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開開心心的吃著椒丘為每一個人專門定製的料理,完全沒有想到符玄的到來。


    四個人都放下了筷子,統一的將頭轉向了符玄的方向,漻清看出了符玄的尷尬,主動開口為其解圍:“符玄?你吃過晚飯了嗎?若是沒有吃過的要不一起來吃頓飯,椒丘先生的廚藝可是很不錯的。”


    符玄也是全然沒有想過她闖入漻清的洞天之後會看到這樣一副的景象,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麽,聽到漻清的提議之後,也隻能強行故作高冷,壓抑心中的尷尬情緒,恢複平常心之後,她拒絕道。


    “不用了,本座不餓,打擾你們了,本座是來確認青雀安危的,既然青雀無事,本座也就不打擾了。”


    說罷,符太卜轉身就想要離開,不過被漻清攔了下來,強硬的拉上符玄上桌吃飯,符玄拗不過漻清便答應了。


    符玄上桌之後,椒丘明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瞬間就劍拔弩張了起來,感覺就像是加入了修羅場一樣,他立刻起身離開,履行自己作為一個廚子的本分。


    單身的狐狸看不得這種,也不想看,眼不見心不煩。


    青雀和雲璃本來聊得很開心的,不過在符玄出現之後,青雀就閉嘴不敢說話了,好似是血脈壓製一樣,她在太卜大人麵前總是有些拘謹。


    而雲璃不說話則是因為舊的偷腥貓出現了,正在斟酌用詞怎麽把這符玄貓貓殺的大敗而歸。


    漻清在吃飯,他什麽都不想說,強行把符玄留下完全就是他頭腦一熱做出的舉動,完全沒有考慮什麽後果,隻是那個時候的直覺告訴他要把符玄留下,僅此而已。


    而此時此刻,他的直覺又告訴他這裏不是他該待著的地方,放下碗筷:“椒丘先生忙不過來,我去幫幫忙。”


    漻清離去之後,原本就很冷的氛圍變得更加僵硬了。


    僵持了很久,三人還是沒有說話,最終還是漻清過來悄咪咪的把雲璃抱走後,符玄和青雀之間才開始有了交流。


    被漻清抱著的雲璃還有些不滿,不過漻清想要用瓊實鳥串堵住雲璃的嘴,可另漻清沒想到的事,平日裏無往不利的瓊實鳥串這次雲璃並沒有買賬,小雲璃用著異常陰冷的語氣問漻清:“這兩個,你若隻能選一個的話,選誰?”


    “選你。”雲璃並沒有限定這兩個的兩個是哪兩個,不能上當,不能先入為主。


    “青雀和符玄呢?”


    “……”漻清滿頭大汗,沒有回答。


    雲璃壓抑著情緒,這個大豬蹄子真的想開後宮呢。


    “或者我換一個問題,漻清,符玄倘若向你告白了,你會答應嗎?”


    “我會。”


    “讓我打你一頓可以嗎?”


    事已至此,雲璃也隻能咽下心中的不滿,強忍著眼淚不要流下,她提出了一個發泄自己內心不滿的方式。


    有些時候,愛到一個人骨子裏,會顯得自己有些卑微,雲璃便是如此。


    即使提前做好準備,真到事情發生的時候也無法坦然的麵對。


    無法獨戰的怒火也隻能用拳頭發泄。


    “可以。”


    ……


    “太卜大人,您來了?您聽我解釋,我這幾天住在這裏完全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大人您也許不知道,前幾天我被綁架了,正好被漻清救下……”


    “這個本座知道,下屬出事本座自然也要關心一下,不過本座好奇的是,你為什麽會住在漻清這裏,一住就是好幾天。”


    符玄的話裏有話,語氣略帶著些寒意,在符玄看來,綁架之後能給青雀提供安全的地方有很多。


    青雀若是沒有什麽原因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死皮賴臉的一直留在漻清這裏,若是她向著自己提出庇護的要求,符玄自然也會庇護青雀到底。


