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了利,撈到好處之功成名的話,那人必定不會記著她的好,反而將方子霸占得心安理得。可萬一出了事,那人隻需把責任往她身一推,揮一揮衣袖能不帶走一片雲彩,而她則必須承擔不該她承擔的責任,甚至有可能會落得一個“死”字,她不能不防。


    至於夥計在抓藥時會不會把方子記住了,那是夥計的本事了,她可管不了那麽多。


    娃娃臉夥計聽到小茶眼都不眨地說出方子的內容,連稍微猶豫都沒有,之前的長袖善舞形象完全不見了,隻剩下呆滯與震驚,連嘴巴都微微張開,足以塞下一個大雞蛋。


    不過他到底是訓練有素的醫館夥計,震驚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便收斂神情,認真地抓起了方子。


    小茶看著娃娃臉夥計熟練地抓藥、稱藥,麵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她之所以會選擇這名夥計,正是看準了他的心眼誠實,不會做出欺客之事,自然更不會做出偷偷背下方子一事。


    很快,百份的草藥被娃娃臉夥計一一包好,一份份綑紮結實,外用內服全部分得清清楚楚,工作細緻得連小茶也忍不住暗暗稱讚。


    租了一輛牛車,把草藥統統放在車,隨後小茶又帶著小葉子在鎮子逛了一圈,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買好,連做飯用的調味料等東西都買齊全後,才坐著牛車回到了村子裏。


    ☆、32.第32章 鬧騰的牛家


    32.第32章 鬧騰的牛家


    當小茶帶著妹妹在秀水鎮閑逛之時,沈郎正將牛家人臨時安置在一間三進的宅院裏,門外站著兩名捕快把守,除了沈郎本人,誰也不許進入,那些吃食、藥材什麽的,放在門口即可,等著牛家人自己出來拿。


    此處也是村一座被廢棄的宅院,據說是間鬼屋,邪門得很,自從院子的主人把院子建成之後,尚未入住,原本興隆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不到三個月敗了個精光,最後主人隻得變賣家產搬離了這裏,獨獨留下了這間房子無人敢要,一直空置至今。


    恐怕經過了這次的瘟疫事件,這間宅院更是被列為村的禁地,無人再敢踏足這裏了。


    治療牛家眾人時,不管是熬藥、煎藥還製藥,沈郎全部親力親為,不敢假手於人,密切注意著牛春花及其家人的所有細微變化,隨時根據情況改變方子。


    他這麽做,一是不願牽連無辜之人送命,二則是出自於他自己的一點私心。


    學醫的人都知道,這麽多年來,瘟疫一直是醫術界難以攻克的難題,不少郎望瘟卻步,寧願多看幾名病人,也不願接觸到這些傳染性極強的東西。畢竟大家的命都很寶貴,誰也不樂意犧牲自己的命去拯救他人的命,勤學苦練多年才學會醫術,卻要一朝丟命,豈不是等於白學了嗎?


    沈郎也不想來,誰叫牛家人第一個叫的便是他呢?若他把病人推出去,見死不救,那他的名聲也完了,後半輩子別想再行醫。前進是死路,後退也是死路,倒不如豁出去賭一把,萬一成功了,那可是天大的好處,他在醫術界的名聲也會跟著水漲船高,想想。


    正是基於這樣自我安慰的心理,沈郎才盡心盡力地救治著牛家眾人,特別是將精力全部放在牛春花的身。


    可惜,牛家那一大家子人都是不安分的,連治個病也要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這不,大兒子在家裏偷人,被人捉個正著,如今那個勾引了牛家平的女人跟著他們一起住進了這裏,剛安頓下來吵開了。


    錢芳從住進來哭,哭起來還沒了沒完了,一個勁兒地扯著沈郎訴苦,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什麽被牛家人連累了,她是清白無辜的,她什麽都沒有做,她要離開這裏……


