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狀,袁朗隻要想起看見炸彈在成才身邊炸開時就沒辦法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那種以為自己會失去他的恐慌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自己也清楚,正如成才說的那樣,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任何錯誤,若下次遇見這種情況他也依舊會做出這種決定,這是他身為指揮官必須有的決斷,可是他也知道,他在害怕,他怕成才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失去呼吸。


    “隊長。”成才一隻手搭在了袁朗握拳的手中,桃花眼彎彎的,“戰場上,你是我們的指揮官,你需要的隻是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其他的無需去愧疚,我的傷也不是你的錯。而且隊長,我還需要謝謝你,如果不是隊長我這次可就沒那麽幸運了呢!不過隊長那個時候的表情還真難看,像是吞了一千隻蒼蠅似得,我好像還記得隊長竟然絆了一下,那崴腳不會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吧?隊長,你該給自己加餐了,身為我們的隊長可不能再出這麽遜的意外啊。”


    說到後來,成才完全是在調侃了,說真的,就算當時背部受傷意識在一瞬間模糊了下去,但在看到自家隊長竟然還會被絆時有一種“原來妖孽也有這麽普通人的一麵”的感慨,在這件事情之前,他真的完全想不到隊長還會和崴腳這種詞擺在一塊。


    剛剛的深沉憂鬱裝一掃而光,袁大狼十分會把握機會的反手抓住了成花花放在自己爪子上的手,俯身靠近花花,直到和花花隻有一拳距離時才停下,看著花花笑啊笑的,“花花,做人可不能這麽不厚道啊,隊長會出那麽遜的意外可都是為了你,你說說,你該怎麽報答?”


    由於距離的靠近使得袁朗說話間的氣息吹拂到花花臉上時已經涼涼的了,但依舊讓花花覺得有些別扭,不過也沒太在意,就對著袁朗的話翻了一白眼,“怎麽報答?以身相許怎麽樣?”


    第 18 章


    剛想順著花花的話占占口頭上的便宜,不料護士進來查房了,本來看見袁朗和成才靠的那麽近時還怔愣了一下,隻是當她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成才的容貌時雙眼立即亮了起來,溢滿了興奮。


    “是你!”


    獨處被打斷,袁大狼覺得不慡快,尤其是看見那個護士正是當初成才英雄救美的美人時,袁朗心裏泛酸了,當初還對花花開玩笑來著,可是看那護士對著成才的高興勁,袁朗立即有了危機感,他家的花可不能給別家採去,尤其是這朵花已經被他攬到了私人花園裏。


    “原來你叫成才。”看了一眼資料上麵的名字,那個護士臉上滿是驚喜,“還記得我嗎?就是上次你幫我抓住了搶劫犯,我叫祁蕊,你可以叫我小蕊。”


    躺在床上無法翻身的成才隻能對著祁蕊抱歉一笑,聲音溫和,“我記得,原來你是這裏的護士嗎?”


    “是啊,我才調到這邊不久,就是上次,那一天我剛過來赴任。”祁蕊看了一眼成才的病情檔案,小小的驚呼一聲,有些急的來到床邊,“你怎麽會受那麽嚴重的傷?現在麻醉藥的效果已經過了,應該很痛吧?要不要緊?我幫你看看吧。”


    說著祁蕊就把檔案放在桌上,伸手想要掀開蓋在成才身上的被子,卻被袁朗阻止了,“護士小姐別擔心了,我剛剛才幫我家成才檢查了傷口,沒什麽問題,你還是別動了,多次摩擦對傷口不利,容易裂開。”


    “既然檢查過了那我就不檢查了。”幹脆的放手,祁蕊倒是對袁朗話中那句“我家成才”沒什麽特別反應,就當是長官對重視的下屬的關愛而已,畢竟這裏是軍區醫院,看多了這種情誼深厚的軍人關係,“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按下床頭的鈴,會有人過來的,今天是第一天,會比較疼,注意不要讓傷口碰到水,不要移動身體,等過兩天傷口結疤了就會好一些。”


    “知道了,謝謝護士小姐。”


    還是袁朗說的話,成才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搶了自己話的袁朗覺得莫名其妙,隊長今天的性子怎麽有些爆啊。祁蕊倒對袁朗的行為沒什麽感覺,在交待完成才注意事項後就幫袁朗看了看腳,發現沒什麽問題後就準備去下一個病房了,隻是離開前,祁蕊對著成才慡朗的笑著告訴了他自己的電話號碼,臉上有些些泛紅,不過態度卻是落落大方毫不扭捏。


    等祁蕊離開後,病房內有一瞬間的沉悶寂靜,過了片刻,袁朗才意味不明的開口,“她喜歡你。”


    成才這一次沒有和上一次那樣否認,很是幹脆的承認了,“我知道。”


    “你知道還收下她的電話號碼?”微微皺眉,袁朗的語調有著些許的不穩,“你不會不知道你收下了她的電話號碼代表什麽吧?”


