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鬧裏行過完美道別禮的金髮騎士得意的在台階盡頭的平台上跳下去,沒入漆黑的夜色裏,顯是去尋找他那條龍去了。


    “梅爾維爾?”


    “嗷——”


    遙遠的愛比蓋爾山脈密林,某隻傷得不能動彈的黑龍: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你這個好吃懶做反應遲鈍拿把劍充騎士的傢夥!你再不過來救命,我一爪子拍翻你!!


    第17章 變故


    夜色愈發濃重,時而翻出氣泡的泥潭裏不時有掠食者詭異的身影掠過,在城堡外麵,是沒有麻瓜敢出來的,也不用看見浮在泥下的各種龐然大物和獵殺撕打的慘烈,單是那帶著磷光的暗藍色火焰漂上浮下,從報死女妖雪白的頭髮與漆黑的鬥篷間穿過,膽子小的就要唬得半死了。


    鳳凰社的眾人根本沒進史都華德大泥潭一步,因為那些報死女妖,他們跑得實在太快了,至少他們失去了在這個夜晚認識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機會,他們留下來的零落足跡也非常幸運的被某騎士認為是來參加宴會的麻瓜不熟悉道路踩出來的——他是飛過來的,當然不知道從四麵八方來的麻瓜們走的到底是哪條路。


    危險的區域實在不少,而不能惹的高等魔法生物也不會固定待在自己家門口,於是在天將黎明的時候,格蘭芬多鎧甲上浸染了幾道鮮紅的痕跡,華麗的靴褲邊緣全部撕裂,用來裝飾的華麗長劍從中斷裂隻剩下一半抓在手中晃蕩,才看似懶散東張西望的爬上了那道緩坡上的密林,發現了趴在地上嚎得累了早在後半夜就睡死了的赫希底裏黑龍。


    “早上好,梅爾維爾,哎呀,這主意不錯!”


    戈德裏克睜大眼睛,用腳踢了下露在梅爾維爾肚子外麵的狼人一條手臂:


    “這樣誰都搶不走你的夜宵!”


    暈頭轉向一身是傷痛得要死的某黑龍終於嗅到熟悉的氣息,連忙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激動的表達什麽,就被這一句話嗆得從鼻孔裏倒噴火星,而金髮騎士還嘲笑著繞著它轉圈子,它徹底憤怒從喉嚨裏發出巨大的咆哮,梅林知道要開這麽口大吼又不噴出火焰多麽難控製——不過效果很好,氣浪沖得戈德裏克往後一仰,而後他就被一隻大爪子攥住連著鬥篷的鮮艷披風整個提起來,正對著赫希底裏黑龍那雙夢幻般漂亮的紫色大眼睛,絕對是快要冒火的瞪著他。


    “……”


    兩下四隻眼睛無聲對望。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瞳孔是一種罕見的琥珀色,是那種剔透明亮的紅橙光澤,微笑的時候往往看不見那種近乎透明的明亮光輝,但是一動不動維持凝視表情的時候,就會顯得那種剔透特別滲冷銳利,不過這些對於認識格蘭芬多起碼十年的梅爾維爾來說沒有絲毫作用,在足夠表示了自己的憤怒之後,爪子一掀,把自家騎士摁到自己斷掉的右邊翅膀上。


    “梅爾維爾你太粗魯了,以後會找不到美麗高貴的雌龍……呃?或許你已經找到了,要不然你這翅膀、肋骨……梅林,你是怎麽折騰成這樣的?”


    梅爾維爾鬆開了爪子,金髮騎士還是趴在黑龍翅膀上一邊使用恢復魔法一邊皺眉喃喃自語:“別告訴我說這裏有五足怪,我才不信這裏有什麽魔法生物能把一條赫希底裏黑龍打斷半邊骨頭,你總不會遇到蛇怪了吧?”


    滾!遇到蛇怪它現在還能喘氣嗎?那是最不公平的一種魔法生物,不用搏鬥躲避什麽的,光是用眼睛就能瞪死它了。


    “你和別的龍打架了?”


    它家騎士就是著名的自說自話,把自己的推測強加於別人的意誌之上。


    “嗷——”


    “難道你是跟一條母龍見麵的時候,被別的龍從旁邊偷襲了?”


    可惡,難道它是那些腦子裏裝滿水的笨蛋嗎?赫希底裏黑龍憤怒的握起了完好無傷的左邊爪子,而趴在它身上忙碌著施加恢復與檢測魔法的某騎士根本沒有注意。


    “不對,龍的氣味對於你們來說非常敏感,隔著幾哩都能聞到,火龍之間是不存在偷襲的可能啊?”


    恩?你才想到?(爪子停下,準備往回收了)


    “而且周圍的灌木叢都好好的,但是你又傷成這樣……梅爾維爾,你難道是從天上摔下來的?”


    一點沒錯。(爪子收回去,某黑龍剛準備露出高興認真贊同的表情……)


    “……所以?”金髮騎士停下來,凝視梅爾維爾紫色的大眼睛,“那一定是條非常漂亮的龍,讓你看得發呆連翅膀都忘記拍從天上掉下來?”


    誰說那些貴族的嘲諷毒液能噎死人的?它家騎士的自說自話能把死人憋活,能把一條火龍氣得生生從鼻子耳朵裏猛冒火星,差點被自己的吐息嗆背過氣去。


    “乖,再急也要用魔藥,你骨頭斷了這麽多,我可沒力氣抗著你回家去。”


    梅爾維爾抬起爪子握了半天。


    算了,它實在太累了。


    趴下去決定不管聽見什麽都裝死,它很餓,很累,傷口很痛,不管誰來都別想讓它挪一下。就這樣想著,它聽見騎士離開的腳步聲,是找人來救它吧,或者是拿魔藥來,哼,又把它一個丟下,這回它可真生氣了,等著,十天半個月都別想它理會他。


    就在初升的太陽開始照到梅爾維爾的身上,讓它的意識越來越沉又快要睡著時,它聞到一股血腥氣,新鮮血液的味道。


    “嗷?”


