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班的生意主要是依靠給山裏麵的人送日用品維持,除此之外,猜叔還有些地皮和賭場。


    旁的生意雖然有風險,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安全的。


    危險係數最高的應該就是走山接水這種活計,梭溫是進山給du販送貨的人。


    因為跟du販接觸的人不能瞎說話,所以走山的梭溫是個啞巴。


    梭溫本來不是個啞巴,隻是因為需要一個啞巴,所以他才存在。


    猜叔的手底下能用得上的人不多,但拓算是個中翹楚。


    他的槍法好,身手好,最要緊的是足夠的忠誠。


    他的命是猜叔救的,除了他的家人之後,恐怕但拓最在乎的就是猜叔了。


    沈星舅舅的情況又和西圖昂的情況不太一樣,他的肌肉和小腿神經已經壞死了,如果不及時截肢,的確會危及生命。


    而且,裏麵的手術已經開始了,元寧就算有心想要給沈星找更好的醫生,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貘在三邊坡能夠換的東西很多,地位,金錢,土地。


    艾梭當年就是因為撿到了一隻貘,才從吃百家飯的乞丐成了麻牛鎮的治安官。


    在知道自己身懷異寶的情況下,沈星還願意用貘換他舅舅的平安,這在三邊坡實在是很難得。


    聽沈星的意思,他在伐木場還在自己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救了好幾次蘭波。


    元寧雖然不太能理解他的行為,沈星身上這種品質在三邊坡罕見,在m國同樣稀奇。


    即便是因為這個,元寧也願意破格的對他做第二次承諾。


    “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現在依舊算數,等你舅舅的手術結束之後,我可以讓你們倆一起回國。”


    沈星擦了擦眼睛裏的淚水抬起頭,“吳小姐,您真是個好人……謝謝您……”


    這已經是元寧第二次在沈星這裏收到好人卡了,第一次她還有些新奇,現在已經可以欣然接受了。


    但拓有些意外,剛才在伐木場的時候他就留意到了元寧這個下手有一股子狠勁的妹兒,本來以為是隸屬於政府軍的雇傭軍,誰知道竟然是沈星的朋友。


    看見但拓對自己好奇的眼神,元寧索性直接跟但拓介紹了自己。


    “你好,我是sylvia,猜叔應該跟你提過我,我和他在伐木場那裏見過。”


    sylvia這個名字但拓的確在猜叔的口中聽說過,說是m國來的大軍火商,猜叔還想跟人家做生意來著,隻不過人家沒有答應。


    “但拓。”


    在拿不準要用什麽樣的態度對待sylvia小姐之前,但拓隻是客氣的跟元寧握手。


    雖然對元寧不太了解,但是看元寧願意幫沈星和舅舅回國,但拓想,或許她是和沈星一樣的好人吧。


    好像華國人的底色就是善良的,她們會在困境中互相扶持,會不計較得失的給予對方幫助。


    ————————————————


    元寧本來不想跟象龍商會牽扯的太深,可是她一個外國人,想在三邊坡跟軍閥做軍火生意,總得有在當地有威望的人給她做背書。


    陳會長背靠政府軍,本身武裝力量並不強,但是他能影響政府軍。


    他在三邊坡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不可否認的是,象龍商會在當地是個龐然大物。


    sylvia再怎麽赫赫有名,人喜歡跟熟人做生意的習慣也不會更改。


    毛攀在伐木場除了幹了一些活之外也沒有受過什麽苦,最多就是因為跟蘭波打架身上有些擦傷。


    可即便這樣,他回去之後,也收到了他媽媽好一陣的心疼。


    元寧在旁邊的沙發上聽著陳阿姨把毛攀這麽大一個小夥子摟在懷裏“心肝,寶貝,乖乖”這麽心疼的喊著,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寧寧,你這兩年就別跟你陳叔叔出門談生意了,你看毛攀都成這樣了,你陪他在家裏待幾天吧。你看你這麽多年都沒回來。阿姨都想你了,平時給你打電話你都說忙,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以後就別走了。”


    毛攀對他媽說的這話簡直想要舉雙手雙腳讚成,“就是就是,寧寧,你看著三邊坡多好啊,以後就不走了,跟我一塊留在這不好嗎?”


