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光屏破碎的那刻斯內普心慌到了極點,要不是肩上有個格林德沃按著,他也不會呆在這。


    學生們已經疏散得差不多了,場地內隻剩下教授們,少量魔法部成員和三位校長在嚴陣以待。


    沒一會,哈利帶著人回來了,連人帶獎杯一同栽在了地上,所有人立馬圍了上去把人扶了起來,花花綠綠的檢查魔咒被飛快用在兩人身上。


    斯內普接過了穆,將人輕輕攬在懷裏,見穆快沒血色的臉,整個人像一個易碎的瓷器一樣,已經升起了單刷伏地魔的心思了,但被格林德沃摁了下來。


    “教授!教授!救救穆,求求你救救穆!”哈利邊哭邊拽著斯內普的袍子,斯內普也無暇理哈利,和龐弗雷女士進一步檢查著穆的狀態。


    見斯內普不理自己,哈利又把希望投向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頓了一下,“哈利,穆中了什麽魔咒?”


    哈利的臉色頓時白了,咬著下嘴唇,淚水不斷地劃過臉頰。


    “哈利·波特,如果你真的想救穆,就不要有所隱瞞!”斯內普難得對哈利正經說一次話。


    “索命……阿瓦達索命咒!”哈利顫抖著低聲說道,“明明是向著我來的,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擊中了穆!”哈利把自己蜷曲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所有熟悉的人都不在,隻有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輕輕拍了拍哈利的背。


    周圍的人都沉默了,在阿瓦達索命咒下唯一活下來的特例就在眼前,總不能還有一個特例吧。


    斯內普僵在了原地,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被剝奪了呼吸的權利,胸腔不斷地悶痛。


    “這小娃娃不是還活著嗎?你們怎麽一副他已經涼透的樣子。”森眥籟喝了口酒,漫不經心地開口。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森眥籟,哈利和斯內普把最後的希望壓在了他身上,但森眥籟看了他們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也許是受不住大家的目光,也可能說不住哈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拽著自己的衣角,墨瀾開口道,“你們的索命咒說到底隻是針對靈魂的攻擊,他身上一個有根羽毛,那個可以護下他的命。”墨瀾說得溫溫吞吞的,讓聽的人急得要命。


    穆確實還有一些微弱的呼吸,讓眾人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丟丟,接下來他們要好好想想怎麽對付伏地魔才是重中之重。


    墨竹接走了穆,能不能醒看天意,現在隻能靜養著,同時墨竹切斷了波特莊園大半的飛路網,隻留下了蜘蛛尾巷,斯內普辦公室和鳳凰社的,可以說基本處於了封閉狀態。


    穆出事後,哈利雖然是明麵是波特家族的話事人,但大部分權利都掌握在墨竹手上,畢竟穆是他們的主人,哈利與主人有血緣關係是少爺,但一些無關波特家族或是穆根本利益的,影子和幽們會去聽哈利的安排。


    墨竹也詢問過哈利需不需要休學,現在的情景明顯對哈利很不利,但哈利搖搖頭,原諒他是一個利己主義,伏地魔的注意力現在在他身上,他要是休學在家,穆會出事的,他不清楚穆手下這夥人實力的深淺,但至少霍格沃茨暫時還有鄧布利多壓陣,可以微微震懾住伏地魔。


    但是這學期的剩餘時間,哈利也不打算在學校呆著了,趁這段時間再好好陪陪穆,菲爾已經被家族代為請假帶了回去,他前麵看到了盧修斯,畢竟那頭鉑金色的長發還挺好認的,他願意相信馬爾福,可現在顯然不適合走這麽近,於是讓赫敏代他跟德拉科道別,自己也寫了封信給德拉科。


    回去的第二天,森眥籟他們就上門了,說是來履行約定,“你的靈魂裏纏著其他碎片,依據約定,把他剝離出來。”森眥籟淡淡地看了一眼哈利,隨後右手輕輕點在了哈利的額頭上。


    哈利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從自己體內被強行撕出來,很疼很疼,哈利的青筋都爆出來了,猙獰的表情裏帶著極致痛苦。


    雖然森眥籟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但碎片被完全剝離了出來,哈利的靈魂也沒有什麽損傷,隨手將碎片丟給了歐墨尼得斯後,一行人就先行離開了。


    墨竹將昏迷的哈利抱回了房間,然後回來將正在消化靈魂碎片的歐墨尼得斯拖進了他的房間,甩在了床上,來叫了一個幽注意他的狀態,隨後關門離開。墨竹現在需要聯係其他影子開始收攏目前的勢力和資產,並且將人盡可能地召回,加強莊園的安保,還要盡可能在伏地魔未完全複出前屯好足夠的物資。


    此時,斯內普靜靜地坐在穆的床邊,緊緊地盯著穆,穆像個精致的毫無生氣的洋娃娃一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過了好久,斯內普緩緩從手上褪下了手串,小心翼翼地戴在了穆的手腕上,但手串豔麗的顏色隻是越發顯得穆不正常的蒼白。


    斯內普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後,裏麵赫然是穆送錯了的腳鏈。


    拿出腳鏈,斯內普似是當著穆的麵將這個並不適合他的腳鏈戴在了腳踝上,因為扣子有些細小,斯內普嚐試了好幾次,戴完後斯內普抓著穆一隻手放在額上。


    “看啊,終於戴上了,波特先生,回來鎖住你笨拙的教授,好不好?”


    又過了一會,墨竹敲門進來,“斯內普先生,很晚了,您該回去了。”


    斯內普盯著穆的臉,抓著穆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但最終,他幫穆揩好被子,離開了。


    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斯內普的淚水落了下來,他又失約了,他的玫瑰也失約了,他救不回來玫瑰,玫瑰也沒如約回到他身邊,玫瑰在一點點地接近凋零。


    斯內普將自己埋進了穆之前蓋過的被子裏,被殘餘的氣息籠罩著,仿佛他依舊在自己身邊,令人安心的氣息一點一點撫慰著斯內普緊繃的神經,在迷迷糊糊間,斯內普好像又聽到了那句話。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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