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虎馱著一個絕美少女行走在山野林間。


    她們在路上碰到了歸雁村的村民,隻是對方的反應有些戒備,想是這山裏少有外人來這,也算正常。少女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這是她從話本裏看來的,出門在外取個假名方便行事,能規避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她的身份來說,確實有必要。


    “小尊主,我們快到山頂了。”


    白虎在林中動作矯健,沒過多久就馱著背上的少女進了歸雁山頂的林子。虎背上的少女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隱隱有些失望,一路走來或許是白虎的緣故,連隻野獸也沒見著。


    少女正想抱怨兩句,忽然聽見前邊矮木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輕盈地躍下虎背,翩然落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來到聲音傳出的地方。


    “咻——”


    此時,從灌木叢裏竄出一道影子,少女一把抓過去,剛好把那道影子捉住,身後的白虎不緊不慢地跟上前來。“好肥的靈貓!我提著都嫌重!”少女打量著手中那隻肥肥的靈貓,心裏震驚這家夥是怎麽長得這樣肥胖。


    白虎上前輕嗅靈貓,讓胖滾滾的小家夥眼淚汪汪。看著眼前漸漸靠近自己的巨獸,它渾身顫抖不已,驚懼之下發出淒厲的叫聲,但少女卻聽懂了它說的話:“不…不要吃我!!”


    少女隻覺得這小胖墩著實可愛,把它往懷裏一摁,動作相當嫻熟地把靈貓環抱在懷裏。


    “小靈貓,你怎麽長這麽胖?你叫什麽名字?”


    靈貓不回答少女,驚恐地看著白虎。白虎卻抬起頭,緊緊盯著少女的背後。正當少女逗弄靈貓的時候,白虎突然往前踏了一步,用龐大的獸身擋在少女身前,目不轉睛盯著矮木叢的另一邊。


    少女抱著靈貓,往白虎看的方向望去,林中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向這邊靠近。


    “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沒注意。”少女心想著,同時催動靈蘊,發尾的鈴鐺發出一陣清脆的鈴聲,“什麽人!”她出言嗬斥,向那人影喊道。


    漸漸地,人影離得近了,少女這才看清楚那身破破爛爛的、用不同顏色的粗布縫起來的衣服和那雙在幽暗林子裏閃著淡淡藍光和紅光的異色眼瞳。


    “刀鬼,不要再捉弄肥西了。這都找了半個多時辰了...”“哈哈,它實在胖了些,給它減減肥有什麽不對,小東西跑得太快了,那麽肥還挺靈活。”“閉嘴,有人。”


    少女和白虎同時心驚,四下張望,等那人再走得近了些終於看清楚來人:一個異色眼瞳的俊秀少年。這少女心想,這人看著麵生,卻怎麽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隨即她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覺得有些荒謬,以自己的身份,怎麽會見過這等偏遠山裏的人。


    來人正是阿泠,他也看見了大白虎和少女,兩人一獸就這麽瞪著。


    少女看著眼前的人,心底裏沒由來的覺得,自己和這個山裏的少年是不是在什麽時候見過。她總覺得這個陌生人給他一種“曾經熟識”的感覺,仔細想想,這種感覺隻能歸結為對方很有“親切感”。


    “阿泠救我!”


    趁著少女不注意,靈貓從她懷裏跳出去,像陣風一樣躥到阿泠腳邊緊緊抱住阿泠的腿,瑟瑟發抖地盯著大白虎。


    阿泠在見到少女的那一刻愣住了,他不知道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完美”的麵容,如果按照村裏人的話來說,這位少女的臉龐就是“神跡”。但他並不信仰神靈,不由得想起清晨雲煙繚繞的山林,想起橫穿歸雁村的那條潺潺溪流...想起這世上他覺得美好的所有景色,都在這位姑娘的麵前黯然失色。


    少女也沉浸在失神當中,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眼前出現的這位少年。


    “你剛剛跟誰說話呢?”“姑娘好,姑娘從哪裏來?”


