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我不恨你……我不恨你了,南宮,你不要閉眼,求求你……」強忍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流下,看著南宮仲夜開始失焦的眼瞳,他更是崩潰的哭嚎起來。


    「哈哈……果然,就說了……話不能亂講……這小非……還真如他所說的……」聽著南宮仲夜微弱的自嘲,李夏炎擒著淚水,一邊急促的搖著頭,察覺男人漸漸闔上雙眼,他的心更慌了。


    「有沒有人啊!叫救謢車……快叫救護車啊!」劃破死寂的嘶吼,在夜空中,顯得隔外的觸目心驚。


    醫院裏,剛做完手術被送進病房的南宮仲夜仍昏睡著,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他在往醫院的半路就完全失去意識,無論李夏炎怎麽叫喚都不能讓他清醒;好不容易送走了醫生,他坐在病床前,無聲的注視著床上的南宮仲夜。


    心情一放鬆後,他才發現自己居然什麽也沒帶的和南宮仲夜衝來醫院,身上,也還是稍早之前的那身睡衣,也幸好到了醫院之後,趁著無人注意他進了廁所處理身後的尷尬濁液,深色的睡衣也沒露出半點破綻;然而,一邊還能低聲自嘲的男人,雙手卻一直不停的抹著淚水。太好了……南宮仲夜沒死真是太好了,望著男人緊閉的雙眼、蒼白的唇,他有些失神、有些失措。


    那個男人……那個名叫旻晨的男人當場死亡了,和南宮仲夜一起來到醫院急救,卻不若他那般幸運,男人死時臉上居然還有著微微的笑意,讓眾人看的一頭霧水,因為他的身上沒帶證件,而李夏炎也隻認識南宮仲夜,聽過他們的對話,隻能勉強告知男人可能叫『旻晨』,至於是不是正確的,他也不確定。


    李夏炎大概能猜測到,那個男人的身份,那些字句、告白,早就告知自己,男人也許也是南宮仲夜的前任情人,也許是不甘被拋棄,因而前來殉情,隻可惜,男人的願望落空,獨自一人先行到了另一個世界,留下重傷的南宮仲夜。


    而他,望著南宮仲夜,心底卻有些迷惘起來,等待急救的時刻、南宮仲夜被送進病房的途中,李夏炎都一直想著,差點失去他讓自己認清,原來南宮仲夜對自己的重要性,可是,他同時也全身發冷的了解,自己絕對得要離開這個男人。


    他很怕、很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刺傷南宮仲夜的那個人,這比擔當被拋棄的情人身份還叫他害怕,無法控製自己的占有欲,甚至寧願兩敗俱傷也不肯放棄,這樣的自己太可怕了,而對南宮仲夜來說,也太可悲了;不想也不能,他絕對不可以讓同樣的悲劇發生。


    過了好幾個小時,天色也亮了起來,望著窗外,李夏炎輕嘆一口氣,就這樣吧!讓男人清醒之後、痊癒之後就回到屬於他的世界之中,至於自己,還是回到自己的家中,為了兒子的擁有權努力對抗吧!


    無聲的站起、走至門口,他回頭望著男人依舊沉睡的俊臉,淡淡的揚起微笑。


    永別了,南宮仲夜,希望你能遇到一個能讓你全心愛上的對象,並且,不要再傷害或是被傷。


    兩個月後


    坐在現代感十足、還放著冷氣的辦公室中,李夏炎忍著慌張的心神,努力維持表麵的平靜,然而,累積在胸口兩個月的不安、痛苦,卻又讓他想抱頭痛哭。


    一邊和自己的內心軟弱對抗,門口也傳來開門、走入的聲音。


    「您好,李先生是嗎?」頂著溫吞笑容的男人,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歲數,讓李夏炎下意識對他產生一些好感。


    「是的。」想起自己為何而來,他又開始緊張,想見的人沒見到,卻等來另一陌生男人,難道,那個人真的找到了新的對象,對自己也不屑一顧了是嗎?


    「我姓淩,名叫淩可,您叫我小可就行了,我是南宮特助的助理,他正好剛進公司,可是實在有太多事務要請他處理,麻煩您稍等一下。」淩可沒有因為他的外表狼狽而有所輕視,甚至還溫柔的出聲安撫他。李夏炎點著頭,表示願意等待,畢竟,他現在也隻能等待;那個人,是他唯一想的到、能夠請求的男人了。


    半個小時後,門板又被打開,轉頭望著門口的李夏炎,乍見兩個月沒見的男人,發現他依舊是一如往時那般俊朗帥氣,不由得心生起自卑、羞愧的情緒。


    「有什麽事嗎?」點著菸,西裝筆挺的男人與在南部時截然不同,有著更為精明銳利的氣勢,交疊著長腿優雅的、形若鎮定的坐在李夏炎的麵前,讓他忍不住垂下頭,對於即將出口的請求,又有些遲疑起來。


    「我……」簡直是一邊痛罵自己一邊開口的李夏炎,又過了幾秒才繼續說道:「請你……請你幫我,南宮先生,請你幫我找回默之。」忍著可能入耳的冷嘲熱諷,他幾乎可以預見男人會帶著譏笑把自己趕出去。


    「……哦?小鬼不見了?」開頭之後,便是長達一分鍾的沉默,感覺南宮仲夜滿是興味的眼神直直的盯著自己,他的頭垂的更低了。


    「他被……淑芬……我的妻子帶走了,在、在兩個月前……」小聲的說著,如果不解釋的話,自己似乎會崩潰的跪在他的麵前,卑微的哀求他。兩個月前,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中,而妻子卻已經不在了,不久,他也發現該躺在房裏睡覺的兒子,居然也失蹤了,不知道兒子是主動還是被迫和妻子離開,瘋狂找了兩個月,就像是大海撈針般,甚至為了找回兒子,李夏炎還把旅館賣了支付偵信社的費用、當自己的旅費,眼看時間越拖越久,他也越來越絕望,直到某天打包行李時,從抽屜裏發現了南宮仲夜的名片;明明知道被斷然拒絕的可能性很大,但他還是來了,惶誠惶恐的帶著全部的財產北上,希翼著能得到幫助。


    「我、我有錢……這些全部都給你,請你幫我……」急忙的把懷裏的銀行存摺和現金全部掏出放在桌上,卻被南宮仲夜皺著眉阻止。


    「我不要你的錢。」冷冷的、像是隱含憤怒的說道,那字眼,讓他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癱回沙發裏。


    「可是……我隻有這些錢了,什麽……什麽都沒有了。」就連旅館、兒子都快失去了,沒了那些依靠,他就隻能露出原形,一個軟弱、無能的男人。


    「是嗎?」隨著冷哼,李夏炎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掐握、強硬的上抬了些。


    「那麽,李夏炎,把你自己給我,我就幫你把小鬼找回來。」直直的探入另一雙眼底,那裏頭,有著執意的侵略,和一些讓他發冷的訊息,那是欲望,從那幾夜中看來的、學來的認知;還來不及逃脫,那唇便壓下,熱燙、惑人。


    無意識的回應著,南宮仲夜的唇舌好溫暖,讓人想沉溺下去;就像是撒旦在耳邊勸慰般,要自己放下所有的扺抗,隻要全心依賴男人就好了。


    但是那畫麵,王旻城含笑、滿臉鮮血倒臥在男人懷中的畫麵閃過腦海,一瞬間,李夏炎推開了他。


    「不!不行……」搖著頭,腦中的人物,已然轉換成自己和南宮仲夜,可怕的、讓人驚恐的場景,他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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