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道:“我在仙域經營這麽多年,人脈還是有些的,夠用。副令主盡管放心。”說完,他抱了抱拳,轉身大步離去。


    王修羅說道:“我也先忙去了。”


    孫地龍和王鼎亦告辭離去,他倆心中俱皆憋了一股勁頭。來到上界後,雖說他們的兵馬都在,但他們在下界的優勢就全沒了,財使和右使的地位隻比各堂堂主高一點,與鉞國女皇這位空降的能力出眾的副令主以及行事不顯山不露水卻處處周到的追魂閣主完全沒得比,又有趙景這個右使取代了他們的作用。沒優勢沒作用,左令使用上不,令主又重用司若,他們都已經被擠到核心層邊緣去了,再不努把力,以後連參加這種決策會議旁聽的資格都沒了!眼下砍幫朝外發展,正是他們重回核心層的時機。


    花笙和豐夢龍跟在孫地龍和王鼎的身後出了大殿,一起回自己的營部去了。他們是修仙宗門出身,在乎的隻是自身的戰力以及修行,對權勢半點興趣都沒有。不過對於開戰還是很激動了,隻要打贏了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想著外麵天高海闊強者如雲的仙域大世界,兩人頗為激動。不過,包穀的情況卻讓他們有點擔憂,以神念傳音聊了幾句,兩個人對於包穀的情況都沒招。包穀這個掌門對於他們來說早已是他們觸及隻剩下仰望和聽令的存在。


    第五百零九章


    玉宓在眾人走後,穿過議事大殿的後殿,繞過正宮所在的令主宮,再往後才到令使宮。


    包穀的性子孤僻喜靜,若是她獨自居住,通常整座宮苑裏隻有她一人,不過如今她與玉宓同住,又諸事繁雜,再加上包穀總擔心玉宓的安危,因此讓玉宓在令使宮安排了人手。令使宮的護衛是包穀的親衛,除了宮門口留了十六人把守大門外,其餘的都安排在了暗作,作暗衛使用,另外則安排了八名傳令官作跑腿使用。


    玉宓踏進令使宮,見到兩名傳令官站在書房門口,便徑直去了書房。她邁進書房門就見包穀正端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刻刀在玉簡上刻著法陣圖。她朝那法陣圖上一看,隻見山巒起伏,一見掃去就能見到七八座山脈,那法陣看得她直眼暈。她於陣法一道實在沒半點天賦,守著包穀這麽一位陣法大師,書房中各類高深的法陣圖隨她取閱,她的法陣造詣也沒多少長進,倒是各類煉製好的隨取隨用的陣旗用得特別熟練。她對包穀說道:“我去趟妖域把小猴子叫過來助拳。”


    包穀“嗯”了聲,她抬起頭看向玉宓,道:“順便去看看清瀠。”她摸出兩個百萬枚極品仙靈石裝的儲物玉盒遞給玉宓,說:“這兩盒仙靈石帶給她,再問下她大概需要多少仙靈石。”雖說沒聽說用仙靈石能衝擊到帝境的,但清瀠巴巴地拿口糧找念回換仙靈石,似乎有大用且需求極大。


    玉宓接過儲物玉盒,說道:“你上次訓了她,就清瀠那半點委屈也不肯受的性子,兩盒仙靈石就想哄好?”


    包穀詫異地看向玉宓,道:“這兩盒仙靈石是她的零花。”她正色說道:“不管她與師母是以什麽輩份論交,她對師母動手就是錯。拳頭是對敵的,不是用來招呼自己人的。我原本想扣她零花和口糧以示懲戒,讓她長長記性,隻是她在妖域,我不想她沒有師傅在跟前時時指點照料還缺少花銷。”


    玉宓收下兩個儲物玉盒,道:“行,我給她帶過去。”她頓了下,說:“哦,閣主讓我問問你,若是打戰王族打敗了,是撤退還是死戰?若是撤退,退路可有想好?”


    包穀默然,她的神情透著幾分凝重。


    玉宓的神情一變,問:“你不會是又要拚命吧?”一股怒意“噌”地一下子直衝頭頂,她怒聲叫道:“包穀,砍幫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也不是你一個人能挑得起的!”她大聲問道:“你知道不知道什麽叫來日方長?”


    包穀被玉宓突來的怒意嚇了一大跳。


    玉宓咬牙切齒地恨聲叫道:“包穀,我不會再等你第三次!你若是敢再把自己折進去,咱倆拆夥!”說完,她憤然扭頭離去,待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問道:“你真打算踏平戰王城?”她又再問道:“你就沒有想過,一旦戰王城覆滅,砍幫以及荒天界飛升上來的眾人皆將麵臨戰王族無休止的追殺!你殺得光戰王族的人麽?”