    沈郎聽了,忍不住暗地裏翻了個白眼。跟牛家平偷情沒錯吧?在牛家住了一個晚沒錯吧?被牛家的女主人打了也沒錯吧?還清白無辜呢,那青樓裏的女人也能說是清白無辜啊。最起碼那些女人明碼標價,明擺著是衝著男人的錢去的,不會做了(女表)子還立牌坊,可你一個管不住自己身子,跑去勾引有婦之夫的女人也好意思說清白無辜?真真是毫無廉恥之心了,沒得噁心人。


    還不等沈郎腹誹完呢,牛家平那回了娘家的媳婦兒趙氏帶著兒子殺回來了。


    雖說村口有縣衙的衙役把守著,可仍有幾個“好心”的大嬸隔著衙役遠遠地對她好一通說,把牛家平與錢芳偷情,被人捉/奸/在/床,然後又被楊氏收拾一頓的事兒給繪聲繪色地複述了一遍,頓時把她給氣得臉色鐵青,無視那幾個衙役忍笑忍得辛苦的臉色,踩著重重的步子衝破衙役的防守線,一路狂飆,殺到了鬼屋這邊。


    一踏進院子,沈郎還沒開口詢問來者何人,趙氏便看到了拉著沈郎正嚶嚶哭泣訴苦的錢芳,怒向膽邊生,甩開兒子的小手,幾步前一把揪住錢芳的頭髮,“啪啪啪啪”,連續甩了後者幾十個耳光。


    這是當著他的麵演了一出全武行啊,沈郎看得嘴角一抽,默默後退幾步,遠離戰場,明哲保身是為策。


    可憐的錢芳,昨兒半夜才剛被楊氏給甩了十幾個耳光,傷還未好呢,今天又被趙氏甩了幾十個耳光,兩輪巴掌挨下來,錢芳隻覺得自己的嘴巴痛得沒有了知覺。最要命的是,楊氏與趙氏都是常幹農活的人,手勁兒大,手掌還有厚厚的老繭,隨著趙氏最後一個耳光甩完,“噗”的一聲,兩顆牙齒伴著一大口鮮血從錢芳的嘴裏給吐了出來。


    錢芳呆愣愣地捧著自己的牙齒,無助地望著沈郎,希望他能幫她看看臉的傷,止止血什麽的。可她幽怨的小眼神與無辜表情落在趙氏的眼,又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趙氏又扇了錢芳一耳光:“小狐狸精,騷蹄子,看什麽看?怎麽?昨天才剛勾引我家男人,今兒又想著勾引沈郎?我呸,沈郎那是啥人,會看得你這種賤貨?”罵著罵著,趙氏再次動了手,說是拳打腳踢不為過。


    錢芳身子正弱著,哪是趙氏的對手,隻有挨打的份兒。


    屋裏的牛家人聞聲而動,除了在屋裏養傷的牛春花,剩下的全部跑了出來,可當他們看到是趙氏在對錢芳動手之後,又集體沒了聲響,心有靈犀地站在一邊看起了好戲。至於牛家平,看見彪悍的趙氏眼角一跳,心虛得不行,連看都不敢看趙氏一眼,默默挪到牆根兒下,想趁著趙氏沒發現他時悄悄溜走。


    忙著打人的趙氏在牛家平出現時便注意到他了,看見他居然想趁亂溜走,立刻氣急敗壞的喝住他:“站住,你個殺千刀的,想跑到哪裏去?”她扔下錢芳,一陣風似的卷前,用力擰著他的耳朵繼續開罵。“你當我是死人啊?居然趁我回娘家辦事兒的時候偷人,你把我當什麽了?枉我辛辛苦苦替你牛家傳宗接代,生下一個好兒子,你是這麽對我?啊?爹、娘,你們一定替我作主啊,不然我是沒法活兒了,牛家平這是在挖我的心,把我架在火烤啊……”趙氏越罵越火,最後幹脆一屁股坐在地,放開嗓子開嚎了。


    這種情況下必須趕緊前勸人呀,算是做做表麵功夫,也得做好了,讓人挑不出錯不是?牛家人對視一眼,立即圍在趙氏身邊勸解她、開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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