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甲被正式錄入繡衣司名冊後,黃童交給他一塊墨玉牌。


    玉牌與孟鬥的相同,正麵刻有繡衣二字,背麵則是一幅九重閣樓圖。


    黃童笑著解釋道:“這繡衣令乃我等身份的證明,持此令可斬百官。”


    察覺到孟鬥冰冷的目光,黃童補充道:“當然那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嘿嘿嘿!”


    陳鳳甲伸手接過屬於自己的繡衣令,入手冰涼,隨即掛在腰間。


    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加入了繡衣司。


    而後。


    孟鬥帶著他走向二樓。


    “黃童今日賣了個人情,看來是有意結交你。”


    孟鬥隨口說道。


    二人踩踏著漆黑的台階朝上走去。


    陳鳳甲回頭看了眼木台方向。


    一顆精似鬼的腦袋突然從木台後麵崩了出來,笑盈盈的盯著他。


    嚇得他趕緊收回目光,這人神出鬼沒瞧著也忒嚇人了。


    他還是見習繡衣的時候與黃童並未有過交集,聽說此人極其貪婪,又深得司主器重。


    走在前麵的孟鬥接著說道:“別擔心,這不是什麽壞事,不過還是提醒你一下,盡量與此人保持距離。”


    很快兩人來到二樓。


    整個二樓寬闊無比,中間有一座半丈高的風輪在飛速轉動,屋頂有千絲萬縷垂吊,這個東西陳鳳甲再熟悉不過,每一根細絲都吊著一個木盒,木盒裏裝有季朝所有大大小小官員的檔案。


    繡衣司分為文繡與武繡。


    文繡主要職責就是搜集百官罪證以及抓捕判決。


    武繡主要是剿滅殘留在季朝本土的妖族。


    一文一武,各司其職。


    陳鳳甲在繡衣司見習這兩年,從事的文繡之職,平日幫忙整理整理罪證,談不上辛苦。


    孟鬥手持短刀指向某處,平靜道:“文繡該做什麽你都清楚,你的位置在那。”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陳鳳甲看著此刻低頭忙碌的同僚們,頗有一副前世寫字樓牛馬幹活既視感。


    突然,他眼睛一亮。


    繡衣司擁有季朝最龐大的情報係統,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職務之便查找關於父親的記錄!


    父親死因透著古怪,田叔悍不畏死投身邊境,自己不能什麽都不做。


    陳鳳甲走向自己的位置,附近幾名繡衣一手執筆,一邊翻閱案卷埋頭書寫。


    這幾人是和他同一期的見習繡衣,沒想到也通過考核留下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性格懦弱的陳鳳甲經常遭受幾人的欺辱。


    陳鳳甲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其中一名少年抬起頭,發現來人是他,立馬知會身旁幾個同僚。


    “喲,這不是陳公子嗎,沒想到竟也通過了考核。”


    “不對,現在不能叫陳公子了,咱們得叫山武侯,對吧侯爺?”


    少年一臉譏諷。


    陳鳳甲認出,此人是齊國公之孫王東樓。


    王東樓仗著自己身世顯赫,絲毫不把同屆見習繡衣放在眼裏,當初就是以他為首,時常找陳鳳甲的麻煩。


    見陳鳳甲沉默不語,王東樓拿起手中的竹筆習慣性的砸向陳鳳甲的臉。


    陳鳳甲皺著眉,微微側身輕鬆躲開。


    “王東樓,你想做什麽?”


    王東樓氣勢淩人,典型的紈絝子弟,他戲謔道:“聽說聖上給你爹封了侯,想必賞賜不少,本少爺找你借十萬兩白銀花花不過分吧?”


