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瀠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挪開捂住臉的手,可憐兮兮地看著包穀喊:“師傅……”


    包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清瀠。


    清瀠見到包穀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她嚇得一步一步地往後退,一直退到背靠著桌子不能再退。她戰戰兢兢地叫道:“師傅,別……我害怕。”她師傅這樣子太嚇人了。清瀠的眼淚都嚇出來了。


    包穀怒聲喝道:“跪下!”


    清瀠“撲嗵”一聲跪下了!嚇的!


    她可太知道她師傅的本事了。別看戰力不高,可手裏能動用的力量多啊!她敢叫板,她師傅要弄死她都不用布陣,招呼兩聲,調來的人手就能把她給埋了。


    包穀冷冷地看著清瀠,問:“和你太師母動過幾次手?”


    清瀠縮著身子直哆嗦,嘴唇顫顫的不敢答。


    包穀喝道:“說!”


    清瀠嚇得閉上眼睛叫道:“記……記不清……”


    包穀問:“記不清?”


    清瀠都快哭了,帶著哭腔說:“沒數過。”


    包穀道:“現在數。”


    清瀠答道:“次數太多,數不過……”話到一半,忽然感覺到身旁爆發出一股滔天凶焰,跟著就探見她師傅的手裏多了一把通體罩著血煞氣息卻又隱有神光浮現的散發著混沌能量氣息的大劍,那劍身拍地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背上。


    清瀠是帝魃,一身筋骨血肉堪比帝器,這一劍拍下來,那力量卻直透體內。清瀠清楚地感覺到那拍來的力量落在背上滲進肌肉裏宛若炸開了般,痛得她“嗷”地一聲大叫,眼眸瞬間通紅,鋒利的獠牙瞬間從唇間露了出來。帝魃的凶焰瞬間爆發了出來。


    清瀠幾乎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朝著打她打疼了的包穀撲過去,可她的膝蓋剛離地便感覺到滔天凶焰和無盡的血光鋪天蓋地般朝著她沖卷過來,同時她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能量波動出現了變化……


    她睜著通紅的雙眸環顧一圈四周,赫然發現息正立在一片血煞天地中,地上再不是殿中的地碗,而是由無盡的血煞氣息匯聚成的汪洋大海——域場!她師傅的血煞域場!


    清瀠有把握轟用這鼎一擊轟開這血煞域場,可身旁那手執寶劍巍然而立的身姿渾身散發著滔天凶焰,那遇神殺神、遇魔殺魔,難當的無上氣焰,懾得她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清瀠半蹲半跪地僵在那,驚駭交加地看著包穀,喚道:“師傅……”淚水花子在通紅的眼眶裏打著轉。她害怕,但她不是沒有反抗之力,可是她不願和她師傅動手。


    包穀看著可憐而又委屈的清瀠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喚自己“師傅”,心頭一軟。可她想到清瀠向師母動手的事,心頭又湧起一陣難以抑製的悲怒。以她師母的為人,誰不敬上幾分?當初滅門大難時,她師傅拚了命拚盡一切也要護其周全的人,被她的徒弟在家裏給打了,還是次數多到數不清!這是沒事被你打來玩啊!包穀氣得咬牙切齒!這若不是自己的徒弟,她一劍劈死她!


    包穀怒道:“清瀠,你告訴我,有向自己太師母動手的徒孫?天狐皇族庇護你一場,你就是這麽回報的?”


    清瀠含著淚叫道:“我沒打傷她,我就是和她鬧著玩。”她委屈地叫道:“壞壞小狐狸漂漂的,我不會打傷她的。我就是喜歡看她含著眼淚委屈的樣子……”


    包穀被清瀠這話直接氣懵了!


    清瀠又說:“她是你的師母,可雪叔叔和我爹爹是拜把兄弟,她是雪叔叔的曾曾曾孫女,我是她長輩,欺負欺負她怎麽了?師傅,咱們得講道理。”


    包穀被清瀠給氣笑了。她冷聲道:“好,講道理。作為徒孫,打長輩,是對?你論你父族的輩份,作為長輩,靠著晚輩庇護還要反過來欺負晚輩,又是對的?清瀠,禮義廉恥,你學到狗肚子裏去了?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你不知道?”


    清瀠不吱聲了,半點氣焰都沒了。


    包穀見到清瀠蔫了,她撤了域場,收斂了身上的氣息,收回了玄天劍。她再次問道:“你父親若在世,他能允許你如此行事?”


