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黑漆漆一片之中隱約可見一張大床與一供做下的軟榻。


    前方擺著暗紅案台,白瓷插花。


    牆壁之上則掛著琵琶,壁畫,看起來甚是雅致。


    若是來青樓的隻是為了那口舌之欲也未免太過無趣。


    自然還是要熏陶一番情操才是。


    李卯將一處燈台點亮,燃起淡淡亮光。


    隨後將虛弱的美豔道宗抱到那稍顯淩亂的床鋪上。


    但看見上麵亂糟糟的事後痕跡,李卯暗暗皺眉,最後還是將那白裙夫人抱到了一處鋪著毛絨毯子的軟榻之上。


    李卯擰眉看著懷裏那麵無血色的麗人,那叫一個歎氣。


    這女人真是一根筋。


    他身上有大自在法,這毒針哪能碰到他一點?


    他還用得著這病人來救?


    還好那幕後之人也隻是恐嚇多些 不然真要出了些什麽事,他怎麽跟青鳳交差?


    怎麽對得起他那些操勞的日日夜夜?


    李卯伸出手指在那兩根毒針旁連點,防止毒液擴散,然後將那兩根毒針直接拔了出來。


    “嗯~”


    白裙夫人吃痛,咬著牙但還是從齒縫間發出一聲細微痛吟。


    李卯搖了搖頭,拉過一張毯子披在祝梓荊身上,無奈柔聲問道:“你非得過來替我擋那一下幹什麽?”


    “你身子本來就有傷,不說那銀針能不能刺到我,就是刺到了也比刺到你身上來的好些。”


    “我身子骨不比你硬朗?”


    祝梓荊淡淡哼了聲鼻息,將頭扭到一邊懟了一句:“你管本宗?”


    “本宗想救誰救誰,可不是為了你這個登徒子。”祝梓荊想遠離那登徒子的懷抱,但稍一坐起身就軟綿綿的又墜了下去。


    明明軟散的窩在那懷裏,卻偏要整理易儀容,擺出一副高冷威嚴不可侵犯的道宗模樣:


    “本宗作為正道道宗,自然做不出那袖手旁觀的事來,倒是你,被本宗救了之後不但不感激,反倒還訓斥本宗。”


    “白眼狼。”祝梓荊紅唇微微分開,冷斥一聲。


    “我這輩子加起來一塊都沒有跟你在一塊被氣的多!”


    李卯搖頭失笑,也不征求人家同意,直接將手指貼在了白裙夫人柳眉處輕輕摩挲,一雙桃花眸子明亮無比。


    “我算是發現了,你不光倔,你還傻。”


    祝梓荊柳眉倒豎,抬手拍開李卯的手,坐直了身子咬牙憤聲道:“你說誰倔!說誰傻!”


    “我祝梓荊活了這麽些年,從小別人見了我不是不敢搭茬就是不舍得說一句重話,玉衡山哪個見了我不恭恭敬敬的?”


    “你倒好,天天恨不得把本宗氣死!”


    “好了好了,我倔我傻行了吧?”


    “準備一下吧。”李卯連聲安慰,隨後拍了拍祝梓荊肩膀輕聲說道。


    “準備什麽?”祝梓荊眉眼帶著絲絲困倦,愕然問道。


    “給你吸毒。”李卯沉吟一番,頓了頓又說道。


    “那人說了,一個時辰之內要解決,不能拖。”


    祝梓荊眼神失焦後再度回神,低頭看了眼那毒針的位置,隨後倏而抬頭,拽緊了衣襟。


    休想!


    白裙夫人一臉羞憤,清叱一聲:“不行!”


    “我,本宗自己來!”


    李卯頭疼的掐著鼻梁,暗暗腹誹。


    這蠢女人倒是看看那傷口在哪?


    你能夠到嗎?


    李卯也不再說話,坐在祝梓荊身側,抱胸靜靜地看著。


    祝梓荊被盯著良久,也不甘示弱的冷冷瞪著那登徒子。


    “你看本宗作甚?”


    “本宗要吸毒了,你難不成還想偷窺?”


    李卯抬了抬下巴,雙手抱胸,靠在一中柱上,麵無表情道:“你先給我演示一下你能不能隔著衣服夠到再說。”


    “一個時辰就得解毒,別一會兒死屋裏了辜負我那麽多天的溫養。”


    祝梓荊氣的銀牙緊咬,胸前起伏良久,最後直接低頭見將嘴往那傷口上湊。


    “你說本宗不行,本宗就偏偏做給你看!”


