熠熠生輝的水晶吊燈,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許然身著定製黑色燕尾服,挺括的翻領白襯衫,金線暗紋點綴,麵如冠玉身姿清雅。


    幾乎是他一踏入宴會廳,就立刻吸引了大部分視線。


    他們對這位s級閣下有諸多猜想,但實在未料到他竟如此英俊,氣質沉穩但眉眼鋒利,淡淡一瞥,竟讓宴會裏大多數貴族雌蟲有些腿軟。


    換句話說,他們被a到了。


    一直受到推崇的西蒙閣下在許然閣下麵前著實不夠看,更何況,這可是一位s級雄蟲啊!


    他的信息素該有多美味?


    雌蟲們的眼神都有些狂熱起來。


    芬恩緩緩地掃過一圈,微微蹙眉,叫得上名號的單身雌蟲今日全在此處了,明亮的燈光映在他臉上的疤痕上,十分晃眼。


    “雄主,”芬恩收回視線,溫聲提醒:“我們該先去拜會陛下。”


    許然卻沒動,他的視線定格在宴會的一處,目光冷凝。


    芬恩慢半拍地看過去,那是西蒙……


    他臉色不太好看,這場宴會的燈光太明亮,讓一切都無所遁形,這裏所有貴族都見過芬恩最狼狽的樣子,彼時他臉上的傷痕發黑滲血,而西蒙就站在台階上,將那張婚書扔在他的臉上。


    “芬恩少將,倘若你還有一點羞恥心,也不該頂著這張臉出來露麵。”


    當時雄蟲的語氣有多嫌惡,芬恩到現在都記得。


    手中屬於雄主的體溫打斷了芬恩的思緒,他輕輕捏了捏許然的掌心,低聲道:“那是西蒙閣下,艾布納家族的長子,雄主認識他嗎?”


    許然沒說話,隻默不作聲地將芬恩拉近了些,而後鬆開他們相牽的手,而是攬住了芬恩的肩膀。


    芬恩微滯,就這樣被雄主拉著走,耳朵尖尖悄悄紅了。


    這樣保護的姿態,叫盯著他們的貴族都一時失聲。


    許然同芬恩咬耳朵:“他配不上你。”


    芬恩微微抬眸,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是您的雌君。”


    他是許然的雌君,而西蒙連許然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他如今不需再在意從前受過的屈辱了。


    二樓立刻有侍者急衝衝趕下來,差點沒維持住儀態。


    來者停在他們麵前,恭敬行禮:“閣下,少將,陛下邀二位上去。”


    許然淡淡點頭:“有勞。”


    雄蟲從不講究禮數,但許然的禮儀放在貴族雌蟲裏也挑不出錯來,芬恩微微側身,擋住了身後訝異的視線。


    蟲帝的麵色威嚴冷峻,卻有一絲掩蓋不住的蒼老,他的雄主因病離世數年,他幾乎也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即便他如今正值壯年,可雌蟲命運如此。


    蟲帝請芬恩和許然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許然,而後無聲地歎了口氣。


    s級雄蟲果然不同凡響,他看了看身側不過二十歲的諾伊斯,太子年少,他卻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


    雌蟲後半生的命運與雄主緊密相連,他想為自己的孩子選擇一個可靠的雄主,事實證明他選的不錯,隻可惜遲了一步。


    太子不可能屈尊做一個雌侍,皇室也做不出拆散姻緣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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