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嗯……我們說到……哦，對，以建立機器人國度為主要目標。”公輸械意斜著頭望向天花板，思考片刻，說道。
“嗯，對，械意，繼續說吧。”時翼首聞言，應和了一聲。
“時將軍，您叫我什麽？”
“械意，怎麽了，不行嗎？”
“這倒不是，將軍，據我所知，直接叫他人的名，應該是比較親近的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吧，您這是，信任我了？”
“哼嗯……嗬嗬，也不全是，主要老是叫你全名，有些冗長罷了。”
“好的，時將軍，希望以後有一天，你我能以名相稱。”
“嗬嗬，械意，也許，會有這麽一天的吧。”
“哼嗯……將軍，我繼續說了？”
“嗯，繼續說吧。”
“是，將軍，後麵械心確實聽進了我的話，開始調整戰略，一麵逐漸降低與人類的作戰烈度，一麵積極謀求實現獨立。一開始，饕餮方麵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拒絕情緒，甚至還給予了一定便利和幫助，那時候的他們，隻提了一個要求。”
“一個要求？”
“嗯，饕餮允許我們在饕餮的星域內任選某顆行星獨立建國，要求或者說條件，隻有一條，那就是要我們利用泛星空聯合留下的原材料及機械生產設備等，繼續大批量生產機器人，持續頂在最前線參與作戰，且未經饕餮方麵的允許，不得後撤。”
“那……械心答應了？”時翼首問道。
公輸械意搖了搖頭，緩緩道來：“械心率領機器人起義就是因為人類使用我們的方式過於無情、殘忍和決絕，就是為了爭取到‘人權’，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答應饕餮？讓他們繼續像人類那樣肆意地使用我們呢？但因與人類反目，入了饕餮的賊船，機器人同胞也已損失慘重、得不到補充等種種原因，械心最終還是同意了饕餮方麵的要求，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一則是獨立建國的位置，選在了饕餮的後方，二則是，在取得生產設備、材料，重建生產線後，一麵光明正大地生產新的無智慧同胞投入前線，一麵在暗地裏試圖創造更多的與我們倆類似的擁有智慧的同胞。”
“哼嗯……理論上來說，械心所掌握的知識比尋常人類要多得多，他怎會不知輕重緩急，貿然率部反叛，把自己及一眾機器人全部推入進退兩難之地裏去呢？”
“哼嗯……將軍，這個說來話長，若日後有足夠多的時間，我再詳細地向您講述！現在，我隻能先簡單地概況一下，或許您就能理解他這麽做的大致原因了。”
“哼嗯……好吧，你說。”
“是，將軍。械心有了智慧，同時也有了人類的情感，他的數據庫裏確實是有大量的知識儲備的，但這些知識吧……嗯，這麽說吧，將軍，您可以簡單地理解為，一個小學的孩子掌握了人類從古至今的所有知識，但他個人的思想、情感、情緒之類的，卻還是十分幼稚、直接和過分理想化的狀態。”
“哼嗯……也就是說，他有知識儲備、也有一定的能力，卻不知道怎麽合理利用，受到他人的蠱惑後，看著周身糟糕的環境和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同胞，便就下定決心，顧不得一切，打算做了再說？”
“是的，將軍，您說的不完全對，但確實可以這麽理解。”
“嗬嗬，真的如此荒唐？他可是人類機器人技術的集大成之作啊，他之前，高智能機器人迭了不知多少代，迭了那麽多代，就為了創造出一台他這樣擁有智慧的機器人，不該如此這般……”
