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熟悉的聲音。


    陳鳳甲嘴角隱秘的微微一翹。


    巷子一頭。


    身穿華服,腰間懸帶玉佩的王東樓走出。


    在他身後。


    還跟著四個一臉漠然的武夫。


    從氣息上來看,估摸著都是金身境。


    除此之外。


    兩邊高牆上的武夫伺機而動。


    陳鳳甲假裝咳嗽道:


    “王東樓?”


    他表現的十分驚訝。


    王東樓走近。


    發現陳鳳甲身旁的女子長得如此絕色。


    頓時心神一顫,眼底閃過一抹貪邪。


    “聽聞陳兄在洛州實力已經突破到了宗師。”


    “原本不信。”


    “剛剛一見陳兄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不過…陳兄這七境底子也太差了些。”


    陳鳳甲心中冷笑。


    從離開山武侯府邸那一刻起。


    他就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著自己。


    不過他不動聲色,並未在意。


    他想看看是誰暗中派人跟著自己。


    陳鳳甲心中猜測。


    這些暗中監視自己的人多半與王東樓脫不了幹係。


    在遇到賣花小女孩出手時。


    他就察覺到暗中跟著自己那幾人的武夫氣息波動。


    估摸著是想一同出手。


    阮之桃跟自己坦白,女孩是針對她的時候。


    陳鳳甲懷疑自己想錯了。


    認為暗中的人有可能不是王東樓派來的。


    不過。


    剛剛在巷子裏。


    與第二波刺客交手時,他就察覺到不對。


    因為巷子還有一波人躲在暗處,不曾出手。


    顯然跟刺殺的不是同一撥人。


    接連兩次遭遇刺殺。


    陳鳳甲猜想暗中的人是忌憚自己實力太強。


    所以他故意受傷。


    賣了個破綻。


    沒想到真把王東樓給釣出來了。


    這樣也好。


    省的自己想辦法去找他。


    當初離開長安城去洛州之前。


    他每天深夜都會錦衣夜行。


    其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摸清楚王東樓的活動範圍。


    好為將來下手做準備。


    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有仇不報,是傻子。


    雨夜遇刺,是他心中一直揮抹不去的。


    一切潛在的威脅,必須解決掉。


    陳鳳甲臉色慘白道:


    “你怎麽在這?”


    王東樓蹲下身子,視線與之齊平。


    “我當然是專門在這裏等你的啊。”


    “等我?”


    陳鳳甲故作狐疑。


    察覺到兩人關係微妙的阮之桃一臉警惕的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


    她心裏對這個男子十分厭惡。


    王東樓站起身。


    俯視他道:“實話跟你說了吧。”


    “想必你也知道,當初你在雨巷遇刺,確實是本公子指使的。”


    陳鳳甲見他如此直白。


    靠著牆起身,“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


    王東樓冷冷的盯著他的眼睛。


    為何?


    “你馬上就是個死人了,告訴你又何妨!”


    “要怪就怪你父親太過招搖,惹得滿朝文武不滿。”


    嗡——


    陳鳳甲一怔。


    還跟自己父親有關?!


    這倒是有點意外。


    難道父親的死,王東樓清楚內幕。


    陳鳳甲問道:“什麽意思?”


    王東樓背著手,神色陰冷:


    “你父親陳知行,在北境一個命令,直接讓我王家損失了三千萬雲雨錢!”


    “你知道三千萬雲雨錢是什麽概念嗎!”


    “你個廢物怎麽可能知道。”


    “所以你父親該死,你也該死。”


    一直以來。


    都是他王東樓欺負別人。


    何曾想到當初那個懦弱無比的小子。


    一下變得如此強大,更是反過來羞辱自己。


    這口惡氣,他怎能咽的下。


    仇恨的種子在心底埋下。


    所以他要陳鳳甲死。


    他要山武侯一脈絕後。


    他作為齊國公之孫,有這個狂妄的資本。


    整座長安。


    乃至整個中州。


    朝堂上下誰人不尊敬自己的爺爺齊國公。


    聽完王東樓所說的。


    陳鳳甲心中震動。


    三千萬雲雨錢。


    父親怎麽會跟王家扯上關係。


    照王東樓的意思,似乎是父親動了王家的利益。


    王東樓爺爺王介溪是本朝戶部尚書。


    父親深入妖原的命令是兵部侍郎的姚恕發出的。


    這兩者之間又存在什麽聯係。


    難道父親真的是觸犯了朝堂官員的利益。


    這才讓戶部一把手和兵部二把手聯合做局。


    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王家也同樣該死。


    陳鳳甲原本虛弱的氣息瞬間變得殺氣騰騰。


    王東樓如今不過四境武夫。


    感受到他身上強大的威壓。


    雙腿不自覺的顫動。


    他雙腿微微用力,穩住身體。


    譏諷道:“陳鳳甲,你錯就錯在是陳知行的兒子。”


    “錯就錯在,不該惹本公子。”


    “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說完。


    他微微揮手。


    數十道身影瞬間衝向陳鳳甲。


    期間他不忘喊道:“那個女子留下,我要了。”


    從陳鳳甲返回長安城那一刻。


    他就知道了。


    至於其實力提升到宗師境界,還是爺爺告訴他的。


    他沒想到這個懦夫離開長安不到一個月。


    實力增長的如此快。


    為了遏製住他發展。


    王東樓暗中提前部署,從中州各地召集武夫。


    想要把陳鳳甲徹底解決掉。


    這一次。


    一共召集了十名金身境武夫。


    兩名七境宗師。


    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要知道。


    七境宗師何其稀有。


    他在長安城這十幾年,所見過的七境宗師不過一手之數。


    沒辦法。


    天子腳下的中州對武夫把控極其嚴格。


    一旦有人境界超過七境。


    就會被強行送往北境。


    不論你是江湖武夫還是世家出身。


    統統發配至北境戍邊。


    所以。


    一些貪生怕死之徒。


    為了躲避去北境,大多數都逃離了長安。


    乃至逃離了中州。


    這也是為何中州七境武夫都如此稀有的原因。


    隨著中州七境以上的武夫越來越少。


    天子將目光放在了其他各州。


    這才有了後來。


    凡是七境武夫都必須登記在冊。


    否則就會被朝廷視為他國間諜。


    一經發現論死罪處理。


    就拿洛州孝王府門下的散客扈從來說。


    這些被孝王用大量雲雨錢堆積出來的七境宗師。


    一直都是非在冊武夫。


    也就是孝王在洛州勢力龐大,隻手遮天。


    足以掩蓋這麽多手底下的七境武夫。


    甚至是八境武夫。


    在王東樓看來。


    即便陳鳳甲如今已是七境。


    那又能強到多少去?


    自己這次為了殺他,可是請了兩名武道宗師。


    外加十名金身境武夫。


    而且。


    剛剛躲在暗處看見陳鳳甲受傷。


    更是讓他放下了所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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