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麽會,自?自投羅網?”


    他出關後,小廝過來悄悄稟報,說神州太子妃被關押在這兒。


    他還當是天方夜譚。


    這小麵癱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隻身跑來這裏?


    沒等喬木出聲,五公子連忙翻窗而入,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說道,“快走吧!趁著這會兒他們都在前院對付老祖,我送你出去。”


    對付老祖??


    喬木還當自己一時間聽混了,詫異地望著五公子道,“是你們家那個?天運老祖?”


    “嗯。”


    “誰對付他?”


    “二哥。”琴五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出去後再說。”


    “你是符師,對符陣應該很清楚。我把你送到符陣中心,你尋機會破壞陣眼,趕緊先逃出去再說。”


    小麵癱心裏微微一暖,抬頭看了這人一眼。


    這人一開始遇到自己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而且雖說她數次搭救他,倒也不是啥爛好心,有一次是為了任務順手搭救,還有一次,是別人付了錢的!


    喬木想了想,“我能不能去前麵看看?”


    “你要去看?”琴五公子一愣,連忙搖頭,“來不及了,我看那架勢,就算有柳堂主幫著老祖,可似乎根本不是二哥的對手……”


    窩裏反了!喬木難掩小興奮地眨眨眼。


    誒喲我去,她都還沒出手呢,結果別人就先一步窩裏反了,想想就覺得特別滑稽!


    喬木趕緊將琴五公子給拽了回來,“外麵那些守衛呢?”


    “都被我暫時弄暈了,我先帶你出去。”


    “獨孤翎呢?”


    獨孤翎這混蛋,一直是在外守著的。


    “他也在前院。”圍剿老祖這麽重大的事情,二哥怎麽可能不帶上獨孤公子與歐陽公子。


    喬木一臉興致勃勃,忙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不看一眼就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天運那個狗屎老祖,前世今生弄了這麽多的事,如今被他的子孫後代追殺圍剿,這麽酸爽的事情,不看多可惜啊!


    琴五急忙拽住她,“喬喬!”


    喬木瞟了他一眼,無奈地撇撇小嘴,“行行,那走吧。”


    不看就不看了,這符陣剛剛升空,找到陣眼也好,得先在陣中尋到墨蓮他們。


    她懷疑墨蓮一行人有可能也跟著升空了呢?


    隻是如今外麵陣法重重,他們之中若沒兩個有點能力的符師,倒是不太容易突破進來。


    倆人出了院子,前院驚天動地的嘶吼謾罵聲便傳了過來。


    琴五公子緊張地瞅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喬喬,你別那麽好奇心重了,我們趕緊找到陣眼出口,送你出去。”


    誰好奇心重了,她不就是出了院子,聽到聲音,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朝後麵連瞟幾眼麽?


    琴五公子帶著她穿廊過院,最後來到一處偏僻的庭園。


    他指了指前方,“你快感受一下,此處有沒有符力流動。”


    “若隱若無,這符師……不對似乎是符咒之力。”喬木眸色微冷,“這是一位大符咒師布的陣法。”


    “柳堂主很厲害的,你小心些。”


    喬木蹙眉,“柳堂主?誰。”


    “符咒堂堂主柳浮生。”琴五公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說道。


    原來那位神秘的符咒堂堂主,叫柳浮生,喬木點點頭,瞅了五公子一眼。


    “我去去便來。你離遠些,好好保護自己。”喬木一個閃身,人便入了庭園符咒大陣。


    與此同時,正在前院蹙眉聽琴二公子說話的一名中年男子,陡然間神色匆匆一變。


    “有人入陣。”他急忙一個閃身,人已遠去。


    二公子也不曾阻攔他,反倒是丟下一句話連忙跟著一塊兒離去。


    “暫時關押起來”


    對於二公子的吩咐,獨孤翎帶著的一眾超神境修者,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凝在閉目打坐不語,身上被十七八根鎖神索給圈住的男子。


    這人麵白無須,看上去大約是四旬左右的年紀。


    他閉目低垂,即便身上掛滿了鎖神索,也不曾慌張半分。


    這人便是他們琴府老祖琴黑金,黑金老祖。


    從天運的成立、發展、至如今這地步,每一步都有黑金老祖在後推動。


    琴府靠著丹藥發展起來。


    天運便靠著這些屍傀、屍毒藥液茁壯發展。


    黑金老祖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整個家族的驕傲,是整個琴府的核心。


    然而現在。


    琴二卻覺得不需要此人了……


    他要讓喬木知道,隻有自己才是待她最為一心一意的。


    為了她,他可以背棄整個家族,甚至連老祖一手打造出來的天運這麽大的勢力,他都可以為了她,說丟就丟掉!


