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真真看看君玉,君玉點了點頭,兩人跟在了後麵。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那道石門前,拓桑將那把生鐵模樣的鑰匙帖在地圖指示的那片石紋上,石牆上立刻無聲地打開了一扇門!


    三人魚貫而出,回頭看時,那石門卻依舊開著,拓桑伸手一推,那石門力道何止千鈞,再也關不上了。


    外麵的秘道裏扔著一些已經燃盡的火把、蠟燭的餘灰,站在過道上,隱隱聽得外麵一片廝殺之聲!


    君玉往情魔住過的那間石屋走去,燭光下,那堆東西依舊在那裏,還沒動過,想是這些天來,那些喇嘛一直嚴守在秘道出口,一直沒有外人進來過。


    她拿起自己那件撕破的袍子,上麵的血痕早已幹透,雖然石屋裏氣溫較低,幹透的袍子不至於發餿,但還是隱隱有著一股血腥味。她拿了袍子,毫不猶豫地穿在外麵,抬起頭來,笑了:“走吧,可以出去了!”


    拓桑一直在旁邊舉著火炬,兩件衣服就是兩個世界,麵前的人兒笑容那樣果決,剎那間又變成了初見麵時風采翩翩的少年模樣!僅僅是一道石牆之隔,那個身穿月白衫子的少女,已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回想而已!


    君玉迎著他那複雜而傷感的目光,心裏一窒,勉強笑了一下,拓桑轉過頭,大步走在了前麵。


    越接近出口,那一片廝殺之聲就越加響亮了起來。


    三人在出口處站定,此時正是正午十分,強烈的光線直she下來。三人久居密室不辨天日,這時忽然見到如此強烈的光線,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來。


    外麵的打殺聲震耳欲聾,三人已經看到婆娑的身影和兵器反she著太陽的光芒。


    三人互視一眼,順著秘道的石梯快步走了上去。


    一個喇嘛腿上挨了一刀,一個趔蹵,順著石梯滾了下來,剛滾了幾級,忽被人托起,那人出手如風,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止住了洶湧而出的鮮血。


    那喇嘛本已痛得快暈了過去,忽然見到扶住自己的人的麵孔,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喜道:“博克多出來了!”


    那一幹打鬥正激烈的人忽然見到秘道處出來三個人,不由得齊齊住了手。


    強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來,君玉閉了閉眼睛,剛睜開,眼前又一黑,兩個人旋風般沖了過來,其中一人顫聲道:“君玉,你出來了!你終於出來了!!”


    兩人顯然都經歷了很長時間的激烈搏鬥,一個個披頭散髮,血染衣襟,雙目赤紅,幾乎辨不出人形來。


    這兩人正是孟元敬和朱渝!


    君玉吃了一驚,這才看清楚,周圍黑壓壓地起碼圍了近百人,左邊的一部分人數比較多一點,竟然是楊昌浩率領的禦林軍,此刻,一丈開外,那個雙掌血紅的人不正是楊昌浩是誰?而他旁邊一人竟然是龐般!


    而右邊對峙的則是三十名來喇嘛,這些喇嘛,除了君玉曾見過的丹巴上人率領的那一群黃衣喇嘛外,另外一部分則是她沒見過的衣著十分鮮明的帶著紅色帽子的喇嘛!


    此時,地上或遠或近處還有不少屍體或者斷肢殘臂,顯見戰況十分慘烈!從不少屍首的衣著來看,當是闖入寒景園的各路人馬!


    而孟元敬的手裏,“躡景”正往下一滴一滴滴著血跡!


    孟元敬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好一會兒,才顫聲道:“君玉,果真是你!我還以為……以為……”


    他聲音哽咽,“你死了”三個字再也說不下去。


    君玉微笑著嘆息一聲:“元敬,你看,我這不好好的麽?!”她看著滿園的肅殺之氣,又看看旁邊不似人形的朱渝,抱拳一揖:“謝謝你們了!”


    “算你福大命大,我欠你的一命,今天,還是沒能還清!”朱渝平常總是一副冷冷的譏諷模樣,可是此刻聲音也有點微微顫抖,顯是心情激動之故。


    龐般怪眼一番,他和楊昌浩原本是在寒景園逡巡,各自打好了如意算盤,想等到那幹喇嘛打發了各路人馬後,坐收漁人之利,卻被朱渝所逼,來寒景園尋人,卻又為喇嘛所阻,雙方已經激戰多時,折損不少人手。


    除了誅殺君玉,龐般此行的任務之一還在於探訪這寒景園的秘密,沒想到,從密室出來的少年竟然是朱丞相千方百計要除之而後快的“鳳城飛帥”!再加上那位武功深不可測的神秘“博克多”,再休想討得好去!龐般心裏十分懊惱,但是看樣子,三人均身無長物,傳說中密室裏藏寶無數,顯然東西都還在密室裏,哪裏肯就此罷休,高聲道:“公子,我們總該下去看看,那東黃鍾……”


    朱渝厲聲道:“我不管什麽東黃鍾西黃鍾,此間已經沒你們什麽事了,你們退下吧!”


