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姓葉的先來欺負人,陳言隻是正當防衛!”


    “你們是青山鎮的武司,不該這樣!”


    鎮武所一間辦公室門前,年輕武司站在門口,不讓王楊和匆匆趕來的陳於滸進去。


    陳於滸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從家裏聽到這個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卻是連陳言麵都見不著。


    一旁,王楊神色暗淡,滿是自責。


    一切都怪他啊。


    看著陳於滸據理力爭,王楊更是難受:


    “老陳,明天我去找人,你放心,我不會讓陳言繼續待在牢獄裏的。”


    王楊攥緊了拳頭,心裏隻想到了莊希航一人。


    自己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但為了陳言,他就算是跪也要求對方幫自己。


    陳於滸看了一眼王楊,張了張嘴,這才點了點頭。


    “陳言是為了救我,一切都怪我,是我的問題。”王楊苦笑一聲。


    “胡說!”陳於滸低沉開口:


    “我兒子救你是應該的,他該幫你,錯的不是他,也不是你。”


    陳於滸眼裏壓抑著一股怒意。


    錯的是鎮武所,是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王楊呆愣一瞬,心裏更是苦澀。


    “沒錯?”


    一道輕飄飄的陰冷聲音傳來,頭裹紗布的葉秘書走了過來,怒喝出聲:


    “小畜生就該死,你這個老畜生在這裏說沒錯?!”


    他的身上閃爍點點紅光,那是氣血浮體的象征。


    陳於滸怒目看去,爆喝道:


    “別瞎擺弄你那破氣血,打不過我兒子,你有什麽臉施展氣血!?”


    葉秘書一窒,父親比兒子狂,他正要怒罵,卻見辛工賢走了過來:


    “陳於滸,鎮武所也敢瞎鬧,你想和你兒子一起進去?”


    陳於滸麵色微變,他若是進去了,自己便無法在外麵幫陳言了,怒意收斂了一瞬,陳於滸道:


    “我沒鬧,我隻是想說,我兒子才高中,這位葉秘書好歹是武者,怎麽可能把人打成這樣,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陳於滸說完,葉秘書的神色更加陰冷,辛工賢卻是低喝出聲:


    “有沒有誤會,我需要你說?”


    他負手而立,淡淡看向陳於滸:


    “需要你懷疑我辦事精不精!”


    對待王楊或許還需要客氣,但對待陳於滸,他便根本不用在意什麽。


    這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一向見到他都是低著腦袋的,現在竟然敢對自己強嘴。


    這讓他不滿。


    要是連陳於滸都敢反駁自己,他這所長還不得忙死。


    一旁,葉秘書抱著胳膊,此刻冷哼:


    “辛所長,你這鎮子不好管啊,上次見儲瀾,人家還說你治理有方。”


    辛工賢淡淡掃了對方一眼,不就是一個宮家的狗,天天狗仗人勢,以為自己多厲害。


    “老陳,先回去。”王楊低沉開口,此刻若是惹怒了辛工賢,他們之後就更不好辦了。


    陳於滸皺眉,他不能低頭,他兒子還在牢裏麵:


    “辛所長,就算是鎮武所也得秉公辦事,我兒子打了他,也不至於直接被關入牢房!”


    他聲音錚錚,對視著辛工賢。


    他從王楊口中得知了鎮武班的事情,這事關陳言未來,絕不能在鎮武所被耽誤時間。


    陳言需要出去。


    “你……”辛工賢麵色變冷:


    “在教我治理鎮武所!”


    下一刻。


    嗡!


    斑斑赤芒自辛工賢周身溢散開來,來自於氣血武者身上的威壓,一瞬間籠罩在陳於滸的身上。


    王楊麵色大變:


    “辛所長的,隻是一件小事!”


    陳於滸刹那間隻覺自己渾身被狂流包裹,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卻是麵色赤紅的開口:


    “我不教你,但你做事起碼得有……規矩!”


    他兒子和女兒接連車禍,鎮武所什麽都沒查到。


    他家裏的門麵,辛工賢一句話就收了。


    是對方,硬生生把自己,把兒子逼上了青山。


    兒子隻是打了別人,卻要被關入鐵牢,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


    辛工賢,該死!


    辛工賢麵色變得更加冷厲,他不知道這個鄉野窮鬼此刻在自己的威壓之下還敢反駁。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很想給對方一些教訓。


    不論是鎮武所所長的麵子,還是身為武者的臉麵,都不是被人這般反駁的。


    辛工賢身旁,葉秘書笑了起來,帶著挑釁的看著王楊和陳於滸。


    嗡!


    滾滾赤光浮現,辛工賢身上的光線都開始扭曲起來。


    “辛工賢,你要……”王楊麵色大變,當即低吼。


    “幹什麽?”