    他瘋狂地想要一切從頭再來,從新開始。


    其他的,什麽都不想管了。


    柳浮生發現有人動了他的符咒大陣。


    除了喬木,不作第二人想。


    他一直都知道,喬木這個大符師的存在。


    能夠殺了葉大師這麽多優秀的弟子,最終讓葉大師不得不犧牲駱何的一條命,用來賭命對付的女人,自然是萬分了不起的。


    原本還想晾她一陣子,卻不曾想,今日二公子的突然發難,將他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柳浮生心裏一直想著要跟喬木鬥一鬥符咒。


    一個小小年紀的丫頭,居然能夠在符道上勝過葉大師,也著實是難能可貴了。


    但她也就止步於此吧!


    柳浮生的身影倏地落在偏僻的庭院中,目光如炬盯著前麵空蕩蕩一片。


    現形符現形符現形符!


    柳浮生麵無表情地拂袖一動,數張符籙被他甩了出去打在麵前。


    然而預想中的人影並未現身,反倒是被空氣中驟然鑽出的四五張攻擊符給逼退了數步。


    柳浮生攥緊拳頭。


    好一個天賦出眾的小丫頭,竟能逼得他向後退了幾步。


    柳浮生圈起的手中,出現上中下三排符籙,倏地便朝眼前激射過去。


    符力彷如蕩進深不見底的海洋,一瞬間便被麵前的空蕩,吸收得幹幹淨淨。


    琴二公子一行人趕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眸光陰鷙地冷了下來。


    柳浮生口中喝了一聲,猛地再度彈出上百張符。


    這一次,被他指尖彈出的,皆是神級玄陰符咒。


    符咒一出,四周便傳出陣陣鬼哭狼嚎之聲,逼得匆匆趕來的琴大公子一行人,連忙紛紛往後退去。


    喬木的身影驀地出現在玄陰符咒形成的玄陰符陣中,麵無表情地盯著那人。


    這人應該就是天運神秘的符咒堂主?


    喬木望了他一眼,正待出手之際。


    忽聽破空傳來一道響聲。


    喬木心中微微一動,連忙抬手甩出一塊符籙。


    看著一把破刀像是從置物符中跳出來的,其實隻有她最清楚,這破刀一直被她收在自己的內界,今天陡然間躁動。


    這刀瞬間出鞘,早已不複雪亮銀光,鈍鈍的刀口上麵,甚至還缺了個細小的口子。


    柳浮生卻望著這短刀,目光竟有些癡了。


    “怎,怎麽會在你那裏?”柳浮生神色複雜地盯著眼前的喬木。


    喬木一愣,突然想起五公子跟她說的話。


    這位神秘符咒堂堂主,叫柳浮生。


    而這把母親留下的短刀,她看過也曾摸過,上麵刻著浮生二字。


    “你的刀?”喬木的神色也複雜了幾分,上下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眼,以不甚確定地口吻問道,“你?送給我娘的?”


    柳浮生神色激動,緊緊握著雙拳,盯著喬木的雙眸,仿佛有冰碴子在夜色下碎裂。


    “你該死。”柳浮生突然發瘋似的攻擊起來,連連甩動身上的符咒符籙,一股腦兒都朝喬木拋了過去。


    “柳浮生你發什麽瘋??”琴大公子忍不住怒斥一聲,連忙甩了個眼色給弓鬆風幾人。


    弓鬆風、凡夢一些人慌忙上前阻攔。


    然而符咒大師的符咒大陣一旦開啟,外人若是想要闖入進來,倒是還需費一番手腳。


    琴二公子的麵色極為冰冷,霍地轉頭瞪向站在一旁的五公子。


    “你帶她過來的?”


    他猛地出手向五公子拍出一掌,浩蕩的力量讓琴大公子不由嚇了一跳,慌忙下連忙閃身阻攔。


    “嘭”一聲過後,大公子接了琴昕一掌,麵色微微一變,身體止不住搖晃了下。


    “大哥。”同樣嚇了一跳的五公子慌忙跑上前去,伸手扶住連連後退數步的琴大公子。


    “你要帶她跑?”琴二公子步步緊逼。


    大公子連忙攔在他麵前,神色惱怒,“二弟,你這是要殺了自己親弟弟?”