    祝梓荊側過頭下巴微壓,朝那右肩下的傷口處探去。


    但那中針位置不過右胸往右上偏移上一寸,與肩胛之下一寸。


    正中間,剛剛好。


    那脖子就那麽長,她就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再難以將嘴唇往上麵湊半分。


    能碰到肩膀就已經是極限,哪裏還能再往下探?


    李卯靜靜地看著這倔女人在那兒跟自己拗勁,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盯著那有些漲紅的臉頰。


    祝梓荊緩緩抬起頭,嘴唇囁嚅動了兩下,不敢去看李卯的臉。


    隻是緊緊拉住衣領,語氣清冷卻又難掩顫抖。


    “等出了這地界本宗去找一個女子,不勞你費力。”


    李卯搖搖頭,歎了口氣。


    這倔女人,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那兒注重那勞什子男女避嫌。


    他看了,那地方雖說臨近胸前,但離那裏仍有一段距離,隻要僅露出那一小片又有什麽好避諱的?


    再說了,他不過是去吸毒,怎麽搞的跟要同他幹什麽一般?


    李卯不再磨蹭,大步走過去貼著祝梓荊身側坐下,語氣平和道:“脫了吧。”


    祝梓荊臀兒往一邊挪了挪,圓瞪美眸:“脫什麽?”


    “你說呢?”李卯看了眼那白衣。


    祝梓荊臉團一紅,咬牙剛準備嗬斥這登徒子沒安好心。


    就突聞李卯話語如連珠般不斷襲來,苦口婆心,諄諄教誨:“小祝,咱就是吸個毒,有什麽猶豫的?”


    “一個時辰就得吸出來,聽上去時間充裕得很,可是你要想想外麵那正是被團團包圍的境地,估計那邊正一個一個盤查著進出的人。”


    “而且還得給你找衣服,找水喝藥,一件事兒一件事兒堆下來,你說時間還剩的多不多?”


    “再說,我你還信不過?脫了肯定不會多看,我向來規矩的很。”


    “你!本宗要是信你就有鬼了!”


    祝梓荊伸手捂住那毒針刺的地方,又回瞪著李卯:


    “你說的輕巧,可是那地方....”


    “哪地方?”李卯眨眨眼。


    祝梓荊呼吸一窒,話語被噎在嘴中說不出來。


    這登徒子!


    那地方能隨便說嘛?


    “不管是哪兒,反正就是不行。”


    祝梓荊幹淨利落的扭過頭,又是低頭想再去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到。


    李卯在後麵看的啞然失笑,但也有些犯難。


    其實這倔女人如此作態他多少也有些不意外,畢竟兩人的關係多少有些尷尬。


    此番親密接觸實在算得上有傷風化。


    但那關係不是還沒一錘定音不是?


    “唔。”


    一聲強忍的悶哼聲傳出。


    李卯劍眉一蹙,看著那背過身子的白裙夫人,疑惑嚴肅道:“小祝,怎麽了?”


    “無,無事。”祝梓荊感受著那傷口處傳來的陣陣酸癢,臉色青白交接,隻是掩嘴平聲回了一句。


    李卯眼神淩厲,拉過那垂在腿邊的一隻葇荑,將人拉過來正對著自己。


    “毒發了。”李卯看著那不敢看他的美豔道宗臉上的蒼白,凝重道。


    “那人的意思不是一個時辰毒發,而是一個時辰人死。”


    “不能再拖了,脫了。”


    李卯語氣不容拒絕,臉色嚴肅,直接上手就要將那衣領往一邊扯。


    祝梓荊一把拍開李卯的手,臉上恢複幾分紅潤,但也情知此時沒法在推脫,隻是瞪著李卯輕斥:“本宗自己來!”


    李卯這才收手,但眼神緊盯著,生怕這女人反悔。


    祝梓荊被這直白視線盯的嗔怒的很,但情知他是關切她,也不好啐他,隻能輕咬下唇,將手緩緩從對襟往外拉開。


    袒露出那冰肌玉骨般的鎖骨,以及新荔般的肩頭。


    小兒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外罩青紗幔,錦鯉戲荷瀾。


    李卯一臉懵逼。


    美豔道宗睫毛輕顫,麵頰彤霞似火,唇兒咬的殷紅似血。


    不多時,那一水青荷肚兜便顯露出來。


    李卯又是一臉懵逼,張了張嘴但沒說出話來。


    不是,這傷不是在肩膀下邊?


    露出一點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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