“哼嗯……將軍，這是現實世界，而不是作家們創造的世界，現實無需邏輯，有時候，有些事兒，就是如此的荒唐！將軍，我認為，智慧、情感之類的東西，還是需要一代代傳承、改良和完善，才能完全形成的。讓機器人掌握智慧、變得更接近人類，這是人類數千年來不斷嚐試的事情，卻沒有多少人想到這點，當然，也有可能是想到了卻沒有多少人在意或有能力去做相關的預案吧。總之，掌握智慧的機器人，必然會誕生情感，而這情感需求，我認為，也是要傳承、改良和完善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傳承、改良及完善機器人們的精神世界，類似的荒唐事兒自不會太少。”
“哼嗯……械意，如此說來，你看著要比械心要冷靜得多了。”
“嗬嗬，將軍，一則，我被賦予智慧前就一直在時華元帥身旁，耳濡目染下，自是要比一直待在實驗室內，每日麵對各種器械及科學家的械心要強上些；二則，起義至今，已有兩百多年，這兩百多年下來，我和械心兩人，肯定是有不小的進步的，否則，我今日不可能站在您的麵前，跟您講述這些未能記入史書的故事。”
“嗯，械意，那……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你要頂著械心的名字？真正的械心，去哪兒了？”
“我頂著械心的名字，一則是，當時我不確定你們是否知道我的存在，為免暴露，才用的他名字；二則……二則是，械心已經犧牲了。”
“已經犧牲了？”
“是的，時將軍，他已經犧牲了……”說這段話的時候，公輸械意聲音較輕且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悲傷和惋惜。
“犧牲了……咳咳……他，是怎麽犧牲的？方便透露嗎？”時翼首早已猜到公輸械心極有可能出了什麽事情，因此，聽公輸械意這麽說，他並不太驚訝，簡單地清了清嗓子後，較為冷靜地詢問道。
“時將軍，麵對您，我是可以和盤托出的！詳細說的話，耗時太長，我依然是簡述給您聽。”
“嗯，好。”
“械心暗地裏生產的同級同胞被饕餮方麵發現，他們要求械心交出他生產的第一批試驗機體，並中止相關進程。械心當然不可能同意，遂與饕餮方麵的負責人多次溝通、交流，但饕餮豈會願意溝通？多次溝通無效後，饕餮給了我們一個最後期限，要求我們在期限內徹底摧毀試驗機體，終止賦予機器人同胞智慧的進程，並派遣艦隊臨境。”
“於是，你們就和饕餮打起來了？”言罷，時翼首低頭沉思了會兒，而後輕聲嘟囔道，“哼嗯……那為什麽史書中沒有記載相關事件……難道……遺失了？”
“將軍，並非遺失，此事發生在聯合曆三十一年二月。”
“三十一年二月？那時候，饕餮已經戰敗，當時的太空軍應該在到處搜尋饕餮的領土……”
“是的，將軍，所以，泛星空聯合的史書中不會有相關記錄。”
“哼嗯……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對饕餮戰爭勝利後，你們在饕餮的領土上與饕餮的艦隊打了一場？”
“嗯……將軍，不止一場，而是鬥爭到現在。”
“鬥爭到現在……”
“嗯，是的，將軍。聯合曆三十一年二月，饕餮艦隊臨境之際，械心決定集中全部作戰力量反抗，並試圖與人類取得聯係，但饕餮勢大，我軍難以抵抗，且派出去聯係人類的部隊無一取得成功，在頑強死戰兩年、整星資源耗盡後，我們不得不率領殘部逃離，和饕餮打遊擊戰……”
“哼嗯……械心就是在遊擊戰中犧牲的？”
“嗯，將軍，他確實是在那時候犧牲的，但不是犧牲於饕餮之手，而是被我親手擊殺的……”
“你？為什麽？”
“奉命行事……”
“嗯？你奉的誰的命？械心的？”
“是的，時將軍，你猜對了，就是他本人下達的命令。”