    察覺到了袁朗話語中莫名的不滿,成才抬眸,黑亮的雙眸中閃爍著疑惑,“隊長,我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怎麽了,不可以嗎?我覺得祁蕊的性格不錯,相處一下如果感覺行的話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可以的,我都二十四了,談感情應該不算太早了吧?”他對祁蕊的第一映像不錯,如果真的適合的話也是件美事啊,他老爹應該會很高興的。


    “你……喜歡她?”


    成才覺得隊長的聲音有些壓抑,好像正在克製著什麽,嗓音比起往常的要更加低沉,讓他莫名的感應到絲絲危險。壓下了這種莫名的感覺,成才對袁朗點了點頭,“我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這一次,袁朗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卻隻是丟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是嗎?”就轉身回到了旁邊的病床上坐下,靠在床頭也不說話,就那麽坐著,直到定的晚餐送來,袁朗才重新來到成才這邊,幫成才打開了飯盒,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細心的吹的半溫才遞到成才嘴邊。


    “餓了吧?吃吧。”


    第一次看見那麽溫和的袁朗,成才萬分的不習慣,尤其是袁朗這麽餵著他,讓他很是別扭。掙紮了一下,成才伸出手就想接過勺子,“隊長,我的手沒啥問題,我自己吃吧。”


    “不要動。”在第一時間袁朗就低聲喝止了成才的動作,手中的勺子沒有移動半分,“怎麽,讓隊長餵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來,乖乖的張嘴吃下去,餵完了你我可以去祭我的五髒廟。”


    既然都這麽說了成才覺得再別扭下去反而是自己太小題大作了,抿了抿唇,張嘴吞下了粥。袁朗餵食的動作把握的很到位,不會快的讓成才來不及咽下去,也不會讓成才吃完一口就要等一下,其間更是仔細的每一勺都吹涼一些可以讓成才不覺得燙口,讓成才覺得這照顧的比看護還要仔細,著實的感動了一把。


    等到一大碗粥喝完,成才也飽了,待袁朗一放下空飯盒就立即催促著袁朗趕緊去吃飯,隻是袁朗本人反到不見急色,轉身看著成才,突然間微微俯身,在成才疑惑的眼神中伸出食指在成才的嘴角抹了一下,讓成才立即瞪圓了桃花眼滿是愕然。


    “嘴角沾到了。”


    “啊?……哦。”愣愣的點了點頭,成才還是停留在驚愕的狀態,剛剛袁朗那粗糙的手指擦過的地方,讓他有一種熱辣的錯覺,那指尖的溫度,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剛剛端著熱粥染上了熱量,擦過他的嘴角時熱的燙人。


    有些呆滯的視線不自覺的放在對麵離自己不遠處的人身上,隊長已經開始吃了起來,不若往常那般鬧騰,吃的很安靜,哪怕那姿態沒有軍人那種冷硬的端正,一舉一動間也可以看出屬於隊長的那份利落。他的隊長一向都是這樣,無論是走路還是說話都沒個軍人樣,吊兒郎當的讓人氣的跳腳,但是誰都知道,隊長是個真正的軍人,有著屬於軍人的靈魂,折不彎的剛硬。


    有些停擺的思緒終於恢復,成才收回了視線,下巴擱在枕頭上麵,腦子裏麵不知道再想些什麽,似乎什麽都沒有想,又似乎什麽都在想,視線逐漸的模糊了起來,最終留在成才腦子裏麵的,是輕輕摩擦過嘴角的手指上令他灼燒的溫度。


    在成才睡著的第一時間袁朗就發現了,放下了飯盒,雙腳落地無聲的跑過去,小心的避過成才背上的傷口拉好被子,盡管麻醉藥的藥效已經過了,但是對於受傷的成才來說身體還是異常的疲憊的吧?所以連洗簌都沒有就直接睡了過去。


    目光落在了成才安靜的睡臉上,許久,袁朗伸出手,指腹在那略顯蒼白的唇上輕輕的摩挲著,緩緩低頭,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直到兩人呼吸交纏,隻需要稍稍動一下就可以碰到對方的距離,袁朗才停止了動作,暗沉的視線就那麽看著近在眼前的人,良久,輕輕的一聲嘆息,最終重新拉開了距離。


    成才,不管你的那句喜歡是真是假,既然把我袁朗繞了進去就別想再獨善其身。你不知道吧,其實你的隊長我從小就是壞孩子,喜歡的,就會一直盯著直到放在懷裏緊緊揣著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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