    平心而論,若是青雀和漻清隻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的話,作為女孩子的青雀為了自己的名聲安全,或是什麽別的考慮,也不可能留在屬於漻清的私人洞天裏麵。


    雖然這個洞天是屬於太卜司的,不過在將其所有權交給漻清之後,這個就是漻清的私人領地了。即使是太卜的她在沒有權限的情況也是無法直接進入的。


    符玄能夠直接進出完全就是因為漻清給了符玄權限。


    青雀一時語塞,符玄的提問讓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她人看來是多麽的不對勁,更不要提青雀明知道符玄喜歡著漻清。


    隻是……隻是她也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她隻是覺得留在漻清的身邊能夠更安心點,便直接留了下來,沒什麽理由。


    青雀略顯不自在的低著頭,有些不能直視符玄。


    符玄歎了口氣,心中不好的預感還是發生了,低垂雙眸,一隻手撐著腦袋,也不知道是對青雀說,還是符玄想要對自己說:“青雀,你對本座說……你是不是和本座一樣喜歡漻清?”


    符玄沒有顧忌場合的問出了這話,毫不在意她說出的這番話會不會被漻清偷聽到。


    或者說,她正希望這份自爆形式的發言能夠讓漻清完全明白她的心意,不要在逃避什麽,拒絕也好,答應也好,至少也要讓漻清正視她的心意,要真真正正的讓他明白,她真的喜歡著她。


    “我…我不知道…”


    青雀還沒有明確自己內心的感受,她還沒能下定喜歡漻清的決心,比起和別人一同喜歡一個人,青雀覺得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更符合她的心意。


    而且就算她不喜歡漻清,但漻清仍然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一個能在關鍵時候給予自己安心的朋友是很不錯的。


    青雀的這番態度徹底引燃了符玄本就煩躁的內心,她從未想過她會因為青雀的態度而失去理智。


    沒來由的,不知道這三個字莫名的觸及了符玄的雷點,青雀的這番敷衍,讓符玄看到了漻清的影子。


    幾天前漻清也是這樣的,一樣的猶豫,一樣的不坦率。青雀明明白白就是喜歡漻清,符玄看得出來。


    “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啊?!永遠不知道好了!青雀!”


    青雀被符玄嚇到了,不敢言語。


    椒丘適時的從廚房中走出來,帶了一瓶白酒給符玄。


    她看了一眼椒丘,搖頭拒絕道:“本座不需要這個。”


    心中的情感,她認為不需要用酒來幫助她說出。


    “本座說,漻清!你給我聽著!本座喜歡你,本座知道你有童養媳!但本座還是喜歡你。”


    “不道德也罷,沒來由也罷,即使是做小也罷,本座就是喜歡你,本座想……嫁給你。”


    “太卜大人…為什麽?”青雀有些震驚,表示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符玄會說出的話,心中太卜大人的形象正在崩塌重塑。


    她有些不理解,雲璃還在啊!


    “青雀,我不知道現在在你的眼中本座到底是怎麽樣的,本座也不在意,本座至少知道今日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說出了最想說出的話,符玄也沒有渾身癱軟的感覺,隻覺得此刻的她熱血上湧著,話已至此,符玄也覺得自己沒必要留在這裏了,她轉身就想走。


    雖說是臨時起意,但她能鼓起勇氣說這些話就是為了在此做出決斷。


    幾日之前她就想這麽了,不過被漻清所搪塞過去了,那時的她除了憤怒與失望之外沒有什麽別的情緒,她也沒有怨恨漻清的心思,因為她也知道,自己的喜歡在漻清看來或許是不講道理的。


    她的所作所為對漻清來說完全就是困擾,但她不在意,感情就是如此,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不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


    所謂的戀愛,從頭到尾其實都是為了滿足自己,是自私的。


    至少符玄是這麽覺得的,當原先美好的愛戀變成內心的煎熬之後,這份感情就會開始變質了。


    符玄不想這樣,她不想讓自己對漻清的喜歡變成所謂的執念,為此,在這份感情仍以最美好姿態留在心中的時候進行抉擇,進行割舍。


    不論成功失敗與否,這都是一份可以坦然麵對的回憶。


    符玄的性格如此,她有著自己的心氣,能為了心中的這份情感而坦然繼續喜歡著喜歡別人的漻清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是否放棄這段緣分的選擇權也交到了漻清的手裏……