    王楊的話還沒說完,卻是有另一道老人的聲音接上了王楊的話語。


    嗤!


    一縷漆黑光芒好似是從夜空之中抽離出來的一般,旋即浮繞在辛工賢身上。


    從辛工賢身上溢出的紅光在接觸到這一股黑光之時,瞬間如遇見火焰的冰一般融化,消散開來。


    鎮壓在陳於滸身上的威壓消失不見,辛工賢麵色大變,連忙向著四周環視過去,怒喝:


    “是誰,敢在鎮武所動武!”


    “是我。”


    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王楊和陳於滸隻覺視線一花,一道身材欣長的老人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


    莊希航東問西問都去陳言家裏找人了,才知道陳言被關進鎮武所了。


    找鎮武所的一位地中海武司問了一下,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嶽……莊校長!”王楊張了張嘴,此刻眼裏浮現出驚喜之色。


    “叫爸!”莊希航瞥了一眼王楊,帶著苛責與歉意:


    “你和她的事,為何不早給我說,為何不給我說啊!”


    莊希航咬牙,他這才明白為何王楊不願王心淺簽宮家合同,才明白為何兩年前王楊會和他女兒分居。


    他還將這件事怪到了王楊頭上,整整兩年。


    他的女兒,竟然不知廉恥給人當情婦。


    失望,後悔,憤怒!


    “爸……”王楊有些掙紮,但還是拍了一下身旁的陳於滸:


    “這位是莊希航,縣二高校長。”


    陳於滸渾身一鬆,喘著粗氣,知曉眼前之人是來幫陳言的,連忙行禮:


    “莊校長!”


    莊希航點了點頭,他的對麵辛工賢卻是淡淡說道:


    “副的。”


    莊希航揶揄看向辛工賢:“就算是副的,我五髒境中後期,請問你是?”


    辛工賢麵色變冷。


    目光轉到葉秘書身上,卻見葉秘書正笑著向自己打招呼,莊希航大喝一聲:


    “你給我閉嘴!”


    葉秘書一愣,他心有怒意卻不敢發。


    這位可將會是他老板的老丈人了。


    “回去告訴莊妍,我沒她這個女兒,丟人!”莊希航怒喝。


    葉秘書眸光驟縮,此刻卻不敢說話了。


    辛工賢麵色變了,這才想起,莊希航女兒嫁給宮卿,也將是宮家人了:


    “莊校長,你來我這做什麽?”


    “我來讓你放人。”莊希航冷著臉開口:


    “陳言是我學生,明天就要去鎮武班上學,你關他,明天我教誰?”


    他的身後,王楊麵色微變,陳言什麽時候成他學生了?


    “可據我所知,鎮武班名額裏沒陳言。”辛工賢麵露詫異,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他隱隱間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你怕是不知道,我身為鎮武班的老師可以帶一個旁聽生的。”莊希航開口,眯著眼打量辛工賢。


    他的身後,陳於滸和王楊麵色一喜。


    “旁聽?”辛工賢皺眉:


    “但他打了人……”


    辛工賢看向葉秘書。


    “是啊,那小畜生打了我。”葉秘書開口,此時卻沒了之前的硬氣。


    砰!


    一道光焰撞擊在葉秘書的身上,後者一瞬間撞在牆上,痛嚎著滑下。


    “那你是什麽東西,不該打嗎?”莊希航怒喝一聲,若不是陳言,王楊一根手指都要沒了。


    “啊!”


    葉秘書哀嚎著,他肋骨斷了,此刻麵目扭曲:


    “老東西,我老板三年換了四個老婆,秘書就我一個,你真當你是個玩意了。”


    他被如此重創,此刻也顧不得其他,開始大罵起來。


    “莊希航,你過分了!”辛工賢皺眉,旋即低喝出聲:


    “這裏是鎮武所!”


    莊希航冷這個臉,此時已經怒極了。


    但下一刻,卻是皺眉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你在鬧事,我連你也……”


    辛工賢說著,閉上了嘴,亦是環顧四周,好似有聲音在頭頂響起。


    這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清晰起來。


    “殷炎浚,你很好,你就是這般管理落山縣的!”


    “這與我無關,這個辛工賢不是我認命的!”


    “殷炎浚,你現在還在推脫責任!!!”


    “羅浦新,你聽我……”


    “你讓我失望!”


    “是儲蒼,儲蒼定的!”


    轟轟轟!!!


    一道道狂風自窗外吹動,刮入辦公室內,吹得桌子上的文件、鋼筆、甚至煙灰缸都在晃動起來。


    眾人麵色瞬間一變,感受著腳底所帶來的輕微震顫,跑到窗前,卻見一赤一白兩道絢爛的光芒打破了青山的寧靜,無比的刺目。


    當當當!