    而另一廂,發了瘋攻擊喬木的柳浮生,臉上凶相畢露,猙獰無比。


    尤其耳邊還傳來喬木聲聲嘲諷,“對我娘求而不得,就將你的一腔報複心,全都報在她的女兒身上?柳浮生,你還真是有出息。”


    “你閉嘴!!”柳浮生怒聲喝道,“你懂什麽?你知道什麽?我與楚雲原本就是青梅竹馬,早就定下終生。”


    “若不是為了那所謂的家族聯姻,為了那場狗屁承諾婚約,楚雲怎麽可能會背棄我們之間這麽多年的愛?”


    “噢~”喬木的聲音越發冰冷無情,透著絲絲涼意,“因為愛我娘,就恨我這個女兒的存在。加入天運,助紂為虐,就是你愛我娘的方式?處處刁難她以命相護的女兒,甚至殺死她的寶貝女兒,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哈哈哈哈哈哈!”


    喬木冷笑連連,“柳浮生,你廉價的愛,趕快別往我娘身上套了。你不配!”


    在場諸人聽到這小麵癱涼沁沁的聲音,都止不住渾身一冷。


    小麵癱懟人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可怕。


    喬木推出一塊強力玄陰符咒,冷眼看著那張符咒在柳浮生身上爆開,將他炸得連連往後退了數步。


    柳浮生這個符咒堂主,應該在很早之前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身為龍楚雲的女兒,喬木天下盡知。


    柳浮生卻因為嫉恨她這個身份,嫉恨她是龍楚雲的女兒,隱在天運處處與她為難,處處跟他作對。


    是了,這人製出的天梯符,讓她好生困擾,也讓她對符咒堂這個神秘存在,一直心生忌憚。


    這就是柳浮生愛她娘的一種方式,對付她的女兒,最好讓她的女兒不得好死,成為天運的傀儡。哈哈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你可真惡心呢。”喬木眸光一冷,隨手扔出一張奪魂符咒。


    柳浮生眼神驚變,瞬間扯過一名弟子擋在眼前。


    然而符咒餘力在他身上炸開,讓他連連退後數步,驀地噴出一大口血。


    “去死吧!”


    “我是你娘摯愛……”柳浮生眼神驚變,錯愕地看著飛撲而來的數百張追魂奪命符咒。


    是了,眼前這姑娘就是個變態,用符的變態啊!


    “我連我親爹都敢殺,別說你這個我娘前度愛人,你算個什麽狗東西!你敢算計我,我以為,你早就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了!給我死,死死!”喬木眸中凶光一片。


    手中符咒橫飛,厚重的符咒之力,融成一團,齊齊轟擊在柳浮生身上。


    柳浮生當場便栽倒在地,胸口破了個大洞,腸子都要出來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盯著小麵癱。


    琴二公子卻在此時飛身直上,一劍抹過柳浮生的脖子,人已隨之飛至喬木麵前,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柳浮生大概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交代在這裏,交代在喬木手中。


    他伸手捂著脖頸間的汩汩血流的傷口,眼神呆滯而空蕩地望著晚間突如其來的黑幕。


    好像仿佛看到一雙男女背對背坐在那布滿常青藤的廊簷下。


    “浮生,我要去神州沐家聯姻。”


    “我已經答應我娘。”


    “你往後莫要再來尋我!”


    柳浮生不太甘心地望著漫漫長空,心裏說不出是寂寥還是羞愧抑或是懊惱難受。


    他的手緊緊握著那把鈍鈍的刀子。


    他有點後悔了……


    楚雲離開忘川之前,他們負氣打了一架,她反手一刀砍在桌上,刀身多了個細小的缺口。


    最終,倆人一言不發,什麽也沒說。


    他以為,還有機會見麵的,往後總歸還是能見一麵的!