“哼嗯……”聞言，時翼首長籲一口氣，站起身子，背過手，低下頭，踱了兩步，而後說道，“我猜猜，你們遊擊作戰失敗，被饕餮包圍，為了留存火種，不至於全軍覆滅，械心讓你做了叛徒的角色？”
“是的，將軍，大致情況與您的猜想差不多，不過細節不太一樣，除去我‘叛變’外，其實還有一支部隊繼續打遊擊。”
“哦？還有一支繼續遊擊……哼嗯……械心這步棋走得倒是不錯，這樣一來，你們這些投降者的價值會高上些……”
“是的，時將軍。時將軍，先不提那支部隊的事情了，接下來，我想重點跟您講講我‘叛變’之事，可以嗎？”
“嗯，當然，不出預料的話，這才是重點吧？”
“是的，時將軍，這才是重點。”
“嗯，好！繼續講吧。”
“是，時將軍，當時，我們被饕餮艦隊團團包圍，連強行躍遷都做不到，因為我們這些機器人可能對饕餮還有些用處，械心命我暗中聯係饕餮，查探他們的態度，若對方有招降納叛的心，那麽，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我就擊斃他，率部歸降，保留下同胞火種的同時，深入打探饕餮文明，為日後必定會再次發生的人類與饕餮的戰爭收集情報，也算是代表他，為當年的衝動和不成熟所帶來的麻煩贖罪……”
“贖罪嘛……那麽，這兩百多年的接觸下來，你們對饕餮文明肯定有了更深的了解吧？”
“是的，時將軍。這兩百多年間，我作為叛徒，較為順利地和饕餮高層取得聯係，並在和他們的接觸中大致了解了饕餮文明的情況以及他們戰敗後策劃的一係列陰謀！首先，時將軍，人類對饕餮個體壽命的預測是錯誤的，饕餮單體壽命按照人類的計算方法來說，大多可超一千年。”
“一千年……”
“是的，時將軍……哼嗯……時將軍，冒昧地問您一句，您，知道平行宇宙嗎？”
“平行宇宙……你的意思是，饕餮文明來自另一個宇宙？”
“是的，時將軍。饕餮來自另一個宇宙，並且，他們已完全征服了那個宇宙。”
“完全征服？真能做得到這種事情？”
“是的，時將軍。”
“這麽說來，饕餮的科技水平應該遠強於我們……可他們入侵之時所用的戰艦、武器等，並沒有展現出應有的科技水平……”
“這點，和饕餮文明內部權力鬥爭的形式有關係。”
“哦？願聞其詳！”
“饕餮文明並非我們最初定義的掠奪型文明，它更像是戰爭型文明，饕餮內部存在大量派係，每個派係除去熱衷於使用武力這一特點相似外，其他理念大相徑庭，在統一他們的宇宙後，各派係首腦為避免發生內戰，導致分裂而製定了一個特殊的選舉辦法，各派係自行挑選一個平行宇宙，先以及其友好之態打探清楚該宇宙中所有文明的科技水平，若該宇宙中有文明科技水平高於饕餮，則退出該宇宙並標記和封鎖躍遷至該平行宇宙的通路，若該宇宙中沒有任何文明的科技水平高於饕餮，則全麵入侵該宇宙，並使用與該宇宙文明科技水平相近的技術征服該宇宙中的文明，哪派最先占領對應平行宇宙可探明部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區域，哪派就是饕餮的下一任執政派係。”
“所以說，饕餮攻擊我們，隻是為了取得最高統治權？”
“是的，時將軍，可以這麽說。”
“哼嗯……豈有此理……”
“時將軍，宇宙大體是奉行黑暗森林法則的，我們被盯上了，除了擊敗他們或者被擊敗外，別無選擇……”
“哼嗯……械意，饕餮會卷土重來，是嘛？”
“是的，時將軍，上次被擊敗後，入侵我們的饕餮派係失去了取得最高統治權的機會，讓其他派係得了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放棄退回，但他們這一派執念極強，並沒有放棄，而是一麵暗中派人打入人類內部埋藏隱患，等候合適的時機報仇，一麵破例使用饕餮本體科技，將人類的活動範圍封鎖於目前這些人類已開發的星域之內，以避免人類找到他們在本宇宙的領土、獲取更多的資源或者出現科技突破，繼而影響到戰鬥……”