    包穀抬起頭看向玉宓,她的眸光一片平靜,那神情淡然中透著幾分孤冷,她說道:“師姐,非我想殺,而是不得不殺。”她緩聲問道:“我不踏平戰王族,他們就會放過砍幫、放過荒天界飛升上來的人麽?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能不殺我麽?”話音落下時,聲音難以濃濃的淒涼。她的雙眸微紅,道:“師姐,我是死過一次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如果我沒有涅槃丹,我已經身死道消。這殺身之仇,誰又能為我報?我可以避世隱居逃離開去,荒天界飛升上來的人怎麽辦?我們為人族,本該在仙域安身立命,可仙域有我們的容身之所麽?荒天界飛升上來的人連個玄仙都沒有,我若置之不理隻顧自己,師姐可曾想過他們的下場?”


    玉宓問:“沒談和的可能?”


    包穀一字一句地說道:“談判隻能是在雙方旗鼓當相的情況下才有的事。砍幫擁有巨額的財富,卻連一個玄仙都沒有,這樣的勢力那就是一塊人人都想咬一口的大肥肉。”她苦笑一聲,說:“師姐,我知道我滿身殺孽,可是我若不殺,追隨我來到上界的一百多萬人都活不了。”


    玉宓走回到包穀的身邊,一字一句地問:“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將來?你就沒為自己想過?包穀,我是怕你毀了自己!我不想你去冒險拚命再失去你!當你外出時,我甚至不知道你出去後還會不會有命回來!如這次,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包穀深吸口氣,緩聲道:“為荒天界在上界殺出一個立足之地。以戰止戰,以殺止殺,想要終止殺戮就得殺到他們不敢再殺,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收手給荒天界一條生路。”


    玉宓震愣地看著包穀。從包穀的話裏,她仿佛已經看到堆屍如山血匯成海。


    包穀失落地笑問:“師姐,如今的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像一個殺戮怪物?”


    玉宓的眼睛一紅,鼻子一酸,喉間一陣發堵,哽得她說不出話來。她隻是覺得心疼,心疼包穀把一切都挑在自己的肩上,心疼她為護他們周全所付出的代價。


    玉宓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個笑意,說:“那倒沒有,就是你現在站的高度太高,大家都有點怕你。”


    包穀問:“你會怕我嗎?”


    玉宓反問:“我怕你還會罵你?”


    包穀問:“你說要拆夥……”


    玉宓惱羞成怒,那脾氣“噌”地一下子又上來了,道:“還不讓人發火口無遮攔一下了?”


    包穀默。雖說她一直以來覺得她師姐的脾氣挺好,覺得那“火暴龍”的外號隻有“火”字和她師姐沾邊,如今看來,她師姐這外號真不是平白得來的。惹到了,一點就炸,半點不帶猶豫的。


    玉宓見到包穀跟個受氣的小媳婦兒弱弱地坐在那不敢再吱聲,扔下句:“我去妖域了。”


    包穀見到玉宓急著往外走,趕緊叫道:“師姐……”


    玉宓在門口停住,回頭看向包穀。


    包穀說:“早點回來。”


    玉宓的眉頭一挑。


    包穀又輕輕地弱弱地補了句:“我剛才去了趟廚房,沒見灶上有做吃的。要不,我找幾個廚子?”


    玉宓幾步回到包穀的跟前,抬手一摸包穀的肚子,問:“你這到底是什麽肚子?胃口越來越大了,你融的玄天劍裏的神骨神血不會是饕餮的吧?”


    包穀說道:“頂多就是有點神性能力而已,這和是哪種神物沒關係。況且饕餮是神級的麽?”


    玉宓道:“我去廚房給你燉上,一會兒餓了你自己去廚房盛。”她斜睨一眼包穀,說:“早上我在廚房給你燉的是一天的量。”你一頓就給吃光了,怪我沒給你做飯?


    包穀“嗯”了聲,說:“其實我不餓。”就是饞。她真沒覺得肚子餓,就是總想吃東西。


    玉宓不是包穀,不知道包穀現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容易餓,她隻知道包穀涅槃重生後就是一隻正在長身體的小凶獸,需要大量的能量供應生長所需。雖說包穀不長個頭,但包穀身上的氣勢卻是越來越恐怖,遠不是剛涅槃重生動彈不得時可比的。


    玉宓去廚房給包穀弄了吃食燉在灶上,這才匆匆趕去妖域。


    包穀在玉宓走後,以傳音玉符把包念回叫了過來。


    包念回踏進書房後,對包穀躬身行了一禮,喚道:“師傅。”她經常進她師傅的書房翻看研究她師傅留下的一些法陣圖和典藉,進她師傅的書房從來不需要通稟,這次亦是習慣性地直接就邁進去了。待行完禮一抬頭忽然發現她師傅端坐在書桌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那正在刻的法陣黑乎乎,右手握著刻刀在玉簡上刻畫著,左手則拿著一株足有簸箕大的萬年血靈芝一口一口地啃著。那顫口微啟,一口下去就是一個缺。包念回當場看愣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拿萬年寶藥直接開啃的,就連她師姐那也是煉成了丹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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