    阿泠和少女幾乎同時開口,兩人同時一愣,阿泠趕緊說道:“姑娘先說。”


    白虎看來人沒有敵意,便收起要撲過去的架勢,盯著阿泠慢慢後退到少女旁邊,它在少女身邊發出一陣低吼,少女聽完點了點頭。


    阿泠看著那頭白虎,從它的低吼中理解了其中含義,微笑著回應道:“啊,我沒有惡意。你放心。”


    少女驚訝道:“你懂獸語?”白虎也心裏驚訝,絲毫未放鬆警惕,死死地盯著阿泠。


    阿泠無奈地一笑,俯身把靈貓抱了起來,對著少女說道:“我能聽懂,但我不會說。”


    少女和白虎對視一眼,後者也暗自放鬆了警惕蹲坐下來,但一雙大眼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阿泠。她看著對麵那個少年,確定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敵意後,這才開口問道:“小乞丐,你也是歸雁村的村民?這隻肥貓是你養的?”


    她看著阿泠穿的衣服,很自然地稱其為小乞丐,她覺得阿泠穿的確實和路邊的乞丐非常像,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比如...非常幹淨?少女一邊詢問對方,一邊偷偷打量這個白淨的少年。


    阿泠搖了搖頭,回道:“我不是乞丐,我叫阿泠,我住在這山裏,我在這裏住了很多年,算是這裏的村民;”一邊說著,他蹲下來,撿起地上的樹枝在地上寫著自己的名字,“這隻貓叫肥西,今年三歲,不是我養的,我們是朋友。”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少女的發問,肥西也在阿泠懷裏連連點頭,它喵喵叫了好幾聲來附和阿泠。


    “我叫孫璃,我從皇城來的。”少女告訴少年自己的名字,身旁的白虎也不再隻盯著阿泠,四下打量起來。


    阿泠向少女點頭,複又問道:“孫璃姑娘,天色不早了,姑娘是來做什麽的?”他心想這位孫璃姑娘是不是師父口中的“客人”,但眼前這位少女怎麽看都不像和師父一個年紀的,倒是她身邊的白虎氣息倒是有些相像,以防萬一,他決定還是問一問。


    出乎他意料,對麵的孫璃立刻說道,自己是來“捉妖”的。


    阿泠倒是聽過“妖”的說法,“獸修靈法為妖”,修煉靈法的獸族自稱為妖,說到底也隻是獸族靈修的一個別稱而已。隻是這歸雁山裏除了自己和師父,哪裏還有別的靈修?隨即他又想起,歸雁村裏確實有這樣的傳聞,對麵的橫劍山上躲藏著被神使擊傷的大妖。


    他又想,就算是有,人家跟你無冤無仇的,又捉人家幹什麽。


    看他表情沒有太大波動,孫璃不甘心地用力一揮手,她發尾的鈴鐺發出一陣急促的響聲,緊接著一陣狂風掠過,樹木被吹的嘩嘩作響,落葉漫天。接著她又把手舉起,猛地攥緊拳頭,刹那間這陣風又消散不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隻有漫天緩緩飄落的樹葉印證著那陣風的存在。


    刀鬼心想這漂亮姑娘莫名其妙的施展術法幹什麽,阿泠主魂倒是知道,對方把他當作了普通人。不過這也沒關係,對方也可能是師父的客人,於是他朝她笑了笑,誇讚道:“姑娘很厲害。”


    他這番簡單的誇讚仿佛讓孫璃覺得很受用,開心地露出了笑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都眯了起來。但阿泠心裏有些疑惑,這山裏哪來的什麽妖,都是一些靈智低下的尋常野獸。


    隻是得意了沒多久,“咕咕”的聲音在這片林間回蕩,孫璃的肚子很煞風景地響了幾聲。


    阿泠略作考量,覺得那隻白虎似乎也沒有惡意,這位名叫孫璃的姑娘看上去也十分麵善,於是抱著靈貓肥西轉身走在孫璃和白虎前麵為她們帶路,覺得不論她們是不是師父說的“客人”,畢竟也是遠道而來,請頓飯吃倒也沒什麽。


    一行人和獸在林子裏走了沒多久,就路過了山頂懸崖邊。


    “孫璃姑娘,那邊就是橫劍群山。”


    孫璃順著阿泠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眼前的景象更是讓她眼前一亮,太陽掛在天邊搖搖欲墜,霞光透過薄薄的雲層映射在一座座巍峨的山峰上,為峭壁林立的山體染上豔麗的色彩,她頓時覺得,這裏比皇城帝都還漂亮不少。