“嗯，對，械意，繼續說吧。”時翼首聞言，應和了一聲。
“時將軍，您叫我什麽？”
“械意，怎麽了，不行嗎？”
“這倒不是，將軍，據我所知，直接叫他人的名，應該是比較親近的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吧，您這是，信任我了？”
“哼嗯……嗬嗬，也不全是，主要老是叫你全名，有些冗長罷了。”
“好的，時將軍，希望以後有一天，你我能以名相稱。”
“嗬嗬，械意，也許，會有這麽一天的吧。”
“哼嗯……將軍，我繼續說了？”
“嗯，繼續說吧。”
“是，將軍，後麵械心確實聽進了我的話，開始調整戰略，一麵逐漸降低與人類的作戰烈度，一麵積極謀求實現獨立。一開始，饕餮方麵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拒絕情緒，甚至還給予了一定便利和幫助，那時候的他們，隻提了一個要求。”
“一個要求？”
“嗯，饕餮允許我們在饕餮的星域內任選某顆行星獨立建國，要求或者說條件，隻有一條，那就是要我們利用泛星空聯合留下的原材料及機械生產設備等，繼續大批量生產機器人，持續頂在最前線參與作戰，且未經饕餮方麵的允許，不得後撤。”
“那……械心答應了？”時翼首問道。
公輸械意搖了搖頭，緩緩道來：“械心率領機器人起義就是因為人類使用我們的方式過於無情、殘忍和決絕，就是為了爭取到‘人權’，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答應饕餮？讓他們繼續像人類那樣肆意地使用我們呢？但因與人類反目，入了饕餮的賊船，機器人同胞也已損失慘重、得不到補充等種種原因，械心最終還是同意了饕餮方麵的要求，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一則是獨立建國的位置，選在了饕餮的後方，二則是，在取得生產設備、材料，重建生產線後，一麵光明正大地生產新的無智慧同胞投入前線，一麵在暗地裏試圖創造更多的與我們倆類似的擁有智慧的同胞。”
“哼嗯……理論上來說，械心所掌握的知識比尋常人類要多得多，他怎會不知輕重緩急，貿然率部反叛，把自己及一眾機器人全部推入進退兩難之地裏去呢？”
“哼嗯……將軍，這個說來話長，若日後有足夠多的時間，我再詳細地向您講述！現在，我隻能先簡單地概況一下，或許您就能理解他這麽做的大致原因了。”
“哼嗯……好吧，你說。”
“是，將軍。械心有了智慧，同時也有了人類的情感，他的數據庫裏確實是有大量的知識儲備的，但這些知識吧……嗯，這麽說吧，將軍，您可以簡單地理解為，一個小學的孩子掌握了人類從古至今的所有知識，但他個人的思想、情感、情緒之類的，卻還是十分幼稚、直接和過分理想化的狀態。”
“哼嗯……也就是說，他有知識儲備、也有一定的能力，卻不知道怎麽合理利用，受到他人的蠱惑後，看著周身糟糕的環境和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同胞，便就下定決心，顧不得一切，打算做了再說？”
“是的，將軍，您說的不完全對，但確實可以這麽理解。”
“嗬嗬，真的如此荒唐？他可是人類機器人技術的集大成之作啊，他之前，高智能機器人迭了不知多少代，迭了那麽多代，就為了創造出一台他這樣擁有智慧的機器人，不該如此這般……”
