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憶白的眼神似乎閃爍了一下,他伸手想來扶萬臨。但誰知步華一用力,搭上了萬臨的肩,壓下了萬臨的腦袋。


    “哦哦哦~!對,你瞧我都給忘了。”萬臨打了個嗝,滿嘴的酒氣熏的步華皺起了眉,“這事啊,簡單,簡單的很啊!”萬臨笑著,伸手按下了步華的頭,兩個人就這樣額角碰額角。


    “隻要,我,放血,去引靈蛇,就可以了。”


    “為何?”


    “引了靈蛇,取了皮,磨成藥膏,塗在皮膚上,不日便痊癒了。”


    “為何是要萬兄你去?”


    “欸~這話問的!”萬臨鬆開步華,拿過了桌上的酒罈又灌了幾口,“當然是因為我是那禦蛇族人了,嗝!隻有禦蛇族人的血,才能引來靈蛇。”萬臨說完,連自己都愣住了,更別說步華了。


    竟然這麽輕易便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了?步華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步兄,你聽我解釋!”萬臨的酒一下子便醒了,他有些慌張,“我,我不是......”雖說要解釋,但他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萬臨眼睛紅紅的,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沉默了得有好一會,直到小二過來告知他們要暫時閉門休店時,萬臨才再次開口,“我們先......回去吧。我會解釋......事情的原委。”


    步華淡淡一笑,道:“好。”


    萬臨皺著眉頭,渾身酒氣的他走路卻比秋憶白還要穩,步華免不得懷疑先前他都是在裝醉。但是,


    “華哥哥——”


    “白鈺,在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前,不要一昧的相信自己的直覺。”


    步華便是個例子,他曾因過分相信自己的直覺,害了幾百人。如今,他仍未原諒當初的那個自己。


    步華到時,萬臨正坐在屋內,他的笑容有些苦澀,“我還以為我又是多想了,沒想到步兄當真是回那白無常的店裏調查我了。我就這麽像壞人嗎?”


    “非也,若是他人,我是斷然不會在意的。但是萬兄,你瞞我,可真是不應該。”


    “那這還真是我的榮幸,步兄。”


    “叫你不要,非是不聽。如今可好,你該如何?”秋憶白拍了萬臨的腦袋,替他欠了欠身子。


    萬臨揉了揉紅紅的雙眼,他聳聳肩,笑容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我向來不在乎,步兄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了。十年前,我便同禦蛇族斷了聯繫。誒,別聽那狗屁無常亂說什麽趕盡殺絕的。我早就說過他知道的那些情報該更新一下子了,他就是不聽。”


    或許是自己隱瞞了身世有些過意不去,萬臨撓頭,伸手便解自己的衣服。步華一驚,忙擋住了白鈺的視線。


    解完衣服的萬臨抬頭時愣了一會,而後竟難得的紅了臉,“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你們別多想啊!!”他連連擺手,走來扳正了步華腦袋。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了不了。”


    “不是!!步兄,你看!!”


    萬臨撐開步華的眼皮,他指著自己的胸膛,不斷起伏的胸膛上,有一處深深凹陷下去的地方。那裏像是癒合的傷口,卻又像直接被挖掉了一塊肉。


    “我的確,的確是從禦蛇族長大,我也曾禦蛇,也曾學習下蠱。還有那裙子......我也穿過。”步華皺眉,這樣仔細一看,那凹陷下去的地方,竟然可以清晰的看清體內的血肉。


    這到底是什麽......


    “當初為了離開他們,我殺了跟我一起長大的蛇蠍。”萬臨苦笑,繫上了自己的衣服。看到他起伏的胸膛,步華才想起來,方才那陷下去的地方,似乎是萬臨的心。


    “但是他們不依啊,說什麽我是未來的長老。將我綁在滿是毒物的屋中,就這樣不給吃不給喝的綁了我三天。三天啊,步兄。”步華從未見過萬臨這幅模樣,要知道,這麽多天,他一直是不羈自在的模樣。就連被傳染了石民症也不放在心上。


    “啊......那專門放養毒物的屋子,又怎麽會讓人輕易的逃離。這不,你也見到了。他們把我的心吃了。”萬臨摸著自己的胸口,閉上了眼,“我被吃了心,卻又因蛇蠍入體,同化了他們而活下來。然後,如我所願,我離開了禦蛇族。”


    “既如此......為何萬兄要瞞著我。”


    “因為他們要殺我啊。我是個叛徒,全族上下無一人不知。這可是史無前例啊,我都被載入族冊了。不然你以為,那十五為什麽要瞪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和上次一樣的敲門聲響起,步華回頭,門外似乎有一抹紅色。


    “閑聊結束了,我找到他們了,步華。”熾華從門縫中飄出,逐漸化為實形。他少了一條胳膊,身上其他各處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但他仍是麵無表情,絲毫覺不到疼痛。


    “他們?”


    “禦蛇族人。我知道如何解石民症了。”熾華伸手,步華這才看到他手裏一直握著什麽東西,“你先吃了這個。”


    “欸步兄!你還真——”


    步華毫不猶豫的吃下了熾華遞來的東西,這藥草像是摻了酒,有股莫名的酒香,還有點苦苦的味道。一問才知道,這是熾華殺了禦蛇族人三條毒蛇取了蛇膽混了酒做成的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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