    走廊之內,半開著的門在風浪的席卷之下不斷叩打門框。


    辛工賢的麵色瞬間瞬變,一雙眼睛猛的睜大,難以形容的惶恐於麵上浮現,他張大了嘴巴,四處環視著。


    整個走廊內的燈光在此刻不斷閃爍起來,明暗交疊。


    在某一瞬間,兩道人影忽然出現在辛工賢的身前。


    羅浦新和殷炎浚。


    “殷……殷總長!”


    辛工賢見到來人,渾身都是一顫,對方可是比他高太多層級了。


    鎮鎮武所所長比縣鎮武司一個部門的副部長還要低一個級別。


    而殷炎浚,可是名副其實的總長。


    而殷炎浚身邊的這一位,氣勢根本不比殷炎浚弱。


    剛才這一位可是一直在外麵罵殷炎浚,而殷炎浚明顯是弱勢的那一方。


    “羅指導,殷總長,你們怎麽來了?”


    一旁,莊希航見到來人,也顯得很是驚訝。


    至於王楊和陳於滸麵麵相覷,此刻則是選擇了沉默,這兩位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對話的級別。


    “是市鎮武司軍武部副部長白雨嶽叫我們來的。”殷炎浚麵色難看,剛才羅浦新可是罵的他很難聽。


    關鍵他真無法反駁。


    冷冷的瞥了一眼辛工賢,殷炎浚繼續開口:


    “來接陳言。”


    啪嗒!


    所長辦公室內,響起一道打火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走廊內,辛工賢腳步一軟,身體向後微微一倒,靠在牆壁之上。


    好似一下子被抽取了所有力量一般。


    他瞳孔一縮,此刻腦海之內似有潮水一般席卷而過。


    市鎮武司的副部長,那個白雨嶽讓縣鎮武司總長親自來接陳言!


    而這個陳言正被自己關在鐵牢之內。


    “來接陳言?”莊希航麵色驚詫,此刻怎麽想也想不通。


    他的身後,王楊和陳於滸亦是麵帶震撼。


    “我兒子……做了什麽事?”陳於滸開口,總感覺事情有些大發了。


    怎麽自己兒子引來了這般人物。


    “陳言很好。”羅浦新看向陳於滸,對方應該沒看出和自己是老同學,繼續笑道:


    “你兒子,是天才,貨真價實的橫煉一道天才!”


    “嗯?”陳於滸張了張嘴,他嘴角浮現笑意,但此刻卻是笑不出來。


    因為震撼來的有點太大了。


    對麵,辛工賢和葉秘書徹底呆滯,兩人身體僵硬,定在了原地。


    “到底有多天才?”莊希航愣住了,他知道陳言是橫煉天才,但引來總長來接,是不是有點過分。


    自己是不是還沒看清陳言。


    “莊希航,你別問了,以後會知道的。”殷炎浚笑道,旋即笑容收斂看向辛工賢。


    “哈!”辛工賢張大了嘴巴,卻是笑不出聲,此刻強行憋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原來是誤會,哈……”


    “誤會?”羅浦新眯起眼睛。


    “是啊,是誤會,不滿兩位尊上,陳言今日殺人了,我才……”辛工賢正說著。


    轟!


    羅浦新一掌拍在辛工賢的肩膀上,後者隻覺得好似有一座山嶽砸在自己肩膀上一般,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是不是誤會我能不知道?”滾滾勁力從羅浦新手中灌入辛工賢的身體之內:


    “你在這裏當皇帝當上癮了,我們見你都要跪一下吧。”


    羅浦新狠狠地看著驚慌失措的辛工賢,又是一腳踢在對方的大腿之上。


    “啊!”辛工賢大叫一聲,這一腳沒有踢斷他的大腿,但卻帶著一股錐心一般的劇痛,疼的他撲倒在地。


    一旁,殷炎浚冷冷說道:


    “你這所長別當了,我會上報市裏,縣裏也會徹查你。”


    走廊之內,還在叫痛的辛工賢瞬間怔住,他哀求的看向殷炎浚,卻見對方深吸了一口氣低喝道:


    “你要能繼續當下去,我就當不了了。”


    辛工賢麵如死灰。


    一旁,葉秘書見到羅浦新向自己看來,臉色陡然煞白:


    “我老板是宮家的……”


    “宮珩文?”羅浦新眯起眼睛。


    “啊?”葉秘書張大了嘴巴,他老板就是一個旁氏,怎麽可能和宮珩文比。


    一下子,呼吸艱難起來,葉秘書正要開口,羅浦新卻是猛的一腳對著他的大腿踢出。


    哢嚓!


    斷了。


    “啊!!!”葉秘書嘶吼出聲。


    卻見羅浦新低喝:


    “宮珩文的髒狗,老子最喜歡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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