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沒找到冬根,但當時兵荒馬亂的,他們又心想著黎君,當然也就沒有細找,此時見到,頗有些驚異。


    冬根心中悲痛,但也知道此時不是哭泣的時候,擦把臉,點了頭:“是和殿下一起被那對狗男女抓來的!”


    他世家公子出身,不會罵人,但心中恨急羅珊陳旭,就把形容jian夫yin婦的話拿來用,幾乎是他會的最惡毒的罵人詞句。


    “是和子悅起被抓來的,那子悅呢?子悅在哪兒?”


    沙沙把將冬根抓過來,搖著他的肩追問。


    聽到他口口聲聲叫自家殿下的化名,冬根心下不樂,不過此時當然不會和他計較,答道:“殿下被那個狗人帶走,還殺那個狗人。”


    “什麽狗人,狗人,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沙公子不要急,這樣是問不出來的。”


    小柳雖然也焦急,但還沒有亂分子,上前勸道,沙沙回過神,也知道自己這樣是問不出來的,但他先前還能勉強鎮靜,現在得到黎君的消息是再也等不及。見冬根不到重,隻恨不得劈開他的腦子,把裏麵的話掏出來。


    “沙公子,還是讓來問吧。”小柳推開沙沙,扶著冬根,道:“把經過大體說遍,那些細節旁支就不用說。”


    冬根點頭,穩定了下心神,開始從自己睜開眼起。他雖然慌亂,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但還有長久養下來的驕傲支撐,開始還有磕巴,慢慢的也就越來越流利。


    而小柳和沙沙也越來越驚訝。他們先前還隻道是彰昕等人劫黎君,現在聽來竟是羅門的,要是羅門的主事者也就算,卻是兩個年輕人,而且看樣子竟是私下行動。


    當聽到陳旭殺羅珊,兩人的臉色更是難看。那陳旭心思如此歹毒,出手如此狠絕,那黎君在他手上會是什麽下場?


    “那後來呢?他把殿下帶到哪兒?”聽他完,小柳立刻追問。


    “不知道,他帶著殿下走,隻記得是往的左邊去的,可是現在……”


    在深山之中,不辨方向,如果他呆在原地,還知道是向哪邊,走了這麽段路,哪還能分得清?


    “那紅鉞大人呢?”沙沙沉吟道,“還有那位月曳大人,你直都沒有遇到嗎?”


    冬根茫然的看著他:“紅鉞大人?月曳大人?、沒有看到啊……”


    雖然已經猜到,但聽他這麽說沙沙和小柳都還是吃了驚。紅鉞月曳比他們先走,速度又比他們快的多,但卻直沒有遇到冬根,是找錯方向嗎?雖然在山脈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以那兩位的本事,卻讓人覺得不應該。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紅鉞和月曳的確是找錯方向。


    和沙沙等人不同,紅鉞並沒有路查看痕跡,在開始時,他追的也沒錯,但是到後來,卻並沒有走彰昕等人走過的那條路。


    黎君目前隻有紅鉞個大侍,用心感應下,紅鉞是能感應到他的範圍的。就像在青京,他直知道黎君就在城內,特別是黎君去過須彌之後,這種感應最明顯。


    而長行山脈又不比青京,偌大的山脈,可能連人都沒幾個,就算有怪獸,那也是和人不同的,他要想感應到黎君的氣息並不難——隻是從理論上來,而進入到山脈之後,特別是隨著深入,紅鉞發現,自己的感應出問題。


    開始還正常,但後來,竟像是滿山遍野都是黎君的氣息,不,雖同樣的澎湃同樣的浩大,但和黎君的氣息還是有所不同的。


    君的氣息純正深厚,靈氣逼人,剛出世時,就算是普通的常人也能感應到的。但是當經過聚靈池浸泡、蠶冰床固精,特別是經過大侍的引導之後,這種氣息就很少外泄,一般人更是察覺不到。而此時,長行山脈的氣息,卻如同君剛出世似的。


