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宜不知道營區發生的事,她隻知道,陸長州出任務回來了。


    而且回到家的陸長州,和平常沒什麽變化,除了胡子變長了。


    依舊會帶孩子玩,給孩子訓練,問她在家的事情。


    梁春宜問他:“楚龍回來了沒?”


    陸長州寫字的動作停下來,抬眸看她:“你怎麽想起來問他了?”


    梁春宜:“是清美,之前和我說她媽想讓她回家接班,還有她想家了。如果楚龍回來了,可以休假帶她回家看看。”


    陸長州低頭繼續寫字:“他回來了。但假不一定能請下來。”


    現在正是忙的時候,而且外麵的形勢也有點變化,影響到了部隊裏,因此部隊的氛圍比較緊張。


    楚龍現在正是受重用的時候,請假不一定會批。


    梁春宜:“這次請不下來,以後總能請下來,前提是他去請,不然回頭批假的時候,怎麽會想起來他呢。”


    陸長州寫好了東西,收起來,走到梁春宜麵前,看她穩中有序地往小石臼裏放東西。


    “嗯。這是什麽?”


    桌子上不僅有一些花瓣,還有紅色的類似於幹掉的小蟲子之類的東西,還有蜂蠟。


    “做胭脂和口紅。”


    梁春宜讓開位置,笑看著他說:“你要不要試試?”


    陸長州單手解開袖口,將袖子卷上去,他眼眸低垂著,這個動作很隨意,但是格外撩人,梁春宜看著他的臉移不開眼。


    這樣好看的人,是她的老公,真是想想都覺得心情愉快。


    上輩子沒有男人,這輩子她真幸運,可以直接吃到這樣好的極品。


    陸長州從她手裏接過搗藥杵:“要怎麽做?”


    梁春宜把幹掉的胭脂蟲倒進石臼裏:“用杵子慢慢研磨它,研成粉末。”


    陸長州按照她說的,輕輕研磨胭脂蟲,石臼和搗藥杵還有胭脂蟲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音,聽著很解壓。


    梁春宜又拿出來一個石臼和搗藥杵,研磨她曬幹的紅色月季花。


    做口紅嘛,肯定不能隻做一個顏色的。


    兩人慢慢研磨著,這一刻,歲月靜好。


    “對了,今天你媽寄包裹來了。”


    陸長州“嗯”了一聲,眼睛看著石臼內,明明動作很隨意,但格外的吸引人,梁春宜總是不自覺被他手吸引過去。


    “媽說一切安好,但可能之後會有點緊張。我在部隊,會有事嗎?”


    陸長州:“不用擔心,不會有事。”


    梁春宜心裏雖然知道陸長州會護著她,可真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還是更安穩了。


    “還有個好消息,我寫的那個時光機科普故事,要做成連環畫了。”


    陸長州的眼眸看向她,對上梁春宜驕傲又帶著小狡黠的笑容,喉嚨上下滾動了下:“這是個好消息,等我一下。”


    陸長州放下搗藥杵站起來,梁春宜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從屋裏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盒子。


    “沒有準備禮物,這個送給你。”


    梁春宜好奇地晃了晃盒子:“這是什麽?”


    她打開一看,是一枚子彈殼。


    她疑惑地拿出子彈殼:“為什麽會送我這個?”


    陸長州拿過子彈殼,摩挲下說:“這是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戰利品。”


    梁春宜瞪大了眼睛:“這麽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你就送給我了?”


    陸長州:“嗯。這次執行任務比較匆忙,沒有帶其他的東西。”


    陸長州如果任務不算很忙,他在出任務的那個城市,會幫梁春宜找醫書,還會給她帶當地的特色禮物。


    這次他一個行程趕一個行程,沒有時間去找。


    梁春宜拿著那枚有曆史痕跡的蛋殼,用手包起來說:“這個我就很喜歡。”


    *


    不知道為什麽,從上次任務回來之後,梁春宜總感覺陸長州心裏有事。盡管他在家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梁春宜問他是不是工作太忙了,陸長州搖頭,沒有多說。


    她沒有再問,如果能說的話,陸長州一定會告訴她,不能說那就是部隊機密。


    梁春宜隻是感覺,好像整個軍區,包括家屬院,都變得非常嚴,進出檢查也多了很多流程。


    她心裏想了下,沒發現有什麽關於她的大事,隻是多注意了下,約束自己家裏人慎言謹行,就沒再多關注。


    沒想到她這天休假在家裏,楊雨兒突然來她家了。


    梁春宜十分驚訝,楊雨兒的妹妹楊水兒,是因為故意汙蔑抹黑她,被抓到錯誤下放農場改造的。


    因此楊雨兒雖說覺得自己妹妹的行為是自己作的,但對梁春宜這個導致她妹妹受罰的人,也是心裏有埋怨,在家屬院見到都會撇開臉。


    梁春宜根本想不到,她會過來找她。


    不過既然來了,梁春宜也是笑著招呼她做:“嫂子坐。”


    態度沒有很熱情,也沒有冷待,畢竟兩人的丈夫都是部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至於真的撕破臉。


    “弟妹,我來這裏,其實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是那是我妹妹,我就這一個妹妹,從小我帶她長大的,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受苦,我卻當做不知道。”


    梁春宜滿頭霧水:“你妹妹不是在農場嗎?這都過去多久的事了,嫂子你現在來找我說,這個發展不太對啊。”


    楊雨兒抹了把眼睛:“對不起,之前水兒因為改造得好,就從農場回老家了。她前段時間給我寫信,說是有人在找她,肯定是你丈夫,如果我之後找不到她了,她一定是被你丈夫帶走了。”


    梁春宜的臉色冷下來:“不好意思,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楊雨兒伸手想拉梁春宜的胳膊,被她躲開了。


    她眼淚落得更多了,眼裏還帶著埋怨:“我妹妹隻是做錯了那一件事,她在農場受了整整三年的苦還不夠嗎?為什麽你們還對她不依不饒,不放過她呢?她也隻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姑娘,她現在已經改正了。”


    梁春宜:“嫂子,我真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我丈夫不會無緣無故捉人,他是軍人,不是土匪強盜。你妹妹不見了,我幫不了你,如果你沒有其他想說的,就請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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