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這慌張狀態看起來不像是演的。


    安清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正不斷嚐試著什麽,手忙腳亂,但顯然都沒成功...


    “我真是服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開張過,一開張遇到你這樣的黑腦!”


    許星語氣帶著崩潰。


    能把心理醫生逼成這樣,安清河覺得自己大腦可能真有問題了...


    “行了。”


    但他還是冷靜的伸手拽了一下旁邊。


    “反正這是在我的腦子裏,說到底也是我在操控,還能把我自己吃了不成?”


    說著話,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啪嗒一聲。


    指尖冒出一團【真火】,把四周空間照亮。


    眼前一片血紅,安清河看到,自己正踩在自己的腦漿上。


    猩紅粗長的腦神經和脈絡張牙舞爪,一根一根腦管遍布開來。


    他踩在腦黏膜上,鞋底黏嗒嗒的,無比潮濕,空氣溫熱。


    “反正也走不掉,查一下到底有什麽問題。”


    安清河語氣平靜抬腳往前走。


    許星在後麵見對方冷靜的比自己更像心理醫生,用手扶了扶鏡框,穩住身子,深呼吸道。


    “你這腦子不用看我就知道有問題。”


    “一片漆黑,顯然有東西在影響你,而且這種東西從外麵是查不出來的,遇到我,你很幸運。”


    聽到這話安清河愣了一下,回頭疑惑道。


    “從外麵看不出來是什麽意思?”


    “即便你把腦子挖出來,也看不出任何異常,隻有像我這樣,通過拜香儀式化身進入,才能發現問題。”


    許星往前走過去,指著前方一條血紅色的腦神經血管道。


    “這東西你現在看是不是很正常?”


    說完,他往前走,不知道要做什麽。


    安清河站在後麵,好奇看著這一幕。


    就見許星手指放在神經血管上,另一隻手扶著鏡框,眼神冷靜的念了一句。


    “去汙,顯形!”


    轟——


    忽然一陣勁風在腦腔內吹起。


    安清河感同身受,隻覺得一陣眩暈,目眩神迷。


    差點摔在地上。


    緊跟著,但見眼前像是燒起來一樣,半空之中,竟然漂浮起密密麻麻的灰燼!


    好似雪花漫天飛舞。


    “這是...!”


    他注意到,這些如同火山灰一樣的灰燼,是從自己腦腔內部被風吹開後飛在了半空。


    那條神經血管上,一層一層的漆黑灰燼被吹起,像是水洗過一樣,附庸在上麵的漆黑物質被強行刮去。


    露出原本猩紅色的模樣。


    整個過程持續了幾秒鍾,許星這才緩慢起身,看著漫天飛舞的灰燼,聲音低沉道。


    “這些東西...遮蓋住了你的腦子,也騙過了你,現在,我幫你揭開,你可以看看自己大腦真實的樣貌了。”


    安清河目光往前,整個人怔在原地。


    但見隨著灰燼從腦腔內每個角落裏飛起,狼狽不堪的大腦部件一個個顯露出來。


    神經、腦溝、腦幹、以及所有的腦腔內部,全部坑坑窪窪,像是被人咬過一樣。


    到處布滿溝壑和洞穴。


    眼前的神經線,像是被人咬斷了一塊,腳下的腦漿,則每隔幾步,就被挖開一個洞。


    像是蟻穴一樣,千瘡百孔。


    “看吧,這就是你大腦現在真實的模樣。”


    許星輕推鏡框,嘴角微挑。


    “那些灰燼是用來故意掩蓋住這些破損,讓你發現不了,所以就算把你的腦子挖出來,也看不出來。”


    安清河看著自己殘破不堪的大腦,深呼吸有些沉重。


    隻感覺渾身沉甸甸的。


    “腦子被破壞成這樣...人不就瘋了嗎?”


    “對!所以你瘋了啊!”


    許星點頭道。


    “這些東西非常巧妙的沒有傷到你的生命,但卻影響了你的認知。”


    “這些認知被影響了...會發生什麽?”


    “什麽都有可能,幻聽,幻覺,幻痛,甚至看見不該看的,亦或者瘋瘋癲癲,人腦出現問題,表現的形式各種各樣。”


    聽到這話,安清河下意識吞了一口唾液。


    似乎...


    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許醫師,我可不可以簡單理解為...我之所以瘋瘋癲癲,就是因為...腦子變成了這樣?”


    “嗯,你可以這麽認為,邏輯上不用管,總之造成的結果就是這樣。”


    “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安清河猛然扭頭:“這種情況,我怎麽完全察覺不到?是人幹的?”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天生如此。”


    許星搖頭深呼吸道。


    “我們隻是檢查出,是大腦導致你個人出了問題,但為什麽大腦會變這樣...無法確定。”


    “不過眼下有一點值得懷疑,這些灰燼不會憑空出現,一定有原因,也不像是從外部來的。”


    “所以有可能你大腦深處某個地方,在生產這種灰燼,我們最好往深處走走,看看會發生什麽。”


    “不過...我要事先和你提個醒。”


    說到這,許星語氣變得凝重。


    “人腦深處...是一個非常幽深、寂靜的地方,就像是深海,尤其是你這種大腦...”


    “你要做好準備,千萬不要沉溺進去,我會用一種特殊的手段幫你維持意識,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時刻保持清醒和冷靜,”


    “一旦你被來自大腦深處的某些東西抓住,很可能會淹死在裏麵。”


    “導致你的實際軀體,跟著一起死亡,能明白嗎?”


    他說的非常認真。


    安清河沉默兩秒,點了點頭。


    “明白。”


    “好,接下來學著我的動作做。”


    許星往前,握住一根腦神經線。


    安清河也抓住,感覺腦子內有些緊張。


    “一條神經線上,有無數的神經元,看到表層這些發光的顆粒了嗎?這就是神經元!”


    “那我們要怎麽做?”


    安清河仔細盯著,認真點頭。


    “我們把管子這樣扯起來!”


    許星拽著往上,安清河學的有模有樣。


    下一秒,許星突然將神經線插進自己嘴裏。


    “???”


    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我們...就這樣,吃了,塞進去,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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