    王東樓身旁的其餘幾人一臉壞笑紛紛附和。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欺負陳鳳甲這樣的軟弱少年。


    曾經的陳鳳甲懦弱不堪,加上自身無法習武,更被同齡人瞧不起。


    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時常找管家田先策索要銀兩,好上繳所謂的供錢給王東樓幾人。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陳鳳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負的軟弱少年。


    他心中冷笑,忽然計上心頭,故作畏懼:“王公子勿怒,十萬兩有是有,不過現在我也拿不出來啊。”


    見陳鳳甲還是這副窩囊樣,王東樓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等放衙後,我幾人去你家取。”


    文繡每日辰時點卯,戌時放衙,一天當差六個時辰。


    陳鳳甲扭捏道:“不行,若被府上下人瞧見,此事恐怕第二天就傳遍整個長安城了。”


    王東樓覺得有道理,山武侯府的下人目無尊主他是知道的。


    此事若真被陳鳳甲府上下人捅出去,自己臉上麵子也掛不住。


    一想到眼前這個懦夫連自家府邸的下人都管不住,王東樓眼神變得更加厭惡。


    他不耐問道:“那你說如何穩妥。”


    陳鳳甲故作思索,“今夜子時,東門貿市,我在那兒給你們銀票。”


    “行!就這麽說定了,膽敢耍我明日要你好看!”


    王東樓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到了座位。


    見計謀得逞,陳鳳甲似笑非笑心中暗想道。


    今夜定要讓你吃吃苦頭。


    ————


    陳鳳甲屬於最底層的普通繡衣。


    想要提升成為丁等繡衣郎需要用功勞換取,亦或者被司主親自提拔。


    雖為普通繡衣,年俸卻有一百枚雲雨錢。


    雲雨錢不是普通銀錢,此類錢幣乃是朝廷專鑄可供修煉的錢幣,價值極高,深受練武之人喜愛。


    很多人擠破腦袋想要進入繡衣司,有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這種修行錢。


    修行錢在世麵上流通極少,基本被朝廷與各大世家所掌控。


    在黑市。


    一枚雲雨錢可兌換二三百兩白銀左右。


    除此之外普通繡衣手裏還有一些實權,辦案時可用繡衣令調遣十名禁軍協助辦案。


    文繡的日常差事通常是查閱那些結案的卷宗,並且寫出自己對案件的見解,再交給上級繡衣郎審閱。


    唯有通過上級郎官的批準後才能加入新案件的追蹤。


    在此之前普通繡衣隻能日複一日的查閱卷宗汲取前輩們的辦案經驗。


    陳鳳甲翻開桌案上的卷宗,困倦感頓時襲來。


    果然,一上班就犯困,即便穿越了都改不掉這個毛病。


    陳鳳甲打著哈欠,抬起頭左顧右望。


    百無聊賴的他悄然展開氣運感知。


    陡然間,以他為中心的十米範圍內所有人的頭頂都顯現出不同顏色的氣運。


    其中最顯眼的當屬王東樓,一條淡紅色氣運在其頭頂若隱若現,聯想到他齊國公之孫的身份,陳鳳甲暫時將紅色氣運歸為第七等。


    這幾日他把所見的氣運劃分了一下。


    灰色氣運為最低的九等,陳鳳甲發現灰色氣運大多都是出現在普通百姓的身上。


    黃童的青色為八等氣運。


    當日世襲時聖旨飄出的紫色氣運他暫時歸類為第一等。


    至於孟鬥那黑色氣運,他歸為僅次於紫氣的第二等。


    除了王東樓之外,在其周圍的其餘幾個文繡頭頂多是呈現白色氣運,或者橙色氣運。


    不知不覺響起一道銅牌的敲擊聲。


    這是放衙了。


    陳鳳甲驚奇的發現,放衙聲一響,二樓所有文繡紛紛起身,扔下手中的竹筆匆匆朝樓下跑去,瞧這模樣似乎一刻都不願留下。


    王東樓起身後丟給陳鳳甲一個警告的眼神,帶著幾個跟班離開了。


    陳鳳甲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一臉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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