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對子悅子荷兄弟不簡單。昨天晚上也證實了她的猜測,那個子荷,竟然是天下第一靈醫紫峰的寶蓮!如果這個消息不是從紅鉞口中知道的,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傳說中的寶蓮雖然年輕……但這個子荷,也未免有點太年幼了!而且這個樣子,哪有絲毫的第一靈醫的風範?不過,紅鉞在光開的時候,好像也不怎麽光鮮。看來,傳說中的第一,都是隻在不見麵的時候才有風采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寶蓮,都是能解決她問題的第一靈醫。可是,眼前這個子悅又是誰?


    無論從容貌,還是從這個月的相處模式來看,子悅子荷都應該是一對兄弟,雖然沒聽說過寶蓮有兄弟的,但誰記得紅鉞的父親?誰知道紅鉞除了紅膺是不是還有別的親人?


    如果你不夠出名,那麽,在你和某個有名人士有關係的時候,那你能得到的也就是某某的父母,某某的兄弟,某某的朋友。所以,她不知道子悅,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隻是,這個子悅,會不知道紅鉞嗎?就算他沒見過,難道寶蓮,不告訴他嗎?


    想到這裏,她看向寶蓮,發現這位第一靈醫正眼觀鼻,鼻觀心,心觀糕點,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就像過去那個木訥的孩子一樣。


    這件事……很奇怪啊。雲飄飄眯起眼想。


    第55章


    “子悅覺得,紅鉞,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出乎眾人意料的,紅鉞沒有給出答案,反而反問了句,目光有意無意的放在沙沙搭在椅子上的手上,那椅子上正坐著黎君。


    這目光很淡、很快,隻是匆匆一掃就略了過去,隻是卻讓沙沙臉一紅,收起手,心中暗道,世家公子果然是講規矩的,隻是這規矩未免有點太大了。


    這樣腹誹著,但也知道,其實是自己的舉動有點不合時宜的,隻是黎君今天難得顯得有點親昵,讓他不由得有點忘形了。


    這目光也讓黎君心一跳,突然有種做了壞事被抓住的心虛感。難道這個人已經認出了他?


    這麽想著,看了眼旁邊的寶蓮,那孩子還老老實實的在入定了。再看了眼小柳冬根,一個是微蹙眉頭,一個對自己怒目而視,最後,目光轉到雲飄飄身上,隻見那位雲大姑娘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位天下第一靈者呢!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就是不知道,才問赤公子的呀。”


    “紅鉞也是人,自然和你我一樣,沒有身高三丈,也不會青麵獠牙。”


    “沒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子悅想他有什麽特殊之處?”


    他們兩個一問一答,沙沙等人已經留上了心,這位赤公子張口紅鉞閉口紅鉞,雖然沒有見輕視,但也沒有見恭敬,而他身後的兩個隨從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實在不太尋常。


    這位赤公子不同常人!


    沙沙點了下頭,站在他身後的沙宣立刻悄無聲息的隱退,昨天他們已經覺得這位赤公子不同尋常了,今天看起來更要好好調查一番。


    “紅鉞大人身為天下第一靈者,我想,必定是有所不同的!”


    “大人就算有什麽不同,也不是你可以議論的!”冬根再也忍不住,跳了出來,“紅鉞大人現為我青峰大侍,更是我黎君殿下目前唯一的侍者!君出世已快要一年,按常理,早需要選取二侍、三侍,但目前我黎君卻並沒有,這正說明紅鉞大人靈力充沛,不同一般,也說明他正是殿下最需要的靈者。大人靈力高強,武勇不凡,又和殿下相處得宜,無論從哪方麵說都不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議論的!”


    嘴上說著我們,眼睛卻隻看著黎君,當然這凡夫俗子指誰,那是不言而喻的了。雖然怎麽算,也是更偏向自家殿下一些,但他也絕不允許有人挑戰紅鉞的尊嚴!


    他這番話說完,黎君用上上輩子在法庭上麵對對手的功力才沒讓自己跳起來,但即使如此也是臉色蒼白,雙目噴火了。


    怎麽著了?他沒有再找二侍三侍倒成了他離不開那隻孔雀的證據了?而在別人眼中,他隻有紅鉞一人,倒成了、成了那人那方麵厲害非常了?


    這一點卻是是黎君自己多想了。這個世界的人的確對欲望開放很多,對這種事的羞澀感雖然有,但也不強烈。可是對於君,他們卻很少會把其和欲望連接在一起。


    和君夢行更像是一種儀式。大侍和君的存在是為了維持峰域靈力的調和和充沛。雖然傳說中,君動情時的氣味是最濃烈的春藥;雖然傳說中,君的身體都完美無缺。但卻很少有人會把yin盪yin穢之類的詞彙往君身上套,相比之下,君是聖物的概念更濃烈一些。


    但黎君還沒形成這種概念,冬根的話令他憤恨欲死。想到其他人都是這麽看自己的,更是氣的手直哆嗦。


    “小冬,不要多話。”紅鉞淡淡的斥道,冬根這樣的名字很具有標記性,換個稱呼還是很有必要的。


    “是。”


    冬根低眉順眼的應了,神色中卻帶著得意,看的紅鉞心中暗嘆,這小子一心想討好他的殿下,卻不知道這一下卻把他家殿下得罪慘了。當然,感嘆是感嘆,在冬根說這麽一大串話的時候,他卻沒想過製止。


    看心上人被噎住,沙沙很是心疼,但對方說的是黎君殿下,他也不好多言,隻有柔聲問心上人想吃什麽,有新泡的好茶。


    黎君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沙沙給他什麽,他就吃什麽,難得溫順,沙沙樂得眉開眼笑,心裏還想著,是不是多創造幾次這樣的機會,讓黎君充分的體會到他的溫柔體貼。當然,心中也有點小小的疑惑,為什麽心上人對黎君顯得這麽在意?