    元寧覺得有些可笑,三邊坡好?這種話應該也隻有毛攀母子倆能說的出來。


    也是,這種沒有法治的地方,就是有錢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


    她不就是因為看中這個才千裏迢迢的從國外過來的嗎?


    “是,陳阿姨,我這次回來應該起碼在三邊坡住個一年半載。不過我也不是回來玩的,的確是有些生意要談,恐怕不能經常來看您。


    我在m國也挺想您和陳叔叔的,對了,我送您的珍珠您喜歡嗎?我知道您不喜歡寶石,所以就特意挑了一串澳白,覺得應該襯您的膚色。”


    毛攀的媽媽對元寧這個她兒子喜歡的女孩兒簡直是一萬個滿意,長得漂亮,人也聰明,現在還這麽有出息,和自己兒子又是一塊長大的。


    “喜歡喜歡,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眼光就是好。”


    毛攀總是不自覺的想要往元寧的身邊湊,一張這麽大的沙發,坐著坐著都快坐到元寧的邊上了。


    元寧嫌棄地往旁邊挪了一點,這病她也探了,也沒什麽想跟毛攀母子倆說的,她來了一趟已經算是跟陳會長表達清楚自己的態度了。


    “寧寧,你昨天在伐木場,怎麽不先來找我,還跟蘭波那個賤種說話?你跟他之前認識嗎?”


    元寧知道毛攀的狗脾氣,也清楚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跟蘭波睡過,還不止一次,他現在就能拿著槍衝到醫院把人給殺了。


    他就是一隻瘋狗。


    “嗯,見過,我跟艾梭做過生意。”


    聽見元寧和蘭波隻是之前見過的關係,毛攀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妒忌,但是他也知道,舅舅還有生意要跟艾梭談,就容蘭波再活幾天。


    “我不喜歡那個蘭波,寧寧,你以後也不許理他,在伐木場,要不是他拿蛇嚇我,我也不會被那群拿槍的人打。如果不是因為舅舅還要跟艾梭做生意,我肯定一出來就找人弄死他?”


    元寧都不明白怎麽有人能比她做生意的時候還不要臉,他都把蘭波折騰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說這些?


    “行了,你好好的在家裏養病,這兩天也別往外麵跑了。我跟陳會長還有些事情要談,陳阿姨,我今天就先走了,改天有空了再來看您。”


    雖然元寧也不知道毛攀的“傷”到底是傷在哪裏了,但是看這對母子倆這麽煞有其事的樣子,元寧也不好說些什麽。


    她還急著去醫院看蘭波呢,他自己身上也有傷,要不是元寧看著,他根本都不樂意讓醫生給他包紮。


    蘭波已經失去了一個弟弟,他絕不能接受失去第二個弟弟。


    因為及時就醫,西圖昂的身體恢複的還可以,雖然現在還在昏迷狀態,但是他的一條命好歹是保住了。


    也不枉費元寧花了二十倍的價格讓人從m國綁來了頂尖的醫生。


    自從在伐木場救了蘭波之後,元寧和蘭波又恢複了從前不清不楚的關係。


    元寧把蘭波養在了她在大曲林的一處房產裏,為了讓他安心住下,也為了安撫小狗缺乏安全感的心,元寧一周起碼去那裏見蘭波好幾次。


    元寧後來在大曲林的新朋友翠妹兒在知道蘭波的存在後,還打趣的說她在金屋藏嬌。


    蘭波本來就厭惡毛攀,恨不得他去死。


    自從知道自己喜歡的姐姐和他從小就認識,毛攀還對她有著明顯的覬覦之心之後,他的殺心就更重了。


    尤其是今天,他在知道姐姐因為生意不得不和毛攀見麵之後,他的心就跟泡在酸水裏麵一樣。


    每次元寧一回來,他就跟在她的身後,像一隻小狗一樣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姐姐,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那麽晚?那個毛攀是不是又纏著你了。”


    感受著蘭波撒嬌似的低下頭蹭著自己的後背,元寧安撫似的抬手向後拍了拍他。


    “好啦好啦,我發誓,我一句話都沒有跟他多說。”


    元寧頓了頓,覺得還是有必要跟蘭波解釋清楚。


    “我和毛攀沒關係,隻是因為我和象龍商會有生意上的往來還有我爸爸的緣故,這才和他認識而已。你討厭他,我也不喜歡他。”


    “那姐姐和我是什麽關係?”


