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劉兄。”


    阿泠起身向老李和劉慕致意道。


    正是用膳時間,劉慕幹脆就讓胡狐也留下來,一起吃一頓便飯。


    說是便飯,眼花繚亂而新奇的菜式,讓胡狐吃了個頂天飽。


    阿泠和老李沒有用飯,師徒倆見麵,自然是探討武技為上。


    王府內有一處練劍坪,雖然遠比不上青山宗見著的那麽大,但對於一兩個人來說綽綽有餘了。


    劍坪上,一老一少手握木劍對立。


    老李身上沒有任何靈蘊的氣息,甚至於他站在阿泠麵前,都不似一個活物。


    阿泠似有所感,嚐試將自身的靈蘊氣息收斂起來。


    經過這些天跟孫老先生的經曆,他對靈蘊的控製也精進了些,這似乎是純淨靈蘊的長期滋養帶來的效用。


    很快,阿泠身上的氣息開始散去,和他手中的木劍一樣,沒有了任何“生”的氣息。


    “你很不錯。”


    老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分別也沒幾天,阿泠不僅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變化,對靈蘊的掌控更是精妙到了這個地步。


    “師父,我來了。”


    阿泠如同鬼魅一般,率先發動了武技。


    他將爛熟於心的劍法通通使了出來,沒有使用任何靈蘊的加持,其動作依然精準迅猛。


    但,老李卻毫不費力似的避讓他又一招。


    木劍相撞的沉悶聲回蕩在劍坪上,一老一少這一打,就足足打了五天五夜。


    中途劉慕來看了他們好幾回,最後來的時候還帶上了胡狐。


    這兩人也不知什麽時候關係變得這麽好,一起蹲坐在遠處,手中各自拿著畫板。


    “胡兄,你的畫技越發精湛了。”劉慕拱手道。


    胡狐微微一笑,同樣拱手還禮道:“殿下謬讚,若不是殿下親身指導,我恐怕也不會這麽快掌握這種叫‘二次元’的畫法。”


    “殿下真乃奇人也。”


    “胡兄真乃天才也。”


    狐狸頭和劉慕相視一笑,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忽然,胡狐手中的畫板一個不留神就被來者抽走。


    “吵死了,我看看畫的什麽?你這...”


    阿泠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他的壯碩身材,都被一種奇怪的畫風生動呈現在紙上。


    為何他如此肯定胡狐畫的是他?因為紙上小人的雙瞳,被特意塗成了紅藍異瞳。


    畫中阿泠,麵帶羞澀,臉頰通紅,可愛模樣勝過女子,甚至帶上了一絲妖嬈。


    這也不足以讓阿泠生氣,關鍵是畫中他赤身裸體,被繩索詭異地縛住全身,某些部位還被畫上了特寫。


    當天夜裏,阿泠氣喘籲籲地放下手中木劍。


    木劍上滿是凹痕,這兩天過招下來,他確實有所感悟。


    “劍者,重在‘意’,而非‘形’。”


    “你太過注重招式本身,哪怕動作再精準,也終究難以突破。”


    中途,老李一邊輕鬆橫劍擋他劍招,一邊出言提點。


    阿泠的悟性讓老李連聲驚歎,僅僅過了一天,他就悟出了其中真意。


    如今的他,隻差一場實戰,便能領會其中意所在,將千年萬年的劍道傳承提升至更高的層次。


    融會貫通離他之間,隻差一層窗戶紙。


    阿泠沒有心急,領悟不僅需要實戰,還需要慢慢體會,急不得。


    他也沒有從老李嘴裏聽到關於哭臉麵具的蛛絲馬跡,相當失望。


    時間不等人,阿泠需要盡快提升自己,找到哭臉麵具,救回被困於詭異空間的歸雁村眾人。


    “你很不錯。”


    老李再次稱讚阿泠,結束了這兩天的劍道修煉。


    他也不擔心阿泠不會勤勉克己,相反,這小子不光悟性驚人,且毅力十足,若不是自己主動說讓他歇歇,恐怕這小子也會一直練下去。


    於是,他便沒有其他囑托。


    除了——


    “若是消氣了,便將殿下放下來吧。”


    老李微笑指著劍坪旁的竹林,竹子頂端頭朝下掛著兩個人。


    一個是劉慕,一個是胡狐,這兩人被阿泠掛了一下午,現在連叫喚的力氣都沒了。


    “好..好你個老李,你還..還當不當我是郡王了...”


    劉慕臉都漲得通紅,十分痛苦道:“還不讓你那小氣的好徒兒將我等放下來!”


    老李笑著搖了搖頭,示意阿泠將自家郡王爺放下來。


    劉慕畢竟是三階靈修,尚且是凡人之軀,吊了這麽一下午也就行了。


    至於胡狐,早就暈死了過去。


    木劍斬出一道劍氣,將捆綁二人的繩索斬斷,接著就是噗通一聲,兩個人掉在了地上。


    “胡兄啊,胡兄,年紀輕輕的,怎麽就肘了啊!”


    劉慕不顧滿身灰塵,趴到胡狐身上開始“嚎啕大哭”。


    阿泠搖了搖頭,上前道:“別裝了劉兄,我給你們治。”


    生機一閃而過,劉慕和胡狐又再次生龍活虎。


    瞧著他們三個打鬧的模樣,老李臉上的笑意更濃,猶自感歎了一句:“年輕真好。”


    聲音雖小,卻還是被阿泠敏銳捕捉到了,於是便好奇詢問,老李師父今年到底多大歲數。


    說到這他也想起來了,對於這位老李師父,他也是什麽都不清楚。


    也隻知道他叫“老李”,具體叫什麽確是不知。


    能夠將數千年乃至數萬年來,人族劍道傳承下來的人,怎麽可能也不是一個無名小卒。


    “都是過去的事了。”老李搖頭嗬嗬一笑道。


    這話讓阿泠想到了自己那位滿臉迷霧的心塵師父,這兩位師父都神神秘秘的。


    既然老李不說,他也不問。


    拜別老李過後,他和胡狐就匆匆回到萬獸宗。


    阿泠答應了長孫璃,每天都去看她,如今他一心練劍,倒是忘了這茬。


    到了長孫璃的別院,他好一陣賠罪,阿璃才總算原諒了他。


    苗誌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前往別院送文書,卻又讓他撞見兩個人微笑相視,相談甚歡的場麵。


    其憤恨離去後,阿泠也離開了別院,沒急著去靈醫司看孫老先生,他先決定去找地方進行靈法修煉。


    走著走著,他後悔沒有找個人帶路,正想拿出懷中神使令牌問問路,卻發現自己又走到了那片水池邊。


    阿泠一臉無奈地看著樹林邊,鬼鬼祟祟走入林子的劉慕和胡狐。


    一陣尖叫,驚起雀鳥無數。


    阿泠兩手提溜著兩個人出了樹林。


    “泠兄,給我倆治治唄...真沒下次了。”


    “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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