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想過要逃跑,但當我發現那個門是密碼鎖之後我就放棄了這個通道,至於窗戶,那倒是沒鎖,但如果我敢從十七樓上跳下來那還有什麽怕的?


    在楊雲的壓迫下,我的大腦超負荷的運轉著,可是就算是想的我想吐,我也想不出他究竟想做什麽。


    臉上突然一疼,我回過神,猛的跳起來:“你幹什麽!”


    楊雲聳聳肩:“叫你吃飯啊,過來吧,披薩送來了。”


    聽到披薩這兩個字,我又是一陣反胃,沒辦法,任誰連續三天九頓都吃同一種披薩都會受不了的——當然,楊雲這個變態例外。


    這三天,我最大的收穫就是看事物絕對不能隻看外表。像楊雲,外表看起來風度翩翩,幹淨優雅,實際上,卻是一個絕對的懶蛋!這傢夥從來不作飯,連方便麵都懶的下,需要吃飯的時候就打通電話叫披薩,而且隻叫麻辣口味的披薩,因為他隻喜歡麻辣口味的……不顧慮我的感受也就算了,但天天吃這東西也虧他受的了。


    我曾對此事提出過質疑,但他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要不你來做?”


    ……


    於是我隻有和他一樣天天吃披薩了,天知道,我、我並不是很喜歡麻辣口味的啊。不過在做飯與吃披薩之間,我勇敢的選擇了後者。


    第43章


    我努力的和披薩搏鬥著,經過這三天的強製鍛鍊,我對麻辣的適應力有了長足的進步。


    “你想好了嗎?”


    “呃?”我頓時僵在了哪兒,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想出我為什麽要關著你嗎?”他又問,漂亮的眼睛帶著邪惡的光輝,仿佛戲耍老鼠的貓。


    我僵硬的搖了搖頭。


    “那麽,就選一個吧,我和飛哥,你想跟著誰?”


    我看著他,猛的站起來,很認真的道:“請把門打開,我要走了。”


    他微微的勾起嘴角,戲謔的看著我,慢慢的咬了口披薩,優雅的咀嚼著,沒有說話。


    我長吸了口氣,又說了一遍:“很感謝你這幾天的招待,不過我現在想離開了。”


    “那這麽說前幾天你是不想離開了?”他嗤笑道。


    我差點被氣出血,張口就要反駁,但一見他那戲謔的神情,馬上懸崖勒馬的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和這個傢夥鬥嘴,絕對是自尋煩惱。


    “我現在要離開,請把門打開。”


    “如果我不開呢?”他繼續吃著披薩,臉上一派輕鬆。


    “楊先生,請你明白一點,我之所以受你的威脅,不是怕您,隻是不想把事情弄複雜,如果您執意這樣的話,那就給上官打電話好了,我無所謂的。”當然有所謂,但如果真豁出去了又能怎麽樣?如果上官真來了,我就找他要我的身份證和存摺,然後再和他、和這個城市來個一刀兩斷。回家鄉也好,隨便找個小城市也好,這個社會,總是餓不死人的。


    我堅定的看著楊雲,這次,我絕不再受威脅。


    楊雲終於放下了披薩,拿著紙巾擦了擦手,神情還是非常輕鬆,不過眼中的戲謔總算少了些。他放下紙巾,很認真的看著我,突然開口道:“阿一,你認真起來,也很有魅力嘛。”


    我咬著牙,吞下到嘴邊的詛咒,不能生氣,這就是他的詭計,我一定不能上當。


    “不過,你也太不了解上官家了!你真以為我沒辦法你嗎?相信我,如果我想的話,可以關你一輩子,或者,就在這裏殺了你。”


    我不出聲,我弄不清他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殺人這樣的話,實在像個玩笑,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總讓人感到一陣寒意。上官家?我對上官家的了解也隻有上官,我知道他的公司是從家族裏繼承來的,我知道這個家族很有錢。但有錢就能隨意殺人嗎?


    “現在,能告訴我你的選擇了嗎?”他說著,站起來,慢慢的向我走來。不自覺的,我一步步後退著,此時的楊雲還是那麽優雅從容,可是卻仿佛一個揮舞著鐮刀的死神。


    腦袋一疼,我已經鐵到了牆上,看著步步緊逼的楊雲,我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他的眼神告訴我,他絕對不在乎一條人命。


    他還在向我靠近,轉眼,我們兩個就沒有距離了,我僵直的站在那兒,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但楊雲給我的恐懼卻仿佛超越了死亡,是的,如果現在讓我在他和十七樓選擇一個,我也許會直接從窗戶裏跳出去。


    “還沒選好嗎,你就要死了呢。”他的聲音非常輕柔,如同呢喃,“我沒有告訴你嗎,不選的結果就是死亡啊。”


    隨著話音,他的手勒住了我的脖子,手指冰涼有力,呼吸一點點減少,太陽穴開始發漲。


    他在嚇我,他一定是在嚇我,就算不在乎殺人,也不能就這麽就把一個人殺了啊,他在嚇我。


    我這麽想著,但那隻勒著我脖子的手卻越收越緊。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無數個影象飛快的從眼前閃過。童年的、少年的、大學時期的,父母、同學、同事……


    第44章


    我要死了嗎?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嗎?


    心裏覺得荒謬,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呼吸已經變的很困難了,四肢開始冰涼,我,竟然真的要死了?