    警惕的抬起爪子,抬起腦袋,就看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從密林那邊走過來。


    一隻脖子折斷的豹子被丟到黑龍麵前。


    這隻遊蕩了一晚上吃得飽飽的可憐傢夥,被某騎士在巢穴門口堵住了,雖然它察覺到了對方的危險,但是不得不說那到處可見的打扮讓這隻豹子大意的準備再加一餐,如果它早幾秒鍾看見用來發出致命攻擊的木棍一樣的東西,哪裏還會停留早瘋狂逃竄了……


    “別挑剔了,梅爾維爾,在這等我回來。”


    戈德裏克·格蘭芬多還真沒有把自家黑龍這一次重傷當什麽嚴重事情看待,反正這幾年他總要帶著梅爾維爾這麽折騰的,東跑西闖的,所以依舊帶著輕快的笑意安慰似的摸摸黑龍的大腦袋,然後順著來路回去了,一邊走一邊還在思索梅爾維爾到底是怎麽傷成這樣的——什麽,他剛剛說的那些,他自己都不信你相信了嗎?


    從來不吃不是自己捕獲的獵物。尤其是領域感非常強烈的赫希底裏黑龍望著自己麵前還流著熱騰騰血液的豹子,斜著眼睛挑剔的瞄了又瞄。


    恩,脊柱骨折斷的位置不好,這隻是雌的豹子肉不夠多,而且……


    算了,它家騎士除了喜歡胡言亂語自說自話以外,也沒什麽別的毛病。


    梅林知道它這是累了,受傷了,不是不去捕獵,也不是接受所謂主人的餵食,戈德裏克是它最好的朋友,恩,就是這樣。


    張開大嘴,一口將豹子咬掉了半邊。


    呃,它都三天沒吃東西了,從出門就什麽都沒吃過,嚼碎的肉與血流過喉嚨滑下去的感覺,就跟曬在身上的陽光一樣,暖洋洋的。


    ——


    “格蘭芬多閣下?您拿強力生骨藥劑做什麽,這可是我的收藏……”


    “羅貝爾,替我向拉文克勞與赫奇帕奇道別,我來不及了,梅爾維爾出事了。”


    “……我還可以再給您一瓶補血藥劑,但是您得答應我們回羅馬。”


    “拿來,梅爾維爾等著我!”


    “格蘭芬多閣下……”


    “讓那幾個護送蓋爾伯特主教的騎士跟我來,我在梅爾維爾受傷的地方等著你們,反正沒有半個月,可憐的傢夥也好不了。而宴會在今天就會結束……”


    “聽憑您的吩咐,閣下。”


    一轉身,羅貝爾伯爵就後悔了。


    “什麽,那條龍受傷了?”


    “是的,拉文克勞小姐,太不幸了,不過您放心……”


    “傷在哪兒,不,他們在哪兒?”一條龍啊一條龍,還是一條受了重傷不能動彈的龍,這樣的好機會上哪找去?羅伊娜·拉文克勞,或許你願意在卡洛林諸王的血統上排她到底是不是一位公主,但是請相信她對騎士絕對不感興趣,能讓她拋開教養與矜持而激動的絕對是惡龍。


    “赫爾加,你的白魔法和恢復魔法好,跟我去救那條黑龍吧。”


    ——你真的是要去“救”那條龍嗎?


    從蓋爾伯特主教到羅貝爾,甚至是赫爾加,都用不相信的目光看著羅伊娜。


    這是第三天中午的事情。


    然後他們向斯萊特林公爵道別,從不能約定下次會麵的遺憾講述到戈德裏克的龍受傷,絲毫不掩飾對於那條龍的興趣,起碼在表麵上看來,這次宴會是不虛此行的,這一次意外的認識也是愉快的。四個血統高貴——暫且不論來歷——實力出眾又看不起周圍紛亂的年輕人一見如故,無論是談話還是相處都非常愉快,但是也僅僅到此為止,雖然很少能找到這樣的朋友,但是貴族的往來攙雜了太多的利益,就算他們本身不這樣想,也不可避免別的東西,比如家族,比如傳統,再比如財富。


    現在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都帶著意猶未盡的感受與疲憊,乘上馬車或跨上飛馬跳上飛毯,離開了史都華德大泥潭(掃帚?恩,沒有貴族巫師起掃帚來參加這樣的宴會,會被笑死)。連續三天的盛會結束,一場並沒有被歷史記住後世人也不知道的預謀,將要發生。


    天近傍晚,就是行動最遲緩的麻瓜貴族也已經順著唯一一條安全的小路,進入了愛比蓋爾山脈。喧囂的繁華重新歸於平靜,廣袤的泥潭與深幽的密林即將沉寂在黑暗裏。


    “今天的太陽,落得好遲。”


    從樹梢上看,仍然看見西邊通紅一片。


    好不容易找到安全地方的鳳凰社正聚集在一個小小的山洞裏,一整天下來魔力竟然也恢復了不少,正在商議該怎麽辦,在先尋找納威還是先找哈利喬治,或者他們應該先把霍格沃茲找到~~~


    “夕陽好美。”


    “這光,紅得像血,看著很古怪。”盧娜拽著脖子上的軟木塞項鍊喃喃。


    “好亮,一點不像傍晚,倒是像早晨剛升起的時候……”


    “我好象聞到了什麽味道。”


    “那邊不就是什麽大泥潭,哼,腐爛的味道吧。”羅恩嘟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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