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虎當然發現了紀盛所在。


    除此之外,它出現的瞬間,還立馬察覺到了氐乘的存在。


    剛才那般表現實屬故意。


    “哎呀呀!你弟子不是說紀盛你他娘的被天地之劫困住了嗎!”


    癡虎縱身一躍,落在他身前。


    地麵被震得一陣搖晃,亂石滿天飛。


    “你他娘的這不是好好的嗎!”


    癡虎喜好真身示人,所以它身軀此刻對比其他人要龐大數倍。


    “呀,這不老氐麽?”


    癡虎看了眼旁邊的氐乘,故作驚訝道。


    氐乘冷眼相向,似乎不願搭理對方。


    對此癡虎毫不在乎,反而疑惑道:“老氐,你不是被你自己給鎮壓了,麽,咋的?翻身把歌唱了?”


    這句話無疑是貼臉開大。


    氐乘冷聲道:“能閉上你的臭嘴嗎?”


    在妖族。


    一直以來山君府和地淵府之間素來不和。


    原因很簡單,山君出自餓虎一脈,氐乘乃幽羊一脈。


    自古以來皆是虎吃羊。


    餓虎一脈更是將幽羊一脈欺壓的抬不起頭。


    好在幽羊一脈出了個氐乘,才打破了這一局麵。


    世敵相見,自然不會有任何好臉色。


    癡虎毫不在意道:“說兩句你還不樂意了?”


    旋即。


    它大手一伸,從虛空中扯出一個身影。


    那人麵容消瘦,少年模樣。


    若是陳鳳甲在場,一眼就能認出此人就是孫餓狗!


    “乖孫,來給兩位前輩打個招呼。”


    癡虎此番前來,帶上孫餓狗,就是為了給他長長見識。


    在它眼裏,已經把孫餓狗當作下一代山君培養了。


    如今的孫餓狗一身氣勢決然,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軍中少年了。


    這段時間在癡虎的填充式培養下。


    孫餓狗一身武道修為已經極其逼近八境了。


    “這位是?”


    紀盛率先開口問道。


    癡虎眼中露出毫不吝嗇的寵溺,“我孫子,叫孫餓虎。”


    “孫子?”


    紀盛一愣,一直以來他都在山君府,從未聽過對方有過這麽一個孫子。


    孫餓狗仰起頭瞪了癡虎一眼,“我叫孫餓狗!”


    這一舉動把紀盛嚇了一跳。


    依他對癡虎的了解,後者生性嗜血,脾氣暴躁。


    這少年竟敢忤逆癡虎。


    一旁的氐乘見此,這才仔細的觀察起這個少年。


    本以為癡虎會生氣。


    怎料它輕輕拍了拍孫餓狗的頭,“臭小子,你他娘的是咱貨真價實的餓虎一脈,什麽狗不狗的,說出去丟人。”


    孫餓狗不耐煩的抖了抖肩,將癡虎那隻能夠一巴掌將他拍成肉泥的大手甩掉。


    “我就叫孫餓狗!”


    對這個擁有餓虎血脈的孫子,癡虎隻好妥協道:“好好好,你說啥就是啥。”


    “這位是清微殿紀殿主,算是你父親的朋友……”


    癡虎突然補充道:“關係一般的那種。”


    聲音不大,卻足以傳入每個人耳中。


    紀盛聽後盡管無奈,卻也不敢說什麽。


    孫餓狗很是禮貌道:“見過紀殿主。”


    紀盛笑著點點頭,突然他就僵在了原地。


    父親?


    眼前這個少年是山君之子?


    紀盛心中巨震。


    癡虎接著道:“這位可就厲害了, 地淵城主,氐乘!”


    孫餓狗同樣恭敬道:“見過氐乘大人。”


    氐乘麵帶凝色的點點頭,“你是山君之子?”


    孫餓狗不知如何作答。


    身後的癡虎挑釁道:“咋的,老氐,我餓虎一脈有後了你不服?”


    氐乘眼皮的懶得抬一下。


    孫餓狗的出現,隻是讓它有些吃驚。


    令它沒想到,餓虎一脈竟然這麽快就有血脈延續了。


    反觀它幽羊一脈,早已凋零不堪。


    不過對它來說,並不在乎,隻要自己能夠一直存在,便是對幽羊一脈最大的支撐。


    “紀盛,究竟怎麽回事?天地之劫呢?!”


    癡虎突然開口道。


    旋即, 紀盛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為了證明不是說謊。


    他再次召出方才的畫麵。


    癡虎看見畫麵中那少年引發的天地之劫也難免神色凝重。


    “陳鳳甲!”


    一旁的孫餓狗看清畫麵中的惡身影,突然驚呼。


    此話一出。


    紀盛與氐乘同時看向他。


    “咋的?乖孫,此人你認識?”


    癡虎好奇道。


    孫餓狗欲言又止。


    癡虎看出他的顧慮,放聲笑道:“想說就說,有二爺爺在,沒人敢動你!”


    孫餓狗依舊沉默不語。


    癡虎隻好補充道:“若那人真是你朋友,二爺爺一並保了!”


    有了這句話。


    孫餓狗才點頭道:“此人是我好友。”


    氐乘冷聲道:“陳鳳甲可是季朝人。”


    此言一出。


    就連癡虎都有所動容。


    紀盛第一次知曉那奪走山甲的小子竟是季朝人,神色變得複雜無比,不知在想些什麽。


    仿佛季朝人三個字。


    觸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內心。


    氐乘抬起頭與身軀高大的癡虎對視。


    意思在明顯不過。


    你餓虎一脈的後人幾人和季朝人打交道,這要是傳到其他大府城主耳中。


    如何向各府解釋。


    如今十二府每年都會調遣大量妖族赴往前線入侵季朝。


    在氐乘眼裏。


    孫餓狗被視為餓虎一脈,與季朝人來往,必然會被視為通敵。


    可它哪有知道。


    孫餓狗和陳鳳甲都是季朝北境邊軍。


    與妖族自然勢不兩立。


    孫餓狗開口道:“季朝人又如何,我還……”


    話還未講完。


    站其身後的癡虎抓住他的後頸,隨手一扔,扔進了虛空之中。


    癡虎惡狠狠道:“你說是就是?”


    旋即看向紀盛,“既然沒事了,老子先走了!”


    說罷。


    一腳踢裂虛空,消失在原地。


    氐乘神色如常,下起逐客令,“本座就不留紀殿主了。”


    紀盛麵帶淺笑,點點頭。


    然後帶著弟子離開了。


    望著雙方離開的方向。


    氐乘眼睛微微眯起,腦海中浮出幾個名字。


    陳鳳甲,天地之劫。


    孫餓狗,季朝人,山君之子……


    清微殿,山甲……


    看似雲裏霧裏,它卻將這幾人悄然聯係在一起。


    突然。


    氐乘眼底閃過一絲精芒!


    先蜀養蜂郎!


    地淵府內竟隱藏著連它都不知曉的十境強者。


    真不知道那畜生這十年是怎麽坐鎮地淵城的!


    對它來說。


    地淵府境內的所有十境強者都盡在掌握。


    出了那麽大紕漏。


    但凡哪天它受傷,被人趁機偷襲都不知道!


    “得去警告警告那小子。”


    說罷。


    氐乘返回地淵城,直奔養蜂郎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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