    沒有害怕,隻是覺得悵然,怎麽會就這樣死了呢?怎麽會就這樣丟掉性命呢?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啊……


    就在這死亡的剎那,以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突然都變的重要起來。星火上的練級,堆在桌子上的文件,早上的茶,無聊而又重複的大片,被上官詛咒了很多次的垃圾食品……


    這些我曾厭惡或喜歡的東西一件件都鮮明了起來,而在這眾多事物中,一個人的身影卻是最明顯的,上官……


    “上官……”


    脖子猛的一鬆,我癱軟到地上,第一次感到呼吸是這麽寶貴,大口的喘著氣,心裏充滿了迷惑。


    “我就說嘛,阿一怎麽會不喜歡飛哥呢,看吧,生死關頭還是想到他了吧。”楊雲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疑惑的仰起頭,隻見他正蹲在我麵前,臉上充滿了天真的喜悅。


    “好吧,既然你選擇了,那我就把你還給飛哥好了。”他說著,拿出電話,按下免提,迅速的撥出號碼,嘟嘟了兩聲後,那邊傳來撥通的聲音,他立刻用一種天真的語氣道,“飛哥,是我啦,阿雲呀。”


    “……什麽事?”上官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隱隱的帶著些疲憊,我的心緊了起來,不自覺的的屏住了呼吸。


    “啊,也沒什麽,隻是聽說你那個乖寶寶跑了,所以想問一下你是不是找到了,不管怎麽說,我也曾和他度過過一個美妙的星期啊,總要關心一下的…”


    我立刻瞪大了眼,什麽叫度過過一個美妙的星期?而且,我明明在他這兒,他竟然還大言不慚的問什麽找到了沒有,等等,他剛才說我什麽,乖寶寶?我張了張嘴,但又把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就算電話那邊的不是上官,隻是眼前這傢夥的古怪,就令人心驚膽戰了。


    “你還有別的事嗎?”上官的聲音充滿了不耐。


    楊雲連忙道:“等等等等,你的乖寶寶真的還沒找到?”


    上官毫不客氣的將電話掛了,楊雲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看著我:“怎麽辦,阿一,飛哥好象不太想知道你在哪兒呢,唉,看來還要讓他再難受幾天。好吧,反正難過的是他,我就再等等好了。”


    “再等三天,我就不信他還受的了。到時候,嘿嘿……”他低聲咕噥著,聲音裏充滿了算計。


    我戒備的看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真懷疑這個傢夥是不是個瘋子,一會兒要殺人,一會兒又給上官打電話,打了電話又東拉西扯,現在又充滿了算計,好象再圖謀什麽。


    “你猜啊,猜中了我馬上放你走。”他還是笑嘻嘻的。


    我要是能猜中也離瘋子不遠了!現在我再沒心思和他玩什麽猜謎遊戲了,我一心一意想著要怎麽逃出去,我甚至開始估量十七樓的距離,算計著是不是能用被單做一個經常能在電影裏看到的逃命梯子,雖然這傢夥天天不出去,但總有洗澡上廁所的時候,這都是我的機會。


    我也在想著要不要給上官打個電話,讓他小心一下這個楊雲。在這瞬間,我的大腦得到了最充分的開發,運轉速度快的驚人。


    但還沒等我具體要怎麽實施的時候,下頜突然被抬了起來:“阿一,你是不是想給飛哥打電話了?”


    我撇了撇嘴角:“我躲他都來不及呢。”


    “沒關係,無論是你想給飛哥打電話還是做什麽都沒關係,即使跑了也無所謂。隻是,那個馬、馬,叫什麽來著,總之就是那個咖啡店的老闆估計會有點關係了。”


    第45章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最會威脅人榜”的話,我相信眼前這個傢夥一定名列名列榜首。可是他是怎麽知道馬婷的?這三天他都和我呆在一起啊。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微笑的看著我,容貌俊美,風度瀟灑,漂亮的眼睛裏帶著絕對的真誠與天真,我一陣惡寒,連忙回頭,深感如果把此人的照片貼在門外,那一定比什麽門神都管用。


    就這樣,我又吃了三天的麻辣披薩。比起前三天,這三天隻能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每次一和楊雲的目光接觸,我就會像受驚的兔子似的,無數次的把手指伸到電話上,又無數次的縮回來。更令人可恨的是,他還當著我的麵演習了十次開鎖的步驟,每按一個數字都會在嘴裏念叨一遍——於是,我每天不僅要抵擋電話的誘惑,還要抵擋大門的誘惑。


    我想過要給上官打電話然後再跑出去,我想過要給馬婷打電話要她躲躲,我想過要上官幫馬婷抵抗楊雲,我想過……


    我想的頭疼欲裂,每天噩夢連連,無數次的在夢中被嚇醒——我現在是多麽懷念熬夜趕企劃的時光啊,和此時相比,當時,真是天堂啊。


    但不管我想到了什麽,一想到楊雲那冰涼的手指,所有的思緒都會自動退縮。對這個傢夥,我已經有了絕對的懼怕。


    當他的手指又一次的按到免提鍵上的時候,我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總算結束了,不管怎麽樣總算結束了,不管他想幹什麽都要明了了,以後,以後就要上官去應付他吧,當然,我也要麵對上官,可是,和楊雲相比,上官慈悲的簡直像佛陀。


    優雅的修長的食指按到了免提鍵上,但隨即又縮了回來:“阿一,你是不是覺得飛哥比我好說話?”


    我一驚,後背立刻發涼。我謹慎的看著他,他又想做什麽?


    “飛哥和我同歲,你說我為什麽口口聲聲要叫他哥哥?”他說著,微微一笑,“那是因為飛哥是我們這一代,最厲害的啊。”語氣裏帶著絕對的崇拜與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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