    孰料浮生當真如若夢一場。


    忘川那一別,原來便是永別了……


    現在他躺在這冰冷的地上,抬頭望著夜空。


    無星無月,無風無雨。


    一如當初,他送她這把浮生刀時,難掩滿眼的雀躍。


    “我,我是立誌要當,當煉器宗師的人,楚、楚雲,送,送給你!”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呀,你這刀,打造得可真不咋滴。”


    ……


    喬木被抿唇沉默不語的二公子拽回放鶴園。


    一路上心情有些鬱鬱,暗含一絲緊張,跌跌撞撞倒倒歪歪。


    等回了苑子,琴二公子隨手一揮,隔空布出一層防禦罩,阻攔外間的人闖入。


    喬木麵無表情地望著他,潛意識裏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麽。


    好似,好似馬上就要接觸到什麽真相似的,既興奮又有些緊張兮兮。


    不對,是……是有些異樣的情緒。


    “求而不得就很惡心麽?”琴二公子活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眸色泛著綠光,冷冷盯著她。


    步步緊逼,聲聲陰狠,“求而不得就很惡心麽?求而不得的愛,在你看來就十分廉價是不是?”


    喬木佯裝驚恐跌坐在床榻邊,一把抱住旁邊的紗帳,顫顫縮縮跟個小動物似的瞅了他一眼。


    小樹球球卻在她識淵中吼道,“主銀,你快進來!”


    它感覺到大事不妙,好似預感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沒事球球,他不會殺我。”喬木的眼中藏著一抹妖異的情緒。


    這種情緒突如其至來得很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如今正在暗暗期盼著什麽鬼。


    好像有什麽異常奇怪的記憶,一下子便劃過她的大腦,快得讓她壓根兒就抓不住!


    什麽都抓不住,抓不住呢。


    “小喬,你看著我,看著我告訴我。是不是求而不得就應該去死?”他的眸底積蓄著濃重的陰鬱之氣,仿佛山洪爆發的前奏。


    他的手指緊緊握著她的左手腕,冷冷喝問,“說!”


    喬木一雙圓亮亮的杏仁大眼,睜得大大的,就這樣滿眼驚異奇光,冷冷盯著他。


    “喀嚓!”骨頭驟然斷裂的痛楚,襲上大腦。


    但奇怪的是,她的一整顆心,竟然比平時更要冷靜幾分,平靜幾分!


    “主銀!!!”


    眼看星域中的鳳長青一行人,個個都要呆不住衝出來海扁琴二公子,喬木居然還能保持非常清醒的頭腦,對球球吩咐道,“我沒事球球,不要讓他們任何一個出來。”


    “沒事球球。”


    “主銀……”球球卻心疼得都快說不出話來,她都沒哭,球球就已經哭得稀裏嘩啦難以自控。


    “主銀你不疼麽主銀。”


    “疼啊,當然疼,非常疼。”喬木喃喃自語,但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數分。


    她在識淵中對球球一字一句輕聲說道,“不是服用了鍛骨丹麽?不是要鍛骨重生麽?”


    她知道,星域中的這些小夥伴們,沒一個舍得對她下這樣毒手的。


    如今……


    不是正好麽?


    她的腦子比平時還要清楚幾分,眼睛都跟著明亮萬分。


    她就這樣盯著琴二公子,水洗似的清澈無比的眸子內,幾乎能讓琴二看清楚自己醜陋的影子。


    “你為什麽不說話!”琴二公子滿目陰鷙,狠辣地再度折斷她一根手。


    他溫熱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你不是想跑麽?我猜,你如果隻能躺著什麽也不能幹的話,肯定哪裏都跑不了。”


    喬木突然嗬嗬一笑。


    奇怪,她自己都覺得,這會兒自己的笑聲有幾分瘮人,瘮人得慌。


    她怎麽會發出這樣怪異的笑聲呢?


    她清水般的眸子就這樣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驟然間,眼前仿佛掠過那抹鮮紅嫁衣的身影。


    是了,上一世的自己,被逼與琴二成婚。


    隻是大婚那一日……


    “清哥——”淒厲的叫聲猶在耳畔。


    喬木的眼前,仿佛記憶碎片重組似的。


    看到一身鮮紅衣衫的琴昕,眼裏閃著淺綠光芒,手中滴血的長劍,貫穿了端木清的胸口。


    沒錯了,是這樣的。


    喬喬大人終於想起來了。


    那天就跟現在一樣,琴昕拽著她的肩,來回搖晃質問她為什麽要跑,為什麽要拒絕?


    對的,他說,他都已經步步退讓,步步相讓,哀求如斯了,為什麽她依然不明白他的心。


    是了,是她的記憶出現偏差混亂了。


    她體內那顆鮫珠,曾經在前世的時候,修複過一次她的四肢。


    所以大婚那一日,她確實不是被人抱著進去,而是……被牽著走進去的。


    琴昕殺了端木清,十分殘忍地在大婚那天,將她的四肢再次折斷了。


    生生折斷!