    夕陽輕撫的山林間,一行人沿著溪流向著山腰前進。


    期間雙方都不忘互相試探。孫璃見麵時就注意到了阿泠的那雙異瞳,便暗地裏傳音給白虎,問道這少年是不是跟它一樣的“妖”——這是獸族靈修的代稱。


    阿泠也不忘試探一下孫璃身邊的白虎,歸雁山中也有老虎,隻是它們身上都沒有這隻白虎散發的濃厚靈蘊氣息。他還注意到這似乎已經是對方收斂過的結果,隻不過以他的境界,實在是難以察明。


    他不禁回頭悄悄看一眼那隻白虎,卻正好撞見孫璃也在看他,二人視線對上,尷尬地一笑。


    “泠鬼,泠鬼,你起開讓我跟這位漂亮姑娘說說話!”


    阿泠沒有理會刀鬼的祈求,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份靈魂為什麽會對姑娘這麽感興趣。他指著溪流的盡頭回頭對身後說道:“到了,我家就在那裏。”


    孫璃順著阿泠指的方向看過去,溪流的盡頭是一處水潭,水很清澈,所以看上去沒有多深,在水潭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座竹屋。


    一行人繞過溪流旁的小坡來到竹屋前,肥西從阿泠的懷裏躍到地上,一眼都沒回頭看就從竹屋的窗戶翻進了屋。


    “屋裏有吃的,姑娘請進。”


    孫璃回頭看了一眼白虎,看見白虎微微點頭,接著它縮小成靈貓大小,一人一獸也跟著進了竹屋。


    竹屋不大,裏邊隻擺了一副方桌,兩張長凳,一張鋪著黑色獸皮的床,床邊牆上又掛著一張灰色的獸皮,竹屋的窗邊空了一塊沒有鋪上竹子編的地板,用石塊鋪著堆砌著一處灶台,阿泠此刻就站在灶台邊忙碌著。


    她看了看那兩張獸皮,略微皺了皺眉頭,接著又被牆上掛著的通體黝黑的一把劍和一把刀吸引了目光。


    阿泠給客人端了些吃食到桌上,他現在還沒弄明白這個極為漂亮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師父的客人,正準備直接問問,卻沒想到對方指著獸皮質問自己道:“你可知現在不許打獵了,即使是毫無靈智的野獸,也依然是獸神的子民。”


    這說法他倒是聽過,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信仰著獸神,也確實沒有獵戶。但孫璃的話讓他有些不認同,他想出言解釋,卻被刀鬼搶先通過肉身說道:“嘿嘿,姑娘,這藤狼是我十五歲那年打的、這棕熊是不久前打的。我倒是不想傷它們,但若是我不出手,山下村裏不知要有多少村民成為它們的果腹之食,難道村民不是獸神的子民,不值得憐憫?”


    孫璃似乎很不滿他嬉皮笑臉的模樣,皺眉反駁道:“有獸襲擊,難道不應該上報鎮府求援?”


    “哈哈哈,姑娘此言差矣,青山鎮離此有二三十裏路程——這還沒算翻過這座歸雁山。再說鎮上隻有官兵沒有靈修,姑娘說說,就算拿靈鴿報信,等官兵趕來需多久?以這藤狼和棕熊的體格,殺光一村的人又需要多久?”


    看著阿泠那嬉笑的模樣,孫璃氣不打一處來,從小到大就沒人跟她這樣說過話,於是誰也沒輕易饒過對方,當即就在竹屋內爭執起來。


    一旁沉默的白虎卻冷不丁開口打斷爭吵:“這位小哥懂得獸語,卻不知如何驅趕襲村野獸?”


    孫璃本來被懟的說不出話,聽到此言立馬一拍桌,質問道:“對啊!你不是懂得獸語,為何不驅趕,隻知一味屠戮?!”她抿了抿嘴,決定再給阿泠“罪加一等”,又道:“我看你屋內懸掛兵刃,身上也有靈法氣息,莫不是貪圖野獸靈蘊!”