    蘭波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


    三邊坡的人視貘為聖物,貘是一夫一妻的動物。


    在他的認知中,他和姐姐,就應該像貘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姐姐睡了他,卻把他丟在了麻牛鎮。


    阿爸說,姐姐是做大事的人,讓他忘了姐姐。


    可是感情如果是輕易能夠控製的事情,就不叫做感情了。


    在麻牛鎮第一次看見元寧的時候,蘭波就喜歡她。


    和她發生關係之後,他更加無法將自己的眼神從元寧的身上挪開。


    情竇初開就遇見像sylvia這樣驚豔的美人,或許是他的孽。


    元寧離開麻牛鎮的每一天,他都在深夜克製不住她的思念。


    姐姐留下的衣物,成為了他的撫慰劑。


    阿爸告訴他,姐姐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本來他都已經說服自己忘了sylvia,可在伐木場,她又像童話中的仙女一樣救了他和西圖昂。


    不僅如此,她還為了西圖昂花費了巨大的代價,隻為他的平安。


    她好像跟整個三邊坡都格格不入,又好像天生屬於這個地方。


    對於元寧。


    他逃不掉,躲不開,忘不了。?


    元寧被蘭波突然的問題問的一口氣嗆著喉嚨眼裏不上不下,咳嗽半天。


    元寧的眉心皺了皺,正想著找一個比“炮友”更合適的詞來形容她和蘭波的關係。


    就在元寧猶豫的時候,溫熱而濕潤的氣息掃過她的額上,停了幾秒,柔軟才落下。


    從額前到鼻尖再至唇瓣,又從廝磨到吮吸至輕咬。


    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唇齒相依,津液互渡,由一開始的反抗到後來的默許。


    元寧聲音啞了幾分。


    “小孩兒,你知不知道,不是所有的關係,都一定要有一個定論的。”


    “聰明的小狗應該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元寧的神情,語調乃至目光,都不帶很強的威懾意味,隻是淡淡的,讓蘭波想起月光下平靜的追夫河。


    話音剛落,咣當一聲,元寧的雙手就被蘭波用手銬給拷死了。


    蘭波看上去消瘦,力氣倒是大。


    元寧來不及反抗就被壓到床上,柔軟的耳垂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那天我醒了,看見旁邊沒有你,我很難過。”


    雖然看不到蘭波臉上的表情,但元寧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又露出惹人憐愛,委屈巴巴的表情了。


    元寧自己也知道,她提起裙子就跑這事做的的確不地道。


    因為心虛,元寧也默許了蘭波的進一步動作。


    算了,由著他性子去吧。


    孩子還小。


    元寧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在他唇上輕啄一口。


    她的主動讓蘭波琥珀色的眼睛發著光。


    元寧的肌膚溫暖含春,隔著他身體的靠近,當你裸露在外的肌膚與他身上的衣料相貼時,蘭波想起了在麻牛鎮的那一個個荒唐的夜晚。


    那些混亂的回憶讓少年的臉頰不住染起薄紅。


    少年血氣方剛,想起在麻牛鎮被姐姐拋棄的那些天,蘭波就忍不住有點委屈。


    他就握著元寧的小臂對準肩頭來上了一口。


    元寧心裏估算著,照這口勁兒,他多半是沒留情麵。


    他咬的不重,可元寧還是配合的嘶了一聲:“報複?”


    蘭波的發絲在她頸側輕蹭,嘴裏輕輕的答了一聲嗯,就像一頭終於回家的小獸。


    元寧縱容了蘭波的小脾氣,“可以咬的再重一些,說不定我還能記得。”


    或許是吃準了她的脾氣,小狼崽子在床底之間衝撞的那叫一個歡快,下床後立馬就換上一副委屈麵孔。


    他說他隻是害怕變成被拋棄的那個,一句話就讓元寧的心化成了一潭春水。


    “姐姐,叫我的名字。”


    “蘭波……”


    毋須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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