    紅鉞夾住生風馬,麵色沉鬱的盯著濃密的山林,從外表看,他的表情並沒有變化,但從他握著韁繩的手來看,其內心絕不想表現的那麽輕鬆。


    見他停下,剛剛趕到的月曳也止住腳步,他不像紅鉞有高超的馬術,其本身的靈力也遜色不少,所以在先前就棄生風馬,全憑本身的靈力追尋,好在山中樹木眾多,生風馬也跑不快,因此倒也沒有拉下很遠,隻是這種疾馳,畢竟是非常消耗靈力的。


    “將軍有什麽發現嗎?”雖然紅鉞早是青峰的大侍,在人前,月曳也會稱呼他為大人,但在他的內心中,紅鉞始終是和將軍聯繫在起的,此時不注意,就按照平時私下裏想的稱呼叫出來。


    紅鉞倒是沒有察覺有什麽不同,皺下眉,沉聲道:“那些人有什麽標記?”


    “將軍問的是彰昕等人嗎?殿下應該不在他們的手中,否則他們也不會走條路。”他頓頓,又道,“如果他們捉到殿下,紅膺大人……恩,有人會發出信號的。”


    “隻想知道他們走的是哪條路。”


    他的語氣很淡,但卻帶了分冷意。月曳有些為難的沉吟片刻,他不愛權勢,對於做官也沒有興趣,因此才有屢次拒絕安陽帝招攬的舉動。但到底,他也是紫峰人,就算他很有可能成為青峰的二侍,卻也不好泄露紫峰探子的聯絡暗號。


    當然,紫峰上下探子的暗號絕對不是這種,而且此事過後,這種暗號也非常有可能停用。但不管怎麽,他接紅膺給的個差事,就算他自己的目的隻是為和紅鉞多些接觸,也不能因私忘公。


    他抬起頭,就見紅鉞正盯著自己,那雙曾經令自己無法忘懷的黑眸更顯深沉。


    “將軍,黎君殿下是絕對不會有事的,無論是羅門還是彰昕,都不會傷害殿下。”他很少對人解釋,但因為對方是紅鉞,也就無所謂,“馬上就是亮,到時候,應該就有消息。”


    “是現在在問,不是亮之後才問!”


    話的毫不留情麵,月曳有些惱怒:“將軍……”


    “沒有感覺到嗎?”


    “什麽?”


    月曳不解的看著他,紅鉞麵色沉,聲音更見森冷:“沒有感覺到氣息嗎?”


    第101章


    幕如蓋,雖然群星閃爍,但光線並不明朗。


    紅白的身影站在蔥蘢的樹木之下,那白色的人麵貌冷峻,嘴唇微抿,下頜微微的傾斜,雖然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卻給人種氣憤中帶著疑惑的感覺。


    而紅色身影的那人卻騎在匹生風馬上,那馬並不怎麽神俊,而且顯然奔跑很長時間,樣子有些疲憊,但因為那穿著紅色衣服的人騎在上麵,連帶的那匹馬,也多幾分不凡。


    “氣息,難道沒有感覺到嗎?”紅鉞的聲音,帶著幾分指責,聲線也比平時高幾分。


    月曳又惱又羞,但同時又有幾分愕然:“將軍的氣息,到底是什麽氣息?”


    紅鉞沒有回答,他又道:“是真的絲毫沒有感覺!”


    嘶——


    聲悲鳴,紅鉞身下的生風馬人立而起,然後轟然前膝蓋彎曲,跪趴在地,頭顱跌下,竟然是死。


    生風馬雖然不上什麽靈俊騎獸,畢竟也是有品級的,而紅鉞騎的匹,雖然不是什麽好馬,但也筋骨壯實,跑了這麽久的路,馬當然是疲憊的,但要就此累死,當然也是不可能的。


    月曳打眼看去,就見那馬的腹部呈凹陷狀,原來竟是被紅鉞的兩條腿,生生的夾死的。


    他再看紅鉞,那張帶著疤痕的臉上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但他已經知道其內心絕對與其表現出來的有巨大的差異。


    他心中凜,再開口聲音也帶幾分急迫:“將軍覺得有什麽不對嗎?”