    阿泠不知道對方為何這麽說,他把刀鬼對肉身的掌控權奪過,解釋道:“我能懂獸語,卻不會說。”


    孫璃不知道為何先前還一副“猖狂”模樣的阿泠此時一副委屈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街邊的地痞流氓突然搖身一變,成了人畜無害的良家少年,這讓她準備好拿出自己身份的說辭堵在了喉間。


    阿泠隻好跟她們解釋說,不知道為什麽,野獸下山這種事雖然不是完全沒有,但以往也是偶有發生。但最近不知何時開始,襲村的野獸不僅多了起來,且都有些靈智缺失。不久前被他擊敗的熊獸,雖然身軀龐大,但此種族本性還算溫順憨厚,在山中也隻會待在自己的地盤裏。下山襲村這種事十分少見,何況被他擊敗的那隻還凶暴無比。


    等他說完,白虎似乎是發現了其中蹊蹺,出言道:“有古怪,按照你的說法,最近時日不僅下山的野獸多了起來,而且大多都喪失了靈智,甚至靈魂有所損傷?”


    一旁的孫璃覺得白虎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立刻顧不得和阿泠爭吵,催促白虎繼續往下說。


    白虎對孫璃百依百順,立刻把自己的想法當著阿泠說了一遍:“被這位小哥擊敗的襲村野獸,都曾作為‘宿主’,隻是寄宿者沒有完全吸收宿主的靈蘊,才讓這兩頭野獸失去靈智,離開自己的領地,依靠自身的本能去靈蘊量較多的地方。”


    看阿泠和孫璃都茫然地看著自己,白虎隻好詳細解釋道:“靈魂是承載靈蘊的根本,也是生命的本源所在,無論是獸,亦或是人,隻有通過掌握吸納靈蘊之法,增加‘魂海’中靈蘊的容量,這樣才能強大自己的靈魂,從而反哺肉身獲得更為漫長的壽命、更為強大的軀體來掌握更為強大的力量...重點是,如果一隻野獸遭遇了靈魂‘寄生’的情況,那麽寄宿的靈魂隻能通過完全將這隻野獸的魂海占據,把所有的靈蘊吸收轉化到我靈魂的魂海裏,這樣才能完全掌控這副軀體。”


    “總之,我的想法是,小哥說的情況,很符合靈魂寄生。”


    阿泠聽懂了白虎的意思,就是被自己擊敗過的襲村野獸,都遭遇到了更為強大靈魂的強製‘寄生’,所以它們的靈智缺失,靈魂也都有所損傷。


    隻是按照白虎的說法,這片地區得有一個符合情況的強大靈魂,才能夠完成這一係列的‘寄生’——他不由自主想到了村裏傳聞中橫劍山躲藏的“大妖”。


    但接著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橫劍山裏真的有這麽一個強大的靈修,為什麽最近開始才躲起來靈智受損的野獸襲村?這傳聞都有些年頭了,差不多是二十年前,自己今年十九,那個時候都還沒生。盡管如此,他還是把傳聞告訴了孫璃。


    他說完瞄了一眼孫璃和白虎,她們對傳聞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似乎篤定此行的目標就是傳說中躲藏在橫劍山的大妖。原來這兩人說的“捉妖”,竟然指得是這件事。


    看來這不是師父的客人了,阿泠心想,這位姑娘和白虎從進門開始就沒問師父半句,反而對傳聞、襲村野獸相當感興趣。


    白虎本想跟孫璃說些什麽,但瞥了一眼阿泠後,清嗓道:“咳咳,小哥,你一個人住在山裏嗎?”


    阿泠搖頭,心裏確定對方不是來找師父的,可刀鬼卻強行奪過身體的掌控權,直言道:“不是,我有個師父,不過他時常不在家裏。”他有些慌張,但仔細一想刀鬼說出去也無妨,反正自己師父神出鬼沒的,隻要他不想見別人,誰還能找得到他?


    孫璃聽完眼睛一亮,立刻道:“你師父現在何處?”