    若是漻清沒有理會到這次她轉身離去背後所代表著的意義的話,那就是她自作多情,自我感動了……當然那也意味著這隻是一段孽緣。


    值得回味,但不值得為此可惜。


    在一段真心的告白之後,符玄給漻清做了至今為止唯一的選擇題,也是最後的一個選擇題。


    一份不怎麽難得選擇題,一份完全放下了心氣的選擇題。


    漻清若是答應了,定然是會來挽留自己的。


    若是他不答應,此處便是切割。


    兩人之間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經曆,也沒有什麽無法割舍的羈絆,有且僅有的是少年不在意的開導,景元的誘導,以及師傅那近似於玩笑般姻緣的引導。


    本是萍水相逢之中的相遇,卻因有心之人的引導而不應該產生的情愫。


    沒什麽無法割舍的……


    符玄背對著青雀向著洞天的遠方走去,到達能夠離開洞天的地方時,漻清仍舊沒有出現,符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挫敗與無助充滿了她的心,不過並沒有為此落淚。


    沒有立刻離去,她還是抱著希望的等待了一下,回眸看去,萬年不變的冰冷麵容也於此刻融化,不再皺眉,法眼帶來的疼痛被符玄所無視,露出了她自獲得法眼以來最為柔和溫情的一笑。


    不管這笑容再怎麽美麗,再怎麽坦然,不管她的心中再怎麽告誡著自己不要在意,但當笑容落下之時,所剩下的也隻是落寞。


    沒來挽留自己呢,看來……


    符玄想要走了,可進出洞天的權限竟然被剝奪了,驚愕的再次回頭,視野中的青雀已經消失不見,唯有一個白衣白發的身影緩緩的向著自己走來。


    看不清臉,是被眼眶之中的淚水所模糊。


    身影移動的很快,符玄還沒來得及拭去淚水,他便是靠近了。


    漻清站在符玄的麵前,帶著溫和的笑,隻是那雙眼已與往常不再一樣,帶著些不同的含義。


    “你怎麽這樣?”抬起手去,略帶心疼的摸了摸漻清臉上的傷口,鼻青臉腫的,好不狼狽。


    “隻是一些小小的代價,沒什麽大不了的。”將符玄撫在臉上的手握住,“你說了,喜歡我是吧?”


    “嗯。”符玄鄭重點頭。


    “那從今往後,你便無法離開了。”沉重的發言,亦是漻清直麵了自己的內心。


    符玄不明白漻清的話是什麽意思,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便看見她戴在手上的手鏈被漻清小心翼翼的取下。


    他的指腹觸摸過她的皮膚之時,所能感受到唯有溫暖與安心。


    漻清小心翼翼的牽起了她的右手,一根一根的手指捏過,最終選定了她的中指,手鏈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合適大小的戒指戴著符玄的中指上。


    “太卜大人,我不會說什麽煽情的話,但我想,這枚戒指足以明說一切了。”


    漻清曾想過,自己到底為什麽被符玄喜歡上,最終也沒有得出什麽有用的結論,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此前的逃避,此前的試探……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任你對我的感情,如今這是我的補償。”


    漻清俯身,向著符玄的額頭吻去。


    “這是我的道歉,我的賠禮,從此往後,法眼的苦痛我為你抹除。”隨後便是將符玄抱入懷中。


    “你,真是個笨蛋。”換來的是少女的輕嗔。


    “漻清……”符玄輕喚少年的名字,含蓄的望著少年的眼眸。


    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符玄的眼神漻清心下領會,她想聽自己告白,沒什麽花裏胡哨的詩句與辭藻,有且僅有的是最為質樸的告白:“符玄,我也喜歡你。”


    “太卜大人,往後餘生,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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