“哼嗯……將軍，這是現實世界，而不是作家們創造的世界，現實無需邏輯，有時候，有些事兒，就是如此的荒唐！將軍，我認為，智慧、情感之類的東西，還是需要一代代傳承、改良和完善，才能完全形成的。讓機器人掌握智慧、變得更接近人類，這是人類數千年來不斷嚐試的事情，卻沒有多少人想到這點，當然，也有可能是想到了卻沒有多少人在意或有能力去做相關的預案吧。總之，掌握智慧的機器人，必然會誕生情感，而這情感需求，我認為，也是要傳承、改良和完善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傳承、改良及完善機器人們的精神世界，類似的荒唐事兒自不會太少。”
“哼嗯……械意，如此說來，你看著要比械心要冷靜得多了。”
“嗬嗬，將軍，一則，我被賦予智慧前就一直在時華元帥身旁，耳濡目染下，自是要比一直待在實驗室內，每日麵對各種器械及科學家的械心要強上些；二則，起義至今，已有兩百多年，這兩百多年下來，我和械心兩人，肯定是有不小的進步的，否則，我今日不可能站在您的麵前，跟您講述這些未能記入史書的故事。”
“嗯，械意，那……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你要頂著械心的名字？真正的械心，去哪兒了？”
“我頂著械心的名字，一則是，當時我不確定你們是否知道我的存在，為免暴露，才用的他名字；二則……二則是，械心已經犧牲了。”
“已經犧牲了？”
“是的，時將軍，他已經犧牲了……”說這段話的時候，公輸械意聲音較輕且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悲傷和惋惜。
“犧牲了……咳咳……他，是怎麽犧牲的？方便透露嗎？”時翼首早已猜到公輸械心極有可能出了什麽事情，因此，聽公輸械意這麽說，他並不太驚訝，簡單地清了清嗓子後，較為冷靜地詢問道。
“時將軍，麵對您，我是可以和盤托出的！詳細說的話，耗時太長，我依然是簡述給您聽。”
“嗯，好。”
“械心暗地裏生產的同級同胞被饕餮方麵發現，他們要求械心交出他生產的第一批試驗機體，並中止相關進程。械心當然不可能同意，遂與饕餮方麵的負責人多次溝通、交流，但饕餮豈會願意溝通？多次溝通無效後，饕餮給了我們一個最後期限，要求我們在期限內徹底摧毀試驗機體，終止賦予機器人同胞智慧的進程，並派遣艦隊臨境。”
“於是，你們就和饕餮打起來了？”言罷，時翼首低頭沉思了會兒，而後輕聲嘟囔道，“哼嗯……那為什麽史書中沒有記載相關事件……難道……遺失了？”
“將軍，並非遺失，此事發生在聯合曆三十一年二月。”
“三十一年二月？那時候，饕餮已經戰敗，當時的太空軍應該在到處搜尋饕餮的領土……”
“是的，將軍，所以，泛星空聯合的史書中不會有相關記錄。”
“哼嗯……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對饕餮戰爭勝利後，你們在饕餮的領土上與饕餮的艦隊打了一場？”
“嗯……將軍，不止一場，而是鬥爭到現在。”
“鬥爭到現在……”
“嗯，是的，將軍。聯合曆三十一年二月，饕餮艦隊臨境之際，械心決定集中全部作戰力量反抗，並試圖與人類取得聯係，但饕餮勢大，我軍難以抵抗，且派出去聯係人類的部隊無一取得成功，在頑強死戰兩年、整星資源耗盡後，我們不得不率領殘部逃離，和饕餮打遊擊戰……”
“哼嗯……械心就是在遊擊戰中犧牲的？”
“嗯，將軍，他確實是在那時候犧牲的，但不是犧牲於饕餮之手，而是被我親手擊殺的……”
“你？為什麽？”
“奉命行事……”
“嗯？你奉的誰的命？械心的？”
“是的，時將軍，你猜對了，就是他本人下達的命令。”
“哼嗯……”聞言，時翼首長籲一口氣，站起身子，背過手，低下頭，踱了兩步，而後說道，“我猜猜，你們遊擊作戰失敗，被饕餮包圍，為了留存火種，不至於全軍覆滅，械心讓你做了叛徒的角色？”