    阿泠撓了撓頭,表示自己確實沒有那個能力能夠找到師父,不過可以試試出去找找。他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心想今天也不會有別的“客人”了,既然如此,就去找一下師父,讓他來見見這兩位,看看是個什麽來頭。


    他本還想跟外邊來的人多聊聊,但不知為何孫璃急於找到他的師父。於是阿泠沒辦法,隻好說道:“此時天色已晚,兩位要是去橫劍山不如明日再議。”他指了指灶台和床榻,又道:“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裏歇著吧,我出去找找師父,要是沒找到的話我就在外邊找處修煉,二位請自便。”


    說完,阿泠微笑著向白虎和孫璃點了點頭,獨自出門去。


    白虎確定阿泠走遠了,原地晃了晃龐大的身軀,化作一個白衣女子,她身形修長,麵容清麗不妖,一頭長發幹脆利落地紮在腦後,上身穿著的幹練的白色勁衣遮不住偉岸胸懷,下身裙擺上帶有幾撇虎紋,腰甲中間雕了顆虎頭,雙臂上的銀色腕甲在夜色裏閃著寒芒,旁人看了便會覺得此女子是個英氣逼人的女將。


    “長孫璃,我的小尊主,您到底在想什麽呢。”她坐在長凳上,皺著眉頭,麵帶不悅地直接呼喚孫璃的真名。


    “長孫”這個姓在甫來很響亮,因為當今的獸神使,就叫長孫柔。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偷偷離家的長孫璃才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


    長孫璃沒有回頭,偶爾從竹簍裏拿出兩塊餅或其他糕點,“哎呀,白茉兒姐姐,好姐姐~我不說了嗎,我們要是捉住他,找回東西,回去不也好交差嗎?”


    白虎名為“白茉兒”,她歎了口氣,悠悠地說道:“問題是,我把您打暈了扛回去,不也一樣交差了?”


    長孫璃聞言猛地一激靈,抱著吃食低眉順眼地走到桌邊放下,接著坐在白茉兒身邊抱著她的胳膊用腦袋蹭了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見她撒嬌,白茉兒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隻好說道:“好吧...那您說好,這一路上得聽我的,不許胡來。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長孫璃看白茉兒態度如此強硬也不繼續撒嬌了,開心得抱住白茉兒親了一口。


    白茉兒瞪了一眼長孫璃,她實在是拿自己這位小尊主無奈何。她起身向門外走去,在門邊頓住身形,回身道:“小尊主,先前那個人族少年您怎麽看?”


    長孫璃回憶了下之前和阿泠的談話,說道:“一會兒笑得像個癲子的,一會兒又像個呆子,一會兒又板著個臉,前後說話語氣大相徑庭,判若兩人...不是個瘋子吧?”


    白茉兒搖了搖頭,說道:“他神智很清醒,不過我說的不是這方麵。”她微微低頭思索後又說道:“他的氣息很奇怪,下午我們初見麵時,我在他身上嗅出了三股不同的靈蘊氣息。”


    長孫璃偏頭,想起阿泠說過,他還有個師父,於是便直接跟白茉兒說道,阿泠是不是跟傳聞中的大妖有什麽聯係,或者說,他的師父就是她們此行的目標。


    白茉兒笑了笑,搖頭道:“我沒有在此地感知到任何獸族強者的靈蘊,您知道的,這不可能瞞得過我。”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提議保險起見,還是自己出去看看,順便跟著阿泠,看能不能見到他口中的師父。


    聞言,長孫璃放下心來,點頭答應了她的提議。


    “你去吧,有問題我會用獸王鈴叫你。”


    白茉兒說了聲好,轉身出了竹屋,在門口伸出食指在空中劃著,跟著她手指的動作,竹屋房頂的空中憑空出現閃著白光的線條,線條隨著她手指的筆劃組成一個紋樣,更像是一種未知的文字。


    “你要去多久啊?怎麽開始畫陣了?”長孫璃從竹屋窗邊探出腦袋。


    白茉兒勾勒完畢,陣法在竹屋上空形成,她伸手點了點,淡淡的白光組成的陣紋轉眼擴大,籠罩住整個竹屋,隨後消失不見。畫完法陣,白茉兒才回道:“方才那少年不是說他還有個師父嗎?我四處多轉轉,以防萬一。”


    長孫璃哦了一聲,腦袋從窗邊縮進去。


    白茉兒搖了搖頭,轉身向山林間走去。她速度極快,像是飄在空中的白色羽毛那樣輕,呼吸之間就快到了山頂,她停下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又微微皺起挺拔的鼻子嗅了嗅。


    她並沒有去尋找阿泠的蹤跡,而是就地坐下,閉上了雙眼。


    “尊主,白茉兒求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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