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桃歪了歪頭,說道:「懲惡揚善,妖怪皆是極為危險的存在,聽說他們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這也是我們除妖師存在的意義。」


    方之秋笑了笑,仿佛在笑她的天真,但她並沒有繼續說妖怪的事,轉而講起了別的事,「方家直係旁係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為什麽隻出現了一個天才?」


    方之桃腦海中被她遺忘很久的記憶突然被她的話喚醒,方之桃搖了搖頭,反駁了她的話:「不是的,我記得在我小時候出現過幾個天賦高的旁係,不過很快就殞落了,聽說她們練功走火入魔,失去了性命。」


    方之秋點了點她的眉心,說道:「你不覺得這事太巧合了嗎?」


    她又是搖頭,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當時我還跑去問娘,但她對我發了一大頓脾氣,嚇得我再也不敢提了。」


    方之秋注意到了重點,她頗為意外地拖長了尾音,「原來如此...」


    「什麽?」


    方之秋笑了笑:「沒事。」


    方之桃嘆著氣,拔下髮髻上的步搖,無聊的玩著它,說道:「過幾天大姐就出關了,我到時候帶你去見見她吧。」


    「好啊,麻煩之桃了。」


    「小事情小事情,我該說的話也告訴你了,就不在你院子裏多待了,要不然娘找不到我,就又要嘟囔我了。」


    方之秋起身送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回到外室就看見了她落在桌上的步搖,勾唇笑了笑,她這是故意等著讓自己去找她的吧。


    房門被一陣風關上,陸晏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她撩起珠鏈,「嘀嘀嗒嗒」的玉珠碰撞聲極其悅耳,陸晏披著茜色披帛,勉勉強強遮住了她掛脖的肚兜,她身後的狐尾像是綻放的雪花,漂亮的很。


    「那老虔婆夠毒的啊。」


    是的,方之秋還是從陸晏嘴裏學會了「老虔婆」一詞。


    她莞爾,不言語。


    陸晏像是沒骨頭似的,趴在了方之秋的後背上,嚇得她眼皮一跳,質問道:「你要做什麽?」


    陸晏睫毛很長,忽閃忽閃著眼睛裝純良,給了方之秋一直錯覺,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並不是一隻九尾狐,她對自己好像很親昵,絲毫不介意自己是除妖世家的後代。


    「我餓了。」


    方之秋懸著心,還以為她有什麽事,結果就聽見陸晏一句輕飄飄的「餓了」。


    方之秋抽了抽嘴角:「我這就去後廚看看。」


    陸晏立馬站直了腰,隻不過長長的披帛還掛在她的身上,殘留著陸晏的芳香。


    方之秋無奈地蹙眉,老一套的交代讓她和玉槿安分一點別鬧出動靜,然後就離開了自己的小院子,往後廚走去。


    一開始因為陸晏,她便和管家要求院子裏不安置丫鬟,她喜歡自己獨來獨往的日子,管家還有些心疼,了解她愛吃,就叮囑廚娘多多聽從方之秋的安排。


    有了管家之前的交代,方之秋開小灶是件很容易的事,二夫人也就是方之桃的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讓她管著府中的大大小小事呢。


    方之秋提著食盒,玉槿大老遠會聞到了菜香味,候在門口別提有多期待了。


    陸晏見狀,撇嘴說道:「沒出息。」


    片刻後,陸晏摸著自己的小蠻腰,饜足道:「真香啊。」


    五個菜,三個糕點。


    現在盤子裏幹淨的都能照出人臉,方之秋抖了抖握著筷子的手,完蛋了,自己以後肯定會被後廚誤以為是個愛吃鬼了,不僅愛吃,還是個胃口大的人。


    玉槿感嘆道:「人間的好吃的真多,比咱們山林間好玩多了。」


    「改明兒我帶你去鬧市看看,更好玩。」陸晏說道。


    玉槿欣喜道:「好啊好啊!」


    「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方之秋特慫道:「去可以,但我沒錢...」


    陸晏鄙夷道:「我有!」


    「好啊好啊,一起去一起去。」


    陸晏無語凝噎,瞧瞧這兩人沒出息的樣兒!真沒眼看。


    *


    「大姑娘。」奶嬤嬤疼愛的望著方之豌,上前握住她微涼的手指,伺候著方之豌用膳。


    方之豌出生那年,雲姨娘的小院中豌豆花已開,看著那點點粉白小花,她的名字就這麽潦草的解決。


    她清冷的麵容微勾唇角,方之豌也隻有在奶嬤嬤的麵前才會有那麽一絲絲的小女兒嬌態,吃著最愛的魚片粥,淡淡問道:「祖母將方之秋接回府了?」


    奶嬤嬤不屑地說道:「大姑娘,你是不曉得二姑娘剛進府時的模樣,簡直膽小如鼠,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掌控的人。也難怪老夫人不喜她,將她在莊子裏養大。」


    方之豌眼神有一瞬間的愉悅,一個嫡出的大小姐過的如此的落魄,這種落差感讓方之秋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她端著儀態,不痛不癢地責怪一句奶嬤嬤,道:「總歸是我妹妹,說這些就有點傷情份了。」


    奶嬤嬤笑容依舊,應了一聲:「姑娘菩薩心腸。」


    方之豌吃了幾口,就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說道:「等明日,就喊二妹妹來見見吧。」


    「老奴這就去安排。」


    方之豌頷首,起身回了內室,她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那俏顏,滿意地一笑。自己這不會被一個普通的孫二所困住,她不該嫁給一個沒用的病秧子,她這般完美無缺,就該屬於那天驕之子周彥霆。這次的除妖比試的魁首,她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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