    他要她永生永世都跑不了,生生世世都不能跑。


    然後?


    沒有然後了呢,因為她在新婚之夜,當著他的麵,突然就自爆了。


    嘿嘿。


    喬木盯著眼前的男人,突然咧開小嘴笑了笑。


    這一段不堪的往事,自從她重生以來,一直被她死死捂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從來不曾去想過,也從來不想去想。


    事實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的麽?


    前世的自己,原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悲上一萬倍啊。


    想想吧,一個四肢盡斷,終日隻能像個小蟲子一樣,惶惶不可終日的小姑娘,終於有一天,神奇般地恢複了行動能力。


    可笑的是,卻在某一日某一個時點,被生生地掐斷了所有幸福。


    原來啊,前世的自己,最後是發瘋自爆的,哈哈。


    難怪會自爆呢?


    任憑誰站起來不到數日,就被再次打殘廢後,誰的心理也承受不了啊。


    喬木平靜無比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隻是一再地衝他笑了笑。


    笑容詭異而平波無瀾。


    笑得自己都感覺有幾分磕磣……


    果真是宿命般的糾葛啊。


    難怪她對琴二這瘋狂的眼神感到妖異而熟識呢,原來……


    曾經經曆過這麽一遍。


    ——喬喬大人的分割線——


    嘎吱!”門外傳來一聲輕輕推門的響動。


    隨著幾道光線透入,這個陰陰暗暗的廂房內,當即便有了一點點陽光。


    三個鬼祟的身影,慢騰騰地從外挪了進來。


    當真是一點一點,跟蝸牛挪步似的挪進來的。


    隻是當進來後,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最前麵的一個女人起先一愣,隨即便忍不住“哈哈哈哈”,尖著嗓子瘋狂大笑起來。


    身後倆人,連忙一左一右撲過來捂她嘴。


    這人一把揮開他們二人,上前幾步,尖著喉嚨,指著前方,眼裏閃動著滿滿恣意陰狠的笑,“喬木,哈哈,喬木!你也有今天呢喬木。”


    “看看你這可憐的模樣,哇,看看我們的神州太子妃啊。”


    “嘖嘖嘖,你出來打我啊!你怎麽不囂張了?你不是說要我不得好死麽?”女子眼裏滿滿惡毒之意。


    她趕緊在自己全身上下摸了摸,隨即轉身看向男人腰間的鞭子,眼睛忍不住亮了亮。


    眼看著慕蕭雪這瘋女人高高舉起鞭子,龍敏急忙上前攔住她,“你收斂點,別忘了我們是偷偷進來看看情況的。”


    昨兒個二公子將喬木拖回放鶴園,大公子上門要人,要了好幾次,兩位公子都差點動起了手。


    此事鬧得所有人盡知。


    今兒一早,慕蕭雪見喬木並沒被放出來,便跟他們提議,偷偷溜進去看看情形。


    今日這一見,連龍敏都不由地愣住了。


    小太子妃一襲白色衣衫,就被人關押在一隻橙黃色的大鐵籠子裏。


    她長發披散,神色看上去有幾分憔悴,更讓人有些驚悚的是……


    小太子妃的手足,似乎軟綿綿地耷拉著,看上去像是被折斷手骨與腳骨了?


    龍強亦跟著興奮了,隔著籠子看到喬木倒黴,他忍不住跟慕蕭雪一般,眉飛色舞高興地不能控製。


    慕蕭雪舉起鞭子,他哪裏會阻攔,更是在一旁慫恿,“打,打,好好打她一頓。”


    若不是因為這賤人,他們龍家豈會破落至此。


    從都城直接奔逃出來,來天運這種地方,又隻能做些打打雜的小事,他堂堂龍家大少爺,完全不受人重視。


    慕蕭雪眼裏閃爍著惡毒的光彩,同樣抑製不住渾身的激動顫抖之意。


    太好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總算是落到她手裏了。


    她不是囂張跋扈麽?不是口口聲聲要讓她慕蕭雪生不如死麽?