“是的，將軍，大致情況與您的猜想差不多，不過細節不太一樣，除去我‘叛變’外，其實還有一支部隊繼續打遊擊。”
“哦？還有一支繼續遊擊……哼嗯……械心這步棋走得倒是不錯，這樣一來，你們這些投降者的價值會高上些……”
“是的，時將軍。時將軍，先不提那支部隊的事情了，接下來，我想重點跟您講講我‘叛變’之事，可以嗎？”
“嗯，當然，不出預料的話，這才是重點吧？”
“是的，時將軍，這才是重點。”
“嗯，好！繼續講吧。”
“是，時將軍，當時，我們被饕餮艦隊團團包圍，連強行躍遷都做不到，因為我們這些機器人可能對饕餮還有些用處，械心命我暗中聯係饕餮，查探他們的態度，若對方有招降納叛的心，那麽，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我就擊斃他，率部歸降，保留下同胞火種的同時，深入打探饕餮文明，為日後必定會再次發生的人類與饕餮的戰爭收集情報，也算是代表他，為當年的衝動和不成熟所帶來的麻煩贖罪……”
“贖罪嘛……那麽，這兩百多年的接觸下來，你們對饕餮文明肯定有了更深的了解吧？”
“是的，時將軍。這兩百多年間，我作為叛徒，較為順利地和饕餮高層取得聯係，並在和他們的接觸中大致了解了饕餮文明的情況以及他們戰敗後策劃的一係列陰謀！首先，時將軍，人類對饕餮個體壽命的預測是錯誤的，饕餮單體壽命按照人類的計算方法來說，大多可超一千年。”
“一千年……”
“是的，時將軍……哼嗯……時將軍，冒昧地問您一句，您，知道平行宇宙嗎？”
“平行宇宙……你的意思是，饕餮文明來自另一個宇宙？”
“是的，時將軍。饕餮來自另一個宇宙，並且，他們已完全征服了那個宇宙。”
“完全征服？真能做得到這種事情？”
“是的，時將軍。”
“這麽說來，饕餮的科技水平應該遠強於我們……可他們入侵之時所用的戰艦、武器等，並沒有展現出應有的科技水平……”
“這點，和饕餮文明內部權力鬥爭的形式有關係。”
“哦？願聞其詳！”
“饕餮文明並非我們最初定義的掠奪型文明，它更像是戰爭型文明，饕餮內部存在大量派係，每個派係除去熱衷於使用武力這一特點相似外，其他理念大相徑庭，在統一他們的宇宙後，各派係首腦為避免發生內戰，導致分裂而製定了一個特殊的選舉辦法，各派係自行挑選一個平行宇宙，先以及其友好之態打探清楚該宇宙中所有文明的科技水平，若該宇宙中有文明科技水平高於饕餮，則退出該宇宙並標記和封鎖躍遷至該平行宇宙的通路，若該宇宙中沒有任何文明的科技水平高於饕餮，則全麵入侵該宇宙，並使用與該宇宙文明科技水平相近的技術征服該宇宙中的文明，哪派最先占領對應平行宇宙可探明部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區域，哪派就是饕餮的下一任執政派係。”
“所以說，饕餮攻擊我們，隻是為了取得最高統治權？”
“是的，時將軍，可以這麽說。”
“哼嗯……豈有此理……”
“時將軍，宇宙大體是奉行黑暗森林法則的，我們被盯上了，除了擊敗他們或者被擊敗外，別無選擇……”
“哼嗯……械意，饕餮會卷土重來，是嘛？”
“是的，時將軍，上次被擊敗後，入侵我們的饕餮派係失去了取得最高統治權的機會，讓其他派係得了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放棄退回，但他們這一派執念極強，並沒有放棄，而是一麵暗中派人打入人類內部埋藏隱患，等候合適的時機報仇，一麵破例使用饕餮本體科技，將人類的活動範圍封鎖於目前這些人類已開發的星域之內，以避免人類找到他們在本宇宙的領土、獲取更多的資源或者出現科技突破，繼而影響到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