    君玉看龐般滿臉的戾氣和不甘之色,知他奉朱丞相之命,未必肯完全聽從於朱渝,而一邊陰惻惻的楊昌浩更不是易與之輩,立刻開口道:“裏麵隻有滿牆的壁畫,其他什麽都沒有!”


    楊昌浩陰陰笑了兩聲:“‘鳳城飛帥’此言差矣,朱公子為營救閣下,九死一生,現在秘道已開,我等進去看看總不為過罷!”


    “既然君玉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你們還胡攪蠻纏什麽?”朱渝大怒,提了照膽在石上重重一擊。


    龐般深知這位朱公子心機深沉,脾氣極壞,雖然是奉了丞相之令,也不便公然與之作對,立刻退後了一步。


    這時,一眾喇嘛已經上前參見了拓桑,但是,很快,這群喇嘛就有意無意地以帽子的顏色分成了兩派站定。


    丹巴上人一直驚疑地盯著君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曾經重傷垂死的少年,僅僅隻過了六七天,此刻,除了麵色過於蒼白,簡直跟常人無異!


    那群紅衣喇嘛裏麵的領頭之人身形十分威猛,他頻頻盯著秘道口,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丹巴上人聽得他開口,轉了目光盯著他也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麵容看起來十分憤怒!前些日子,丹巴上人的左臂被那皴猊生生拉斷,一隻袖管空蕩蕩的,神情十分可怕。兩人似在爭執什麽,隻見丹巴上人大怒,手執金鈸就往秘道走。


    龐般冷笑一聲掠在了他前麵。


    丹巴上人大怒,提了金鈸正要向龐般砸去,忽聽得一聲輕喝:“住手!”


    丹巴上人滿麵怒容,卻不敢抗命,拖著金鈸退了一步。


    楊昌浩和龐般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齊齊站到了秘道口,兩人均是同樣心思,怕那幹喇嘛占了先機!


    那幹喇嘛守了這些日子,哪裏肯善罷甘休,紛紛望向拓桑,隻待他一聲令下,恐怕立刻又要和一幹禦林軍拚個你死我活!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君玉上前一步,朗聲道:“這秘道裏麵除了滿牆的壁畫,實無各位指望的財寶、利器之類!隻有情魔暫住過的那間密室有些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多半是她從一位喇嘛手裏得來的,各位如若不信,可以各派一名代表一同下去,將這些東西取出來以資鑑別……”


    眾人別無他法,龐般和丹巴上人互瞧一眼,立刻同時沖向秘道。那秘道的入口並不寬敞,兩人均身形高大,此刻同時躍下,差點擠作一團,丹巴上人功力畢竟略高一籌,終於給他衝到了前麵!


    此刻,太陽正在頭頂火辣辣地照著,眾人雖站在樹林裏,也覺得陣陣熱氣。眾人都在等待兩人返回,周圍雖有近百人之眾,卻無一人作聲,隻有急促的呼吸聲可聞。


    過了約莫一拄香的時光,龐般和丹巴上人一前一後躍了上來。眾人瞧去,龐般空著雙手,而丹巴上人右手拿著護神喇嘛的護神盔甲,還挾了一個包裹。


    拓桑道:“打開包裹!”


    丹巴上人立刻打開包裹,眾人見那不過是些金剛杵、牛角等雜物,很明顯是寺廟才會有的東西。龐般冷笑兩聲,朱渝打斷了他的冷笑聲,冷然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麽可說的?!”


    龐般悻悻地轉身掠了出去,楊昌浩大笑一聲,走到君玉身邊,拱了拱手:“後會有期!”


    君玉點了點頭,她和這群人不久之前才生死相搏,沒想到會有如此告別的時刻,恍惚之中,竟然如夢!


    龐般奔了丈餘,見朱渝呆呆地站在那裏,大聲道:“公子,我們已經耽誤多時,快快上路罷!”


    朱渝沉默了一下,縱身奔了出去,他受丹巴上人金鈸擊傷,顯然還未恢復,奔得一瘸一拐的,那幹衛士自動退後了幾步,跟在他身後!


    丹巴上人下了一趟密室後,盯著君玉的目光更加奇怪了!他指著君玉,神情看起來十分惶恐:“博克多,這少年,這少年……”


    “走吧,不必多言!”


    丹巴上人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君玉,眼神裏滿是失望和憤恨!一幹喇嘛立刻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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