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瓷營。


    訓練場高台上。


    金瓷營主將石煬笑道:“柳兄,來我這裏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木槐營主將身材不輸石煬。


    柳文檗回應道:“我是路過這裏,順便來石兄的金瓷營看看。”


    石煬瞥了眼他身後跟著的兩名年輕男子。


    眼光毒辣的他一眼便看出兩人不是軍伍中人。


    他指著柳文檗道:“我還不知道你?”


    “無利不起早,要不是我副將告訴我,說你突然要看我這金瓷陣,我都不知道你來了。”


    “老實說,來幹嘛了?”


    柳文檗負手而立,身姿挺拔。


    搖頭道:“真的隻是順道來看看。”


    石煬見他不肯說,一本正經道:


    “柳兄要這麽說的話,這金瓷陣今天還是別看了!”


    “蔡興,接著操練其他內容!”


    說著他厲聲吩咐自己的副將。


    “是!將軍!”


    剛剛在高台上指揮的那名男子肅然領命。


    此人便是金瓷營副將,蔡興。


    同時也是十九伍伍長蔡隆的兄長。


    “老石,你!”


    柳文檗沒想到他竟然做這種事。


    當即有些啞口無言。


    石煬轉身輕笑道:“是柳兄有事瞞著我的。”


    唉——


    柳文檗歎了口氣。


    湊近他耳旁低聲呢喃。


    石煬聽著他所講述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什麽!先遣營!……”


    石煬驚呼道。


    “噤聲!”


    柳文檗立馬示意他切勿聲張。


    石煬點點頭,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從柳文檗口中得知。


    他剛從仙霞關回來,並且接了個機密任務。


    拒妖軍主將有意出擊妖原,要在九大營抽調部分人手組建一支‘先遣營’。


    作為先頭隊伍,進入妖原。


    為後麵拒妖深入妖原作準備。


    柳文檗身後帶來的那兩人,便是拒妖軍主將派遣下來挑選人手的。


    石煬眯起眼,心思沉重。


    終於要來了嗎?


    這麽多年在北境。


    他們拒妖軍一直都有是被迫據守。


    不隻是他們,其餘幾大邊軍同樣如此。


    身為一營主將。


    石煬是個狂熱的主戰派,他幾乎每年都會提出,出擊妖原的策略。


    可都被無情的駁回。


    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今天了。


    不過……


    石煬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對著柳文檗低聲道:“這是朝廷的意思還是將軍的意思?”


    後者擺了擺手,“將軍的意思。”


    “白袍軍怎麽沒得你忘了?!”


    石煬神色激動道。


    柳文檗低沉道:“我知道!我們是軍人,軍人隻需要服從命令!”


    “更何況這次是主動出征妖原,你難道就不心動?”


    能夠去妖族的地盤殺妖。


    是北境邊軍每個將軍心中的夢想。


    他石煬怎能不心動。


    不過他一想到白袍軍當初就是因為深入妖原。


    才導致整支白袍軍的精銳盡死。


    白袍軍主將陳知行更是戰死在妖原。


    這等血淋淋的教訓在眼前。


    自家將軍為何還要組建這麽一支先遣營。


    如今的白袍軍早已名存實亡。


    石煬忍不住搖頭道:“老柳,將軍怎麽想的?萬一此事傳到朝廷去,咱們軍餉還能拿到?”


    柳文檗罵道:“我說你操那些心幹什麽!”


    “將軍這麽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石煬歎息一聲。


    “我這不是怕咱們拒妖軍把底子給打沒了。”


    “拒妖軍可是咱們將軍的命根子!”


    他們都是跟著拒妖軍主將一起拚出來的生死兄弟。


    柳文檗沒好氣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往好處想?”


    “哎!我說你老石該不會是妖族奸細吧。”


    “這麽害怕咱們主動征戰你們妖族?”


    石煬罵道:“滾你娘的!”


    ……


    訓練場總計二十支隊伍。


    擂台賽規則是兩兩對戰。


    敗者直接淘汰。


    勝者晉級。


    本次比賽,以金瓷陣為主。


    七十七伍率先對陣上的是六十一伍。


    六人對八人。


    在人數上他們七十七伍就沒占到便宜。


    一個滿編隊伍是十人,隊伍長官為什長。


    倘若這支隊伍的人數不足十人,那長官則為伍長。


    季朝軍隊。


    十人為伍,十伍為百,設百夫長。


    十百為營,設千將。


    千將之上則是統領一軍的將領。


    一般來說‘營’的兵卒數量在一千人以上,一萬人以下。


    不過北境邊軍一營能保持在兩千人左右就算不錯了。


    金瓷營總共一千九百零七人。


    木槐營則有兩千一百三十二人。


    相比西邊周仲夫統帥邊境來說,可謂是差遠了。


    據不完全統計。


    西邊,邊軍每營最少都有五千人左右。


    如此比較,瞬間高下立判。


    ……


    百夫長將左右兩邊的隊伍分開。


    他大喝一聲。


    “開戰!”


    陡然。


    兩邊隊伍陣型開始急速變換。


    按事先商量好的。


    陳鳳甲作為陣營,站在隊伍中間。


    金瓷陣‘瓶口’則是孫餓狗與郝和尚。


    左右兩邊是虞山跟高阿蠻。


    ‘瓶尾’則是孟尾巴。


    倘若陳鳳甲不是陣眼。


    而是換個人。


    那七十七伍用孟尾巴作陣尾則是錯誤的抉擇。


    因為雙方都對金瓷陣十分熟悉。


    一旦找最弱的瓶尾作為突破。


    以孟尾巴的實力,很難阻擋敵人。


    七十七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陳鳳甲站在陣眼,一臉風輕雲淡。


    對麵六十一伍的八人。


    一開始拿不住他們的想法。


    觀察一會兒。


    發現對方竟然選擇防守。


    作為陣眼的伍長趙蛟,當即指揮隊伍進攻。


    在他看來,對方六人成陣。


    不足以抵擋他們六十一伍的攻勢。


    戰鬥一觸即發!


    雙方‘瓶口’相遇。


    對方攻勢極猛,打頭陣的三人都是三境武夫。


    孫餓狗且戰且退。


    照麵後自知不敵,迅速跟郝和尚向陣眼撤離。


    對麵伍長趙蛟看見後冷笑一聲。


    “請君入甕?”


    “看我怎麽鑿破你們這破爛不堪的陣法!”


    旋即他命令自家弟兄。


    直接闖入七十七伍的陣心。


    入陣之後。


    虞山大喝一聲:“換!”


    孫餓狗與郝和尚各自跑去左右兩側。


    而實力最強的虞山和高阿蠻則順著對手的邊緣向前跑去。


    位置更替,變換為新的‘瓶口’。


    金瓷陣再次形成。


    高台上。


    對金瓷陣還算熟悉的柳文檗指著他們道:


    “你看,那支隊伍怎麽傻到主動入陣。”


    “這不找死嗎。”


    他知道,一旦陷入陣心,便很難破陣。


    石煬循聲望去。


    輕笑一聲,“倘若外邊的金瓷陣人數同樣是八個,那陷入此陣的隊伍必輸無疑。”


    “可惜成陣的隻有六人。”


    “我這金瓷陣本就人數越多,殺傷力越強。”


    “依我看趙蛟選擇是對的,以力破陣!”


    顯然他認出了入陣的六十一伍伍長。


    此時。


    訓練場內。


    趙蛟望著對方的陣眼。


    大喝一聲:“鑿陣!”


    對麵。


    那個負手而立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


    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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