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阮丘幹咳一聲。


    隨即抱拳道:“多謝小恩公當日救我女兒性命。”


    女兒?


    陳鳳甲側目看向旁邊的阮之桃。


    怪不得兩人如此相似。


    陳鳳甲平靜道:“舉手之勞而已。”


    阮丘笑道:“為了感謝小恩公,今夜我在神都城設宴,不知能否賞臉。”


    吃飯?


    陳鳳甲目前沒什麽興趣。


    如果不是孝王還未定罪結案。


    他恨不得現在就返回長安城。


    見他沉默。


    袁尊玉笑道:“陳鳳甲,阮州牧問你呢。”


    上司都發話了。


    陳鳳甲隻好點頭。


    突然。


    阮之桃輕聲道:“原來你叫陳鳳甲。”


    望著少女那如白玉雕成的臉蛋,確實姿色上等。


    再等幾年。


    徹底長開後,不知會是多少男子眼中的仙子。


    陳鳳甲始終保持一副漠然姿態。


    然後。


    阮之桃細如蚊聲道:“你是從長安來的嗎?”


    察覺到女兒的異樣。


    阮丘側過頭看了眼。


    發現女兒此時臉上浮出一抹淡紅。


    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那繡衣司的少年。


    阮丘心中頓感不妙。


    糟了!


    他從未見過女兒像今日這般嬌羞的模樣。


    陳鳳甲眼神古怪,“是啊。”


    阮之桃眼眸明亮,仿佛星辰閃耀。


    “長安城是不是比神都城大很多!”


    陳鳳甲仔細想想。


    如實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兩座城我都沒有逛完過。”


    “哦…”


    阮之桃略微失望道。


    從小她就向往長安城。


    奈何父親不允許自己離開他身邊。


    說外邊的世界太危險。


    十幾年來。


    她嚐試過很多次偷跑。


    可都被白叔逮到。


    每次都避免不了父親的斥責。


    見陳鳳甲不明所以。


    阮丘笑著解釋道:“桃兒的母親就是長安人,她母親走得早,所以一直想去長安看看。”


    陳鳳甲點點頭。


    此時的少女,如帶雨梨花。


    嬌美之中平添一份猶憐的柔弱。


    不過。


    少女皺了皺鼻子,淺聲道:“我可不可跟著你去長安啊。”


    “父親會同意的,對吧?”


    阮丘笑容溫柔道:“如果有恩公陪同,我自然同意。”


    表麵雖然這麽說。


    實則內心如千刀萬剮。


    仿佛在滴血一般。


    陳鳳甲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袁尊玉。


    後者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你看著我幹嘛。


    人家是在問你呢。


    見陳鳳甲依舊在等自己表態。


    袁尊玉幹笑道:“我替陳鳳甲答應了,這次返回長安帶上貴千金便是。”


    此話一出。


    皆大歡喜。


    阮之桃笑如桃花。


    突然。


    身披甲胄的白胤過來稟報。


    “大人,黑騎已將此地完全封鎖。”


    阮丘點點頭。


    旋即。


    袁尊玉正色道:“既然如此,這裏暫時就交給州牧大人了。”


    “袁大人放心。”


    “在你們繡衣司來之前,我保證這裏不會飛進一隻蒼蠅。”


    沉默許久的孝王聽後嗤笑一聲。


    然後。


    繡衣司眾人押解著孝王與譚冀二位官員返回神都城。


    ……


    神都城。


    繡衣司臨時衙署。


    整個衙署此時戒備森嚴。


    十幾名繡衣嚴密把守著衙署大門。


    防止有人劫走孝王。


    畢竟。


    神都城還是孝王的地盤。


    不過。


    有些繡衣自然不相信孝王府的人還敢來此。


    因為他們的按察使大人。


    已經突破了八境。


    成了氣盛境的九境武夫。


    在這神都城。


    乃至整個洛州。


    都不一定能找得出一個九境武夫。


    廳堂內。


    陳鳳甲作為此案的第一功臣。


    順理成章的加入了審問孝王的環節。


    他與袁尊玉並排而坐。


    對麵。


    則是早已沒了王爺氣質的孝王陳左英。


    這一幕。


    讓陳鳳甲突然想起。


    當初在繡衣司本部。


    千米地牢審問明王時的場景。


    現在與那次審問極為相似。


    尤其是孝王與明王同為皇子,眉宇間幾分相似。


    讓陳鳳甲有種對麵坐著的是明王的感覺。


    不過。


    明王肥胖,而孝王卻消瘦。


    袁尊玉好似拉家常一般,隨口道:


    “孝王今年貴庚?”


    真名陳左英的孝王漠然道:“三十五?三十四?”


    “不記得了,本王隻記得自己是‘凰懿’二十七年生的。”


    袁尊玉提醒道。


    “三十六了。”


    孝王不以為意。


    袁尊玉又道:“王爺還很年輕啊。”


    言下之意。


    為何會做出這等觸犯律法的事。


    袁尊玉繼續說道:“王爺,要不說幾個與此案有關的人?”


    孝王沉默不語。


    似乎。


    任憑孝王問什麽他都不會回答似的。


    而陳鳳甲。


    安靜的坐在旁邊學習。


    “陛下知道了會心痛的。”


    袁尊玉突然說道。


    此話一出。


    陳鳳甲明顯察覺到孝王臉色細微的變化。


    “那麽多人,為什麽是我!”


    孝王不甘道。


    顯然。


    他是在說,十二個州,為什麽要拿他開刀。


    袁尊玉解釋道:“王爺想岔了,不是你,而是所有人。”


    “所有掌控山水礦脈的藩王世家。”


    “都會收到審判。”


    最後一句話,冰冷刺骨。


    孝王癲狂笑道:“你們這群父皇的狗,本王真是為你們感到可悲。”


    笑著笑著,淚水從眼角劃出。


    “不如你們跟本王?”


    “本王能給你們用之不盡的修行錢。”


    “你們想要的一切,本王都滿足你們。”


    “權利。”


    “女人。”


    “名望。”


    “你們想要什麽,本王都可以給你們。”


    哈哈哈——


    陳鳳甲眉頭深深皺起。


    這孝王怕不是有精神分裂。


    跟他哥明王比起來差遠了。


    好歹人明王自知逃脫不掉。


    麵對審判的那種灑脫。


    那才是身在帝王家擁有獨特氣質。


    再瞧瞧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


    知道的你是個王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太醫院跑出來的某個患者。


    陳鳳甲二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孝王。


    一會兒哭。


    一會兒笑。


    許久。


    興許是累了。


    孝王頭向後仰,嘴唇幹裂,滿臉淚痕。


    袁尊玉繼續道:“陳左英!你體內流淌的是聖上的血液。”


    “難道你真想做那個破壞自家基業的不孝子孫?”


    孝王坐起身。


    怒視著他。


    “告訴你,本王認罪,其餘的你們別想再知道半個字!”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


    袁尊玉歎了口氣。


    他此刻心情十分沉重。


    “既然如此……”


    “陳鳳甲你來定罪。”


    陳鳳甲一怔。


    又是我?


    怎麽吸引仇恨的事總讓自己來幹。


    不過一想到對方是個王爺。


    他立馬釋懷了。


    又有氣運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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