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聞言看了看她的手臂,正好卷卷也在看著他,四目相對,他看著她略顯痛苦的眉眼,心裏莫名的有些奇怪的感覺。


    他沒有多想,於是翻身上馬,向卷卷伸出手說道:“上來。”


    卷卷看了看阿李和桃子,然後轉身握住了唐棣的手,唐棣覺得手上傳來一種綿軟的觸感,臉色微紅,扭頭不再看她。卷卷卻不留心,手一使力身子一翻,結果一下子重心不穩就要摔倒。


    唐棣回過神來,立刻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她。就在卷卷要結結實實的摔到地上的前一瞬,她立刻急中生智,變回卷耳菜的原形,好險的落在了唐棣的手上。


    唐棣看著手上的卷耳菜,輕笑道:“奇怪的東西。”


    他把卷卷放到了馬背上,卷卷變回人形,抱怨道:“混球,你還說我,你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差點把我摔下去。”


    唐棣看著前方說道:“我怎麽知道你比看起來重那麽多。”他拉著韁繩,駕馬揚鞭而去。


    桃子和阿李在馬車的廢墟裏整理可用的行李。


    “咦,這是什麽?“桃子好像發現了什麽。


    阿李問道:“桃子怎麽了?”


    桃子將找到的東西遞給阿李,阿李看時,隻見是一根通體漆黑且光華四射的羽毛。


    桃子看著羽毛,疑惑道:“這羽毛這麽奇怪,不像是這裏的小鳥掉落的,怎麽會在這裏呢?”


    阿李說道:“我記得大哥說過有一種迷穀鳥,可以用來指引方向。剛才那些人之所以能找到我們,我看應該就和這根羽毛有關。”


    桃子說:“用迷穀鳥的羽毛來跟蹤我們,那個妖女真是可惡。


    ”阿李說道:“她的法術比我們高太多,現在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桃子說道:“不過她好像對大哥很上心的樣子,問了好多關於大哥的問題呢。”


    阿李捏著羽毛,下一秒手裏生出荊棘將羽毛碎裂成好多瓣,她將羽毛灑落,說道:“無論如何,她要是傷害我的家人,我就不會放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放假啦!作者君會更加努力更新的喲!


    ☆、因風起


    馬蹄達達,一個時辰後兩人到達了煙柳鎮。煙柳鎮遍植楊柳,每逢春夏之交,漫天的柳絮紛亂解舞,綉絨殘吐,香雪簾櫳,城鎮仿佛被柳絮擁抱,抬頭可見天空白雪綻放,如煙似霧,城鎮也因此得名。此刻,兩人正身騎黑馬,闖入這一片雲蒸霞蔚中。


    “好多柳絮啊。”卷卷伸出能動的手,在空中興奮地抓著。


    唐棣看著眼前美景,嘴內不自覺喃喃出聲:“自在飛花輕似夢。”


    卷卷突然用手指著前方的一家屋舍說道:“喂,別做夢啦,你快看那是不是醫館?”


    唐棣順著卷卷指的方向看去,一處寬敞的房舍牌匾上正書“妙手堂”三個大字。


    唐棣笑著說:“原來你認識字啊。”說畢翻身下馬。


    卷卷說道:“你別小看人,我會的東西多著呢。”


    “我從來不小看人。”唐棣伸出手,說道:“把手給我。”卷卷還沒理解唐棣的言外之意,看他伸出手來,於是伸出手說道:“給你。”


    唐棣還詫異這丫頭怎麽突然這麽聽話,結果卷卷塞了他一手的柳絮。


    “蒲卷卷,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唐棣怒把滿手的柳絮擲出。


    卷卷也怒了:“你幹嘛這麽凶啊,我手上有柳絮下馬會打滑,打滑你懂嗎?”


    唐棣不想再多說,剛要抽回手,結果卷卷正好把他的手握住,然後…卷卷就從馬上跌了下來,盡管唐棣及時反應過來把她抱住了,但她還是牽動了傷處,疼的卷卷緊皺眉頭,冷汗直流。


    他又急又氣,把她扶進了醫館,一個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的老者正支著頤看醫書。唐棣料定這就是大夫,於是喊道:“大夫,快來看看她怎麽樣了?”


    那老者聽了,於是放下醫書,走過來檢查卷卷的傷勢。


    “大夫,怎麽樣?傷勢嚴重嗎?”唐棣著急問道。老者本來皺著眉頭,此時聽見唐棣的話,反而展眉笑道:“別擔心,這小姑娘沒什麽大礙。”


    “哦,那就好。”


    “就是骨頭折了,需要接回去。”


    “啊?”


    “哈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年輕人吶,真是沒見過世麵。不過你們能把鳳尾竹液外敷在傷處,也算是想絕了。”


    卷卷此時有些發燒,此時隻覺得整顆頭沉的都快掉下來了,但還是掙紮問道:“你怎麽知道鳳尾竹液?”


    老者連忙努嘴道:“小姑娘別說話了,來,聞聞這個。”


    老者把一個精巧的小瓷瓶遞給卷卷,卷卷直覺上覺得這個老頭不像壞人,於是照做了,然後她身子直直的往後一躺,竟然睡著了。


    唐棣看著懷裏熟睡的卷卷,有些驚訝問道:“你給她聞了什麽?”


    老者擺手道:“小兄弟,別著急啊。這個叫飛絮散,聞了以後就會睡著,感覺自己像柳絮一樣輕飄飄的飛來飛去。我怕這小姑娘醒著的時候受不了這接骨的疼,幹脆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他說完便動手為卷卷接骨,他看似隨意的抓住某個關節,雙手熟練的一扭,隻聽見“咯噔”一聲,老者笑著說:“好了,再敷上藥不出七天就好全嘍。”


    唐棣看卷卷剛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嘴角帶著微笑,仿佛置身於一個香甜的夢境,恍然不覺,才知道老者真的是醫術高超,於是問道:“大夫神乎其技,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老者正在倒騰他的藥箱,聽了這話有些不悅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帶著眼睛卻跟看不見一樣。我的名字不都寫在店門口了嗎,妙手堂,老夫姓妙,名手,你可以叫我妙大夫。”


    唐棣艱難開口道:“原來如此,妙大夫真是有趣啊。”


    妙大夫接過話茬,哈哈大笑道:“有趣就對了,人活一世,求的就是有趣二字,其他都是身外之物,不以為意才好啊。”


    唐棣說道:“妙大夫醫術高明,醫德仁厚。我此刻還有急事不得不離開一陣子,煩請妙大夫先幫忙照顧我的…朋友。至於身外之物,剛才走的急,等我回來再一併結算,希望妙大夫能不以為意。”


    妙大夫大笑著拍了拍唐棣的肩,說道:“有趣,有趣,年輕人啊,你自去便是。”


    唐棣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卷卷,開口道:“妙大夫,麻煩您了。”於是出了醫館,騎上黑馬揚鞭原路返回。


    卷卷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接近黃昏,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小榻上,轉過頭就看見被夕陽染成金黃色的柳絮在街道上散漫飛舞。


    手臂上的傷好像不那麽疼了,而且傳來一種清涼的感覺。她坐起來,發現手已經被包紮起來了,看來上過藥而且已經消腫了。


    搜尋著睡著前的記憶,自己好像是聞了一個老爺爺遞過來的瓶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那個老爺爺不就是坐在前麵那個哼著小曲兒的看著醫書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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