    那現在倒要看看,是誰第一個生不如死了哈哈。


    慕蕭雪手裏的鞭子,隔著大鐵籠揮了過去。


    “啪”一聲,在鐵籠上激起一道火花。


    也不知道是她眼神不好,還是原本就是個廢材,手裏壓根兒沒勁道。


    鐵籠縫隙那麽大,這鞭子也就是打在籠子上,未曾接觸到籠內的喬木分毫。


    龍強一看不由急了,劈手奪過慕蕭雪手裏的鞭子,口中喝道,“讓我來,你什麽眼神你。”


    甩手一鞭子抽在地上,擦出一道火星子,龍強眼裏閃著興奮,口中不清不楚地喝道,“小賤人,讓你嚐嚐皮開肉綻的滋味如何。”


    “啪!”


    “啊——”一聲慘叫衝破雲霄。


    喬木麵無表情地望著眼前三個傻子,目光毫無波動。


    但見琴渲反手奪過龍強手裏的鞭子,連續三鞭下去,抽得那傻貨抱頭翻滾連聲哀嚎。


    龍敏急得嘭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還請饒命。龍強他不是故意的,大公子,啊……”


    琴大公子真得是快要被氣炸了。


    那是誰?那是小麵癱喬喬!


    從來都是抬著驕傲的小下巴,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擺出一副不可一世小模樣兒的小麵癱。


    如今竟是這般淒涼,連三個不知所謂的狗東西,隨隨便便都能欺到她頭上了麽?


    難以置信!


    “喬喬。”紅衣綠意七朵花,淒涼地叫了她一聲,猛地撲到籠子前,嗚嗚咽咽嚶嚶哭泣。


    喬木不動如山地坐在那裏,隻是眉毛微不可見地輕輕抽搐了下。


    “你們哭啥。”


    “喬喬,你太慘了啊。”隔著籠子把手伸進去的紅衣,哭得難以自抑。


    可不是,就跟琴大公子眼裏的喬喬大人,必須意氣風發似的。


    七朵花眼裏的喬喬,一直以來都是會癱著臉無比賣萌的小家夥,是個會拉著你的手,一本正經問“春意滿樓可是酒樓?”的家夥。


    啥時見她如此淒慘過。


    四肢斷了不說,還被人鎖在籠子裏淒涼度日。


    站在一側的歐陽夙,手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放,隻是呐呐說道,“你,你們別,別這樣,二公子就,就快回來了,還是,快,快走吧。”


    “你們放心,小麵癱她,一切、一切都好……”


    “好什麽好?”琴渲忍不住怒道,“她都這樣了,你還說她一切都好??”


    平時不知道這歐陽丹師,竟是如此一位睜眼說瞎話的庸醫呢?


    歐陽夙弱弱說道,“小麵……喬、喬姑娘看著好像很,很不好的樣子。其其實,我給她把脈,覺得她身體還,還不錯的。”


    “你放屁!”紅衣忍不住噴他一口,抓著小麵癱的手,轉頭對琴大公子道,“公子,我們砸了這籠子,帶小麵癱走。”


    “對對,砸了這籠子。”


    “嘭!”從門外射來一道疾風,迅速撞開琴渲伸出去的手掌。


    琴大公子旋身一偏,清冷的眸光落在來人身上。


    一襲紅衣,烏絲未束的琴二公子,跨步走進門來,冷冷盯視著自家兄長。


    “兄長,我勸你最好到此為止。”琴昕冷聲說道,“若你一意孤行,恐怕我們兄弟都沒法好好做下去。”


    琴大公子眼裏透著幾許複雜之色,轉頭望了眼籠子裏“甚是可憐”的小麵癱,眉目一酸,眸中都快沁出水花了。


    小麵癱這個樣子,瞅著實在讓人心疼欲碎,萬分難忍。


    “二弟,你是不是瘋了?你這算什麽?你這根本不是愛她。你這種愛實在可怕,這哪裏是愛,根本就是占有。”


    琴二公子卻哪裏聽得進他所言,視線冷冷地落在他身上,“大哥,請你以後不要隨便踏足我的院子,否則我的劍,大概可能會,貫穿你的身體。”


    ……


    呃……不太滿意之前寫的,大結局我又又又又大幅度改、改動了!!


    今天改的有點頭疼,內容還是比較多噠。


    為了不至於太過倉促收尾。


    明天晚上咱不更新了,後天晚上放最後一章或兩章,我再考慮考慮,你們有啥想法沒?


    大概還有個八千/萬字章吧。


    關於琴二,這人是洗不白的了,也沒想過要洗。從始至終都是個,嗯,壞人。


    要不要寫死他,我還在猶豫……


    結局章我合並了,這樣寫的比較流暢不會斷章,合在一起看吧同學們……


    【本章八千字合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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