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翻身下馬,帶著獰笑走向那不知死活的少年。


    “小子!你姓甚名誰,老子不打無名之人。”


    陳鳳甲並未說話。


    而是盯著他的腳。


    當王然踏進無形壁壘後。


    陳鳳甲譏笑一聲。


    “聒噪。”


    刹那間,刀光劍影一閃而逝。


    之後,所有人看見原本氣焰囂張的王然手腳經脈盡被挑斷,其衣衫上染滿鮮血。


    啊!——


    王然躺在地上慘叫不止。


    他驚恐的看向那個魔鬼般的少年。


    他一個七境宗師,竟在這少年麵前還手的資格都沒有。


    所有人都沒看清楚那個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陳鳳甲居高臨下一腳踩在他的臉上,譏諷道:“就憑挑釁繡衣郎這一條罪名我就能要你的命,念你不知以示小懲。”


    小懲。


    這兩個傳入在場所有人耳朵裏,隻覺得太過可怕。


    王然分明已經被廢掉,這才算小懲。


    不過當聽到繡衣郎三個字後。


    數百鐵騎中間引起一股小躁動。


    繡衣司的人,果然心狠手辣!


    雖說王然當著他們的麵被廢掉,不過這些騎兵並無任何動作。


    陳鳳甲有些好奇。


    原本他已經準備好對敵了,沒想到那些人並沒有幫王然報仇的想法。


    他瞥了眼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王然。


    原來是個狐假虎威之徒。


    這種狗屁七境宗師,不說自己。


    即便是孟鬥都能隨意虐殺他。


    自從突破到七境後,陳鳳甲對武道一途的理解更加透徹。


    這條寬闊大道在他眼裏愈發明亮。


    突然。


    視野中出現大隊人馬。


    數百米外,一座奢華無比的玉輦,被三十二人抬著。周邊扈從把玉輦圍在中央。


    玉輦本是天子出行乘坐之物。


    秋帝因寵溺皇子,便允了藩王可乘輦出行。


    領頭的騎馬武夫扛著一杆大旗。


    旗幟上赫然寫著‘孝王’二字。


    正主來了。


    陳鳳甲通過武夫感知,發現這些人都是境界不低的武夫。


    最少都是六境武夫。


    怎麽離開中州後,六境這麽不值錢的?


    他在長安時,六境武夫算是比較稀有的了。


    孟鬥當初晉升到指揮使也不過六境而已。


    像周守真這樣的五境武夫都算繡衣司的中堅力量了。


    不過陳鳳甲轉念一想。


    孝王掌控著洛州的山水礦脈,如此龐大的資源,培養出大量武夫易如反掌。


    他有些好奇,中州的那座山水礦脈在何處。


    怎麽從未聽說過。


    孝王臨近。


    數百鐵騎紛紛退到兩側,讓出一條道路。


    陳鳳甲眯起眼。


    手裏的靈兵握得緊了些。


    玉輦停下後,並未落地。


    他發現抬輦的三十二人竟然全是四境武夫。


    好大的手筆!


    突然,玉輦內傳來語氣憊懶的嗓音:“劉茂陽何在?”


    譚冀終於等到孝王來此。


    他極為自然的把雙指放於嘴前。


    “開。”


    隨即迎了上去。


    陳鳳甲敏銳察覺到麵前有明顯的變化,看來那道無形的牆壁跟譚冀脫不了關係。


    他伸手抓住譚冀的肩膀,冷聲道:“譚大人想去哪?”


    譚冀眼珠一轉,訕笑道:“抱歉大人,下官是想去迎拜孝王爺。”


    這番回答滴水不漏。


    你若不答應我去,就是對孝王的不敬。


    若是同意了,離開了你的掌控範圍,我性命無憂。


    譚冀把選擇權交給了陳鳳甲。


    兩人的對話自然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陳鳳甲輕笑一聲,心裏嘀咕了一句老狐狸。


    他抱拳對著玉輦大喊道:“繡衣郎陳鳳甲,拜見孝王。”


    一陣沉默。


    良久。


    玉輦內傳出孝王的聲音,“你就是那個削了本王二哥王位的繡衣郎?”


    二哥?


    陳鳳甲一怔。


    當即反應過來孝王口中的二哥正是明王陳遷。


    他不知道孝王為何要提及此事。


    拿捏不準孝王的態度,索性就不回答。


    場麵再度陷入死寂。


    突然。


    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


    “王爺!下官有罪。”


    所有人望向聲音的方向。


    來人正是劉茂陽。


    玉輦裏的孝王漠然道:“劉茂陽,你說有妖族偷煉了本王的雲雨錢,妖呢?”


    劉茂陽跪在地上,他突然伸手指向陳鳳甲,“王爺,此人就是下官說的妖!就是他偷了王爺的錢。”


    陳鳳甲自然不會承認那些雲雨錢是自己煉化的。


    他率先開口道:“孝王,我繡衣司查到山林官譚冀觸犯季朝律法,現在要帶回去審問,還請王爺給下官讓條道。”


    他不想再繼續與這些人糾纏下去。


    玉輦傳出孝王的聲音,“洛州兵聽令。”


    陡然,數百鐵騎整肅提起精神。


    “拿下這冒充繡衣司官員的妖族。”


    此令一出。


    陳鳳甲眼神陰沉。


    看來孝王是想讓自己交代到這啊。


    那就別怪老子大開殺戒。


    他舔了舔嘴角,悄然往靈兵內灌入真氣。


    “慢!”


    陡然,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


    這個慢字仿佛軍令一般,讓蠢蠢欲動的洛州鐵騎全都定在原地。


    地麵傳來震動。


    大量黑騎出現。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


    他騎馬走到洛州兵中間。


    男子身材高大勻稱,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的臉龐上刻著歲月的痕跡,流露出一種沉穩與內斂,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陳鳳甲望著那名中年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胤,把這些私自出營目無法紀的人統統給我抓回去!”


    中年男子不威自怒,聲音低沉。


    黑騎中出現一個身披甲胄的將軍。


    陳鳳甲看到此人。


    一眼認出此人就是當日給自己極大威懾力的男子。


    白胤牽馬來到數百鐵騎身前。


    隻見他手持大戟,一一拍打在前排的那些洛州兵臉上。


    “都他娘的不知道自己姓誰了是吧?!”


    “滾回去!”


    數百鐵騎如遇瘟神,匆匆逃離。


    白胤一人驅趕著數百鐵騎離開後。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望向玉輦,神色平靜道:


    “洛州兵乃本州牧管轄,孝王以後可別再僭越行事了。”


    玉輦內沉默片刻。


    隨即發出不滿的聲音,“阮丘,山水礦脈出了妖族,本王調遣洛州兵來此鎮壓有問題?”


    阮丘,洛州州牧,手握一州兵權。


    阮丘平靜道:“孝王若是需要兵卒鎮妖,還是得按流程來。”


    “走!”


    說完,他絲毫不給孝王說話的機會,指揮黑騎離開此地。


    經過陳鳳甲時。


    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那個少年。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少年竟讓他心生親近感。


    阮丘對他點了點頭,策馬而去。


    陳鳳甲望著這個玉樹臨風的中年男子,笑了笑。


    他突然想起那個自稱阮之桃的少女。


    不知與眼前這個男子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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