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火終究是燒到了自己頭上,嗬...”


    “你說什麽?”


    安清河聽到衣澤袍在後麵含糊不清嘀咕了一句,沒聽太清。


    “沒事...”


    衣澤袍走到門邊,用手撫摸著,皺眉道,“這門著實古怪,打開後竟然能通往各處....難道這門就是...【莊周夢蝶】?”


    “莊周夢蝶?”


    安清河不太理解。


    衣澤袍解釋道。


    “是怪核物,這門十分古怪,傳說是【祖神】在夢境中產生的實體之物,能通往諸天幻界,每一次開門,都有可能去到了別的世界。”


    聽到這話,安清河怔了怔,腦海中想起剛才的景象,猛然明白了什麽.


    所以剛才自己看到的...確實是另外一個世界?


    “既然這樣,我們怎麽回怪核之地?”


    衣澤袍搖了搖頭,歎氣道。


    “怕是懸了。”


    “什麽意思?”


    “【莊周夢蝶】每一次拉開門,門後世界完全隨機,我們想要回怪核之地...從概率上來說,幾乎不可能。”


    “一直拉開關上,總有概率排到吧?”


    安清河皺眉道。


    然而衣澤袍的表情卻沒那麽輕鬆,他搖頭道。


    “你知道門後麵一共多少個世界嗎?”


    “多少?”


    “我聽說——隻是聽說——最少也有幾百萬個。”


    “....”


    安清河不說話了。


    屋子裏瞬間陷入死寂,看來情況遠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


    兩個人望著彼此,再望著那扇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總要試一試。”


    安清河握住門把手,猶豫著,拉開了門。


    隨著門扉展開,門後,是一片荒蕪的曠野,遠處一條巍峨山脈,山脈中央盤著一條巨型蟒蛇,坐落在天地之中。


    “好大的蟒...”


    衣澤袍初看到那東西,震驚到張開嘴巴。


    “那不是蟒...那是龍!”


    安清河也愣在原地忘記呼吸,一條巨型的龍盤在山頭,像是入睡了一樣,龍頭上長著猙獰的角,仿佛洪荒巨獸。


    龍...


    竟然真的是龍!


    安清河甚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像是夢境和電影裏的場景,那條龍上方,七彩祥雲飄動。


    他一時間看呆了。


    直到衣澤袍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


    安清河這才回過神來。


    “不就是我們的世界...!”


    他低頭咬牙道。


    安清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也不知道那個龍存在的世界,還有沒有人類,究竟是什麽樣?


    他沒有思考太深,再次伸手去拉門,門剛打開,一陣劇烈的海水直接湧灌進來!


    “關門,快關門!”


    兩人臉色驚變,急忙用盡全力推門。


    巨大的推力,從外部拚命衝擊著整扇門,門縫半開,水流瘋狂湧入。


    啪!


    一隻猙獰如同章魚的觸手,從門縫裏伸進來亂抓。


    “快!用力!”


    兩個人拚命推門,門縫夾住那觸手,一陣猙獰抽動。


    安清河急忙發動真火,打在觸手上。


    那東西明顯吃疼,嚇得縮了回去。


    砰!


    這才將門重重關上,兩個人已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看著彼此驚魂未定。


    “...再來!”


    安清河抹開臉上的水,平複下來心情,重新將門拉開。


    隨著門打開,一陣七彩的醒目光照閃進眼中。


    安清河看到...一個奇怪的景象。


    門後麵一堆方塊人。


    眼前的世界,無論是樹、房子、亦或者道路、乃至人...全部都是模糊的像素風,像是遊戲裏的場景,看著他們所在的方向。


    “....”


    安清河默默把門關上了。


    “這也不是。”


    “再來!”


    這次換衣澤袍伸手去拉門。


    隨著門打開,耳邊驟然響起一陣激烈的炮聲,安清河看到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頭頂之上,戰機飛過。


    巨大的汽艇漂浮在半空之中,而地麵上,密密麻麻的怪物屍體,堆積如山,遠處火焰龍卷風在燃燒,仿佛世界末日。


    天空之上,不知某個地方,正不斷傳來廣播聲。


    “保衛地球,抵抗蟲族!!”


    “保衛地球,抵抗蟲族!”


    “...”


    兩個人緩緩將門關上,站在門後,陷入了沉思。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之後的時間裏,兩個人輪流去拉開門,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景象,安清河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裏,見到了各種各樣的世界。


    那些隻存在於電影、小說、遊戲裏的時間,紛紛呈現,可越是看下去,安清河越感到茫然。


    他以為怪核之地,已經是足夠扭曲可怕的存在。


    然而世界之外...還有世界。


    如果,他真的找不到能夠回怪核之地的辦法...該怎麽辦?


    按照衣澤袍所說,這扇門背後,有幾百萬個世界,隨機打開一扇門,回到怪核之地的概率要有多低?


    他無法想象。


    按照這種方法,一扇一扇的門開下去。


    這輩子也回不去。


    “沒戲了...我們完了...”


    衣澤袍靠著牆壁癱坐下來,表情沮喪絕望。


    “怎麽也想不到...這地方竟然有【莊周夢蝶】...”


    “我們違反了客棧裏的規則,觸發了這怪核物,我們被世界流放了...”


    衣澤袍歎息道。


    “莊周夢蝶,以前本就是用來處罰犯人,讓他們拉開門,去往一個陌生的人。”


    “有可能是去到一個更好的世界,也可能更壞,隻是這個世界不再歡迎他們。”


    “這東西我以為當初在怪誕之地最後的破滅時,也跟著損毀了...沒想到,竟然留了下來。”


    “啟明兄弟,我們完蛋了。”


    “...”


    安清河聽著他的抱怨,沒有說話。


    自己一路走來,見過很多東西,可眼前的東西...有點超出想象。


    “我們每拉開一扇門,背後的世界,都有可能是唯一一次。”


    衣澤袍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找不到回去的地方...你有什麽打算?”


    安清河扭頭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我們總不能...一輩子找下去吧?”


    衣澤袍吞咽了一口唾液,“無論如何,總要活下去...就算回不去,不如找個自己喜歡的世界,永遠留在裏麵?”


    “....”


    “怪核之地...不算什麽好地方,啟明兄弟,如果給你一次機會,真的有一次機會,可以永遠離開這裏,去一個更好的地方,你...會走嗎?”


    這個問題把安清河問愣住了。


    站在原地,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曾經想過的是...無非自己死了,死了就什麽都無所謂了。


    可現在...不用死,還能夠離開這個世界...


    “也許,這是人生第二次機會呢?”


    衣澤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安清河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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