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顏如玉,才子亦英雄,世間俊彥者,無人能及哉。


    劍舞影飄逸,詩書腹滿腔,戰場勇猛冠,文場詩韻長。


    眉目如畫工,風姿綽約舒,春風吹拂麵,傾城複傾國。】


    新世界的主角裴觀,是天齊朝權勢滔天的攝政王。


    裴家世代守衛邊疆,滿門忠烈,裴觀十四歲上戰場,十五歲孤身入敵營,生擒敵將,名揚北疆。


    那年黃沙漫天,少年將軍鐵甲披肩,手刃了殺害自己父親的敵將主帥。


    這是天齊最年輕的戰神。


    後先帝急病,瑞王狼子野心,逼宮謀反,裴觀回京救駕,先帝臨終前托孤,允其代掌朝政,裴觀年僅十七,便成為天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彼時太子許然年僅十歲,朝局混亂不堪,由裴觀一手平定。


    這是天齊朝最驚才絕豔的人物,文治武功業,千古傳頌揚。


    然天妒英才,青史美名雖有,但他卻未得善終。


    天子幼時需依賴攝政王,等天子長成,國無二君。


    沒有帝王容得下功高蓋主之臣。


    裴觀是自願飲下那杯毒酒的,他是真正的心懷天下,不願再起動亂,那杯酒端過來那一刻,他就知曉裏麵是穿腸爛肚的毒藥。


    他自覺完成使命,帝王已有能力穩固他的江山,護佑他的百姓,為了讓帝王放心,他甘願“急病而亡”,草草收場。


    係統看得心裏酸酸的,“為什麽要殺他啊……他那麽好。”


    他那麽好,將一切傾囊相授,為百姓嘔心瀝血。


    即便他不恨也不怨,但被自己照看長大的孩子殺死時,他有沒有難過?


    “他死時也才二十五。”


    才二十五啊……


    二十五歲的裴觀,在戰場上是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將軍,在朝堂上是說一不二的權臣。


    天子本沒有殺他的能力,不過是他甘願。


    許然來到這裏時已經是啟盛八年,這年許然十八歲,裴觀二十五歲,他幾乎已經將朝政全數交還給許然。


    再過一月,皇帝就將賜下毒酒。


    他早知自己的結局。


    “陛下,該上早朝了。”


    首領太監趙福在外頭小聲提醒。


    這位陛下幼年時差點叫貼身伺候的宮女奪了性命,從此就再也不肯叫人服侍,凡是沐浴更衣,也隻讓趙福在外麵候著。


    這正合許然的意,他正了正發冠走出去。


    “陛下駕到!”


    許然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上,俯瞰群臣叩拜。


    唯一人未跪,僅躬身行禮,他就是攝政王裴觀,先帝曾允其麵聖不跪,龍椅左側下首另設一座,便是為攝政王準備的。


    若是按往常,陛下會叫起攝政王,而後請其落座,但今日攝政王已經躬身半晌,陛下還未叫起。


    群臣雖安分跪著,但心思卻千回百轉,難不成陛下自恃已奪回朝政,不再與攝政王虛與委蛇?


    許然死死地看著裴觀,心中酸澀難言。


    “諸位請起。”


    裴觀直起身時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不希望陛下當眾對他發難,畢竟他這些年也算兢兢業業,放權也放的幹脆,陛下與他為難,於陛下名聲無益。


    他自知自己這些年鋒芒畢露,恐怕被陛下忌憚已久,他並非愚忠之人,隻是陛下確實有明君之相,既如此,他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換陛下安心。


    隻是不知,陛下是否連這一身清名也不願留給他了?這樣想著,裴觀忍不住看了許然一眼。


    透過琉璃冕,他對上了一雙過分溫柔的黑眸,許是他看錯了,那雙眼睛裏似乎有些對他的關心。


    裴觀微微愣怔,便聽上方的人道,“攝政王快請落座。”


    今日陛下的聲音似乎格外柔和些。


    係統已經飛到了裴觀麵前,左看右看,震驚不已。


    它飛回許然耳邊,“宿主,他是小裴嗎?!”


    還是主角共用一張臉?


    許然回想起剛才那人的眼神,相貌也許說明不了什麽,但感覺錯不了。


    “是他。”


    他相伴了一輩子的人,他不會認錯。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樂,朝中無甚大事,裴觀居功至偉。


    許然分出一隻耳朵聽朝臣們說些不重要的話題,時不時應付兩聲。


    “係統,他是不是生病了?”


    十五歲便名揚北疆的少年將軍,那是戰場上一刀一槍拚出來的功績。


    作為一名身手不凡的武將,裴觀有些過分瘦削了。


    許然看著他蒼白的唇色,心道得想辦法給他把脈。


    係統翻遍劇情,“裏麵沒有提到小裴的身體啊。”


    劇情沒有提到,但許然也能猜想到,戰場上刀劍無眼,他應該落下了傷病。


    回京之後又忙於朝政,殫精竭慮,不僅沒時間休養,恐怕還積勞成疾。


    時辰一到,趙福忙上前。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相熟的大臣隱晦地目光交流,今日陛下的視線從未從攝政王身上移開過,麵上不見喜怒,也不知是個什麽意思。


    “攝政王留一下,”許然已經親身走到了裴觀麵前,“朕有事請教。”


    裴觀一愣,“臣遵旨。”


    從前下朝後裴觀也會留在禦書房,他要批奏折,還要教小皇帝治國理政,甚至繁忙的時候,他會留宿宮中。


    但今年皇上已經完全親政,為了避嫌,他就再也沒有留下過。


    裴觀身著紅色朝服,臉色有些蒼白,隻看了許然一眼,就立刻垂下眼眸。


    陛下應該不會傻到在宮中殺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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