    清瀠默然無語。


    包穀又說道:“有句話叫人走茶涼!你覺得你爹爹當年的威風如今還剩下多少?又還能留下多少情分來給你揮霍?混元大帝的女兒,清瀠公主,你爹留給你的除了你自己、除了一口鼎,除了一個稱呼,你還剩下多少?你的鼎是誰給你重鑄好的?沒天狐皇族護著你,你能在戰場上撈口糧?你早被對方用帝器布殺陣滅殺了!大家疼著你,寵著你,不代表你就能任性妄為。明白嗎?”


    清瀠耷拉著腦袋,不吱聲。她講道理講不過師傅。可她又沒壞心,就是覺得壞壞小狐狸很漂亮很好看,含淚委屈的樣子特別迷人嘛。她半點兒都不想承認壞壞小狐狸是她太師母。


    包穀見清瀠蔫蔫地跪在那耷拉著腦袋不作聲,沒有半點反省的樣子,冷著臉返身坐下,讓清瀠就這麽跪著。道理講不通?行!那主講拳頭!打你太師母,你不就是仗著你的戰力高,你太師母打不過你麽?你太師母打不過你,你就當她徒弟、當你的師傅是死人了?


    清瀠這態度,讓包穀不得不去琢磨清瀠和她師母動手的動機。以她師母的性情和處事手腕,自然是不會去招惹事端惹人動手。可清瀠那話,以及她幹的事……


    包穀想起小男孩喜歡揪自己喜歡的小女孩的小辮子惹起注意。


    清瀠喜歡師母?她估計清瀠連情竅都沒開。單純的喜歡?


    包穀想到清瀠和她師母的輩份和身份,又想到清瀠對她師母有意思,頓時腦袋“嗡”地一聲,煩躁地站身了央,狠狠地一跺腳。跟著便注意到門口有動靜,一扭頭便看到雪清出現在門口一臉愕然地看著她,又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包穀頓覺無地自容。


    第五百零五章 亂


    雪清看了看耷拉著腦袋徹底蔫了的清瀠,又看看一臉羞愧的包穀,自然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她對清瀠的霸王性子可算是深有體會,隻能順著毛寵著她哄,敢訓?清瀠掄起拳頭就能給你砸下來。讓清瀠跪著?敢說這話就等著被煉天鼎砸在腦門子上吧!可她沒想到清瀠這會兒真就乖乖地跪在這,半點脾氣都沒了!包穀還真能降得住清瀠?她沒想到包穀剛看出點端倪,一回頭就把清瀠給弄這兒跪著了,連等都不帶等的。


    雪清被驚得愣住了。


    包穀幾步上前,來到雪清的跟前,曲膝就要跪下,驚得雪清趕緊一抬手托住她。


    雪清叫道:“你這是幹嘛?”


    包穀道:“是我教徒不嚴讓師母受委屈了,包穀請師母責罰。”


    雪清把包穀扶住,她張嘴欲言,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徑直拉著包穀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我剛才去見過老祖宗,他和龍爺在論道,得等等。”


    包穀點了點頭,道:“是。”她想了下,又道:“砍幫要往仙域發展,大軍得全部撤回仙域,不過不急在一時。待接掌那四百支戰艦群的妖修訓練出來再把砍幫的人撤回去也不遲。”


    雪清愕然問道:“你是說把那四百支艦群留在妖域?”


    包穀說道:“砍幫還有六百支艦群可以用,足夠了。若是把這四百支艦群撤走,於砍幫無太大助益,於天狐皇族則大有損傷,所以我覺得還是留下為好。”她頓了下,又道:“此次砍幫打黎王族,算是鑽了仙帝打天狐皇族的空子,包穀不敢獨享成果。”她說話間,起身走到雪清跟前,將一枚內蘊小世界的儲物臂環擱在雪清身旁的桌子上。


    雪清以神念往儲物臂環中一探,驚得朱唇半張,美眸圓瞪。她之前就聽說包穀是把黎王族給踏平了,連城池都給掏空了,可以想像其所獲之豐。如今見到包穀竟給了她整整數十座寶庫。饒是經常收包穀孝敬的雪清也收不下手了,她將儲物臂環往包穀的身邊推了推,道:“太過貴重,我不能收。”


    包穀說道:“戰艦一旦全麵發動是需要仙靈石補充消耗的。我聽說妖域沒有仙靈石流通,難以兌換到仙靈石,師母有這些仙靈石便能保證戰艦群的戰力不受能量消耗的限製。至於那些礦產寶石什麽的,師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礦脈資源,就全當是我的一點孝敬。”她雖為借帝器而來,但給這些東西並不全是因為要借帝器,因此在給東西時半句沒提帝器。


    雪清對包穀說道:“你的家底再厚也扛不住你如此揮霍。”她再次把儲物臂環往包穀的跟前推了推。


    包穀想了想,又看了眼跪在那眼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倆的清瀠,道:“算是清瀠不敬不孝的賠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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