    紅鉞此時心中的確如萬丈波濤,再找不到一的平靜。


    月曳不可能撒謊,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感覺是絕對不會錯的的。那麽,瀰漫在整個山脈間的,隻有他能感覺到的氣息又代表著什麽?


    君會在什麽時候氣息外泄?有記載的,得到公認的,隻有兩種情況,個是在剛出世時,而另個,則是在離世前。


    君出世時,其靈氣,整個上界都能感應到,如果夠敏感或者品級夠高,下界的人也會有感覺。而君離世時,據也是如此。


    這裏是長行山脈,這裏是青峰領域內的長行山脈,不會有別的君在這裏,唯有可能的,就是黎君。


    紅鉞的上下牙不知不覺的慢慢咬緊,那生風馬早已被他夾死,但他卻直沒有跳下來,那生風馬沒有倒下,完全是靠他在支撐著。


    碰的聲,那馬的前額和臀部幾乎同時噴出濁血,再看去,腹部幾乎成了片薄紙,那馬竟生生的被夾成兩截。


    月曳駭然,他知道的紅鉞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連自己的性格,也是受他的影響,而此時卻有如此突兀的舉動,而他自己卻仿佛仍沒感覺似的,難道,黎君真的,出意外嗎?


    紫峰的次行動,他也是知道的比較詳細的,更是十分清楚,無論是安陽帝,還是紅膺,都沒有要劫持黎君與青峰為敵的打算,但如果黎君真的有好歹,就算酉門亦霖或者紅鉞不計較,青峰上下也是絕對不會甘休的。


    “我們剛才路走來,除了開始有兩個彰昕他們留下的記號,後來咱們走和他們不一樣的路,記號就沒有。”他也不再推脫,連忙把彰昕行用的暗號說。


    紅鉞離開已經軟癱成泥的生風馬:“能聯繫到他們嗎?”


    月曳點頭,拿出個封鎮。帶著紅鉞出現在彰昕等人麵前絕對是不合適的,更不符合紫峰的利益,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沒有他推脫的餘地。


    封鎮裏的是隻青馬,雖然帶著馬字,但卻是種昆蟲,這種昆蟲都是雌雄成對,所以必須是將對青馬同時封鎮,然後方拿著雌蟲,方拿著雄蟲。


    而在用的時候,則是雌蟲為主,當雌蟲被放出來的時候,雄蟲在封鎮中也會有所感應,時候持有雄蟲封印的隻要將雄蟲放出,就會找到雌蟲的所有者。


    月曳所持有的,當然是雌蟲,那雌蟲被放出來後,也不亂飛,隻是圍著封鎮打轉。


    青馬是種大翅膀的昆蟲,飛動起來像蝴蝶似的沒有聲音。


    紅鉞不話,月曳幾次開口,又閉回去,他不知道什麽,這樣的紅鉞是他所陌生的。這樣的紅鉞,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依然木著臉,雖然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雖然看起來和過去沒有絲毫不同,但,那種張力,那種寂然,就算是個普通人都感覺的到,更何況是他這樣的靈者。


    任何青峰的人在丟黎君之後,都會恐慌都會緊張,但,紅鉞卻是應該是不會的,起碼,他所知道的紅鉞應該不會。


    “難道,以前知道的是假的嗎?或者切都是的想像?”


    他站在那裏,思忖著問題到底出在什麽地方。


    現在很多人都喜歡把他和紅鉞聯繫在起,他是紅鉞之後的又個才。還有的紫峰的人認為他比紅鉞更有分,所欠缺的,隻是個機會。這麽說的,並不知道他本身是崇拜紅鉞的,而少數知道的,也不知道原因。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見過紅鉞。


    第一次見到紅鉞的時候他不過二十歲。他出身大家,父母又隻有他這麽個兒子,自然非常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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