    想了想,想不通,也就把這個問題拋在一邊了,青峰人在意自己的君,那是很正常的。


    飯後,黎君穩定住心神,拉了下沙沙:“樂和,你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他想要說什麽,沙沙當然知道,但還是滿心歡喜,這可是子悅第一次主動和他有接觸呢。當下連聲說好,樂顛顛的跟著黎君去了。


    沙卓知道他的心思,當然不會跟著找沒趣,但他家公子都走了,又沒有對他有交代,他隻有跟著下去,準備到小院的時候就停下,在外麵當門神。走過樓梯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道目光有異,他立刻回頭,隻看見紅鉞正在向這邊看,見他回視,點點頭,目光平靜,臉上的表情冷淡而疏離。


    感覺錯了吧,就算這位赤公子身份不比平常,但也不會對他家公子如何的吧,但,為什麽覺得剛才那目光有種隱隱的肅殺呢?


    應該隻是他多想了。


    雖然這麽想,但心中總有種不好的感覺,決定找機會要向自家公子提醒一下。


    “樂和,我找你來是為了……”


    “我知道,子悅是問路引的事吧。”


    不等黎君開口,沙沙已道,他也覺得現在的人是太多了點。沒辦法趕別人他們自己走總行了吧,那位雲姑娘看樣子是對那位赤公子情深義重的,絕對不會再纏著他們。


    “子悅,我也正要和你說,路引已經辦好了。”


    “真的?”


    雖然早就想到了,但從對方口中得到證實,黎君還是滿心歡喜,眼角眉梢都笑了起來,隻看的沙沙眼都直了。


    第56章


    “你到底在想什麽?”


    二樓上,雲飄飄將鈴兒打發走,盯著紅鉞的眼道。紅鉞沒有說話,她向前傾了身體,還要再問,對方已先開口:“紅某想什麽,雲姑娘就不用多想了,隻要雲姑娘遵守我們先前的約定就好。”


    雲飄飄一噎,她的性子本來是不服輸的,但被紅鉞這麽冷冷淡淡輕描淡寫的一句,也不好再說什麽,而紅鉞,那邊已經飄飄然的向摟下走了,走到樓梯口又傳來一句:“子荷,你跟我過來一下。小柳,你留在這裏照顧雲姑娘。”


    “啊,是。”


    小柳一愣,停下腳步,同時給冬根比了個眼色,冬根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著紅鉞下樓。他昨天已經和小柳商量好了,盡量的不讓紅鉞落單,雖然這次紅鉞叫到的是個男人。


    “就是男人、男人也不能放心啊!”冬根這麽想著,又回頭看了眼小柳,突然覺得自己是在孤軍奮戰,說不出來的孤獨,但也有一種豪氣。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把紅鉞大人給看死看牢!少年在心中對自己發誓!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黎君看著寶蓮,表情平和,語氣輕柔,就連嘴角都仿佛是彎起的,但聲音裏卻透著一股冷颼颼的味道。


    寶蓮很冷,但是比冷更明顯的感覺是疼,全身都疼,頭疼心疼,就連腳都仿佛是疼的,他已經自我檢查過三遍了,沒有毛病,要找原因的話,那隻有一樣——太過為難了。


    是,沒有第一時間向青峰報告是他的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和黎君流落在外這麽久,更不該教給黎君改變麵容的方法。


    他有錯,非常大的錯,他也想過要彌補。他可以上青峰當黎君的專屬靈醫,三年五年他都認了。


    就算十年……他咬咬牙,也肯答應的,隻要別再讓他受現在這樣的罪了。


    但是他肯,對麵的黎君卻不肯,那雙迷得沙沙神魂顛倒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呢。


    “我知道在做什麽,你要是不肯,我們就分開吧。”


    “這是你說的,出了青京,咱倆就分開!”


    寶蓮點點頭,站起身向外走去,背影看起來分外落寞,他剛關上門,黎君就在屋裏踢翻了桌子。


    寶蓮這個傻蛋,竟然還要帶著雲飄飄,這次他是絕對不會再讓步了!


    青京作為青峰的中心城市,三座城門都修的高達威武,門上鑲著八十一個銅釘,守門的小吏盔甲鮮明,個個身材高大,威猛不凡,遠遠看過去,就要讓人贊聲好。


    這一天,東邊的昆吾門剛剛打開,一個車隊就遠遠駛來,那車隊人也不多,不過十來個人左右,中間還有輛馬車,看起來非常普通,但不知為什麽,總給人一種異樣感。


    “停!”


    守門的伍長當下攔下:“什麽人,車裏是什麽東西,路引拿出來!”


    “混蛋,沙爺的事也是你能管的?”沙卓從生風馬上跳下,斥道,眼神兇狠,但還是拿出一個令牌,“看清楚了!”


    那伍長接過一看,立刻收起了原本的臉色,擠出笑臉道:“是小的眼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但還是請幾位爺給小的一點麵子,拿出路引讓小的看看。爺知道,最近上麵壓的厲害。”


    “沒出息的東西,看吧!”


    沙卓拿出自己的路引,其餘各人也拿出自己的路引,那伍長小心的接過,一一對照了,在路過紅鉞的時候,因為他臉上的疤多看了他一眼,想問什麽,但最終忍住了。


    檢查完車子,發現沒有異樣,那伍長立刻吆喝著放行,一行人緩緩的駛出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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