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一劍回過神來,說道:“十年前便聽聞你有可戰地仙之力,原本以為是修仙界誇大之辭,如今看來,這絕非虛言。你在渡劫二階竟有比肩真仙的實力,實在讓人驚嘆。”


    包穀汗顏,說道:“我這實力全靠玄天劍所賜,玄天劍是上界仙兵,我融了這劍、得了它的力量相護才有此戰力。君前輩如今成就真仙之身,和玄天劍一樣受天道法則壓製,他雖沒有被玄天劍壓製得這麽厲害,但本身的力量已是大大消弱,再加上君前輩似乎虛弱得有些出乎常理,所以我才能輕易靠近。”她話到這裏忽然想起五日前清瀠煉的那口鼎被天外飛來的一道雷給劈成了仙器,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頓時驚得美眸圓睜,低道一句:“君前輩這倒黴……”話到一半,覺得這話說出來有點不太合適,咽了回去。


    南山一劍見到包穀的神情便知她可能知道原因,問道:“你可知道原由?”他知道這一界的天道法則會對成就真仙以上的境界的存在有著極大的壓製,但絕不至於壓製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否則哪還有昔年玄天前輩、妖域妖皇以及今日妖域那位活動的份。要知道他們來自上界,修行境界比真仙高出不知道多少,受到的壓製絕對會更狠。


    包穀說道:“五日前,清瀠在後院中煉鼎,她原本是煉的半步仙器的法寶,結果被天外飛來一道雷劈成了仙鼎。清瀠當時非常指憤地指著南邊,說那邊有人在渡成仙劫,且渡成功了。今日我見君前輩這情況,想必是他在渡劫成仙成功時恰好這鼎煉成,卻不知為何被這鼎奪了他的一些造化。”


    玉宓聽得糊裏糊塗,問:“奪了什麽造化?成仙的造化?君前輩不是已經成就真仙之身了麽?”


    包穀解釋道:“眾所周知,天劫雖為劫數卻會留下一道生機,這最後一道天劫則是那縷生機所在。君前輩最後的那一道天劫劈在了神金寶鼎上讓神金寶鼎成了神金仙鼎,他則失去了天動帶來的那強大的生機補充。若他是在上界有仙氣補充,慢慢修養築固倒也無妨。但在這一界即沒仙氣補充又有天道法則壓製,便再難支撐得住,唯有封住自身減少消耗。”她的話音緩了緩,說:“隻是我有一事不明,雖說這一界又不容於仙存在,但天無絕人之路,想必君前輩在渡劫成功時天道法則必有異相,應該是短暫地撕出一條通往上界的通道,那通道雖不穩固,卻足夠君前輩離開這一界尋得一條生路吧?他為何不在那時飛升離開,卻留了下來?”


    南山一劍嘆道:“君兄是想等我成仙後再與我一起飛升。包穀,君兄這狀況如今可有辦法?”


    包穀說道:“辦法不是沒有,隻是……需要時間,而君前輩卻不知道能撐多久。”


    南山一劍示意包穀明說。


    包穀說道:“若是再有人渡劫成功,飛升時,帶上君前輩,一起去到上界,君前輩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自然恢復。”她看向南山一劍,問:“南山前輩何時能渡升仙劫?”


    南山一劍搖頭道:“我雖在大乘期,卻一直不得其悟,無法邁出那一步,若是忽然明悟或許就在明日,若是無所悟此生止步於此也難說。可還有別的法子?”


    包穀說道:“從破界域門去往上界,不過,目前破界域門建造進度非常緩慢,建域門的五行仙石絕大部分還是原石,以現在的建造進度,兩天時間才能切出一塊石台,刻上符籙則至少需要十天,而建破界域門需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五行仙石石台。即便往後建造速度會有所增快,各方麵同時進行,那至少也得一兩千年時間,君前輩這情況恐怕是等不得。若是君前輩不怕被送到上界妖族地界,我能想辦法讓他借道妖域的破界域門。”


    南山一劍沉吟不語。第一個法子遠水難救近火,第二個法子則太危險。以君野現在的狀態去到上界妖族地界,那和把一個鍊氣期修仙者扔到現在的妖域去有什麽區別?


    包穀以神念勾連玄天書庫,從中取出一卷玉卷遞給南山一劍,說:“這是大封印陣,尋一處風水極佳的葬仙地把君前輩封印進去,以葬仙地的風水配合封印大陣能保他等到破界域門建成。”她的話音頓了下,說:“不過我說不好君前輩能撐多久,也難以幫上什麽忙,我聖姨那或許有辦法幫他再拖上一些時日等到大封印陣建成。”


    南山一劍問:“不知妖聖現在可否方便?不知可否會打擾?”他早就聽聞妖聖在仙石宮主持修建破界域門的事,想是不便打擾的,所以才會找到包穀。


    包穀說道:“無妨的,她雖然主持破界域門的事,卻也不算太忙。”要不然哪能隔上一陣子就被曲迤柔拉出去喝個早茶遊玩個山水什麽的。


    南山一劍謝過包穀,便又背上君野趕去仙石宮。


    玉宓起身相送。


    南山一劍道:“留步。仙石宮距此不遠,我自行前去便是。”


    玉宓說道:“一街相隔,沒幾步路,我陪南山半輩過去。”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她原本是想把君野和南山一劍留在府上,可想到清瀠若是知道害她被雷劈的真仙來到府上,不找他倆算帳才怪。雖說有包穀鎮著出不了事,但包穀想把清瀠按住,但絕對又少不了被清瀠劃拉走一大堆靈珍寶藥。她想到前幾天玄天門傳出清瀠幹出拿高階寶藥和以靈藥熬汁做醬烤製出的高階妖獸肉煮麵條的事,就對被清瀠劃拉走的靈珍寶藥感到深深的心疼。


    包穀送玉宓和南山一劍到府門口,剛欲轉身時便見街頭方向有一支數十人的赤金羽衛奔行而來,領頭的是一個元嬰初期滿身寶光的姑娘。那姑娘內著一套精美華貴的靈寶服飾,外披雪白的滾邊毛領鬥篷,整個人裹得毛絨絨的顯得嬌俏華貴可人,隻是這盛夏酷暑時季裹得這般嚴實,倒讓包穀忍俊不禁地泛出笑意。好在容顏不差,肌膚如極品美玉細瓷般細膩,特別是那雙眸子幹淨得仿若清晨朝陽照耀下的一汪清澈晶透的清泉,迎著陽光泛著粼粼波光,充滿了朝氣與陽光,讓人看著心情都能好上許多。


    轉瞬間,那姑娘便領著赤金羽衛來到府門前,在赤金羽軍後麵還拖著一駕大羅赤金打造的大車,車上用捆仙繩捆著一隻麒麟妖獸。那妖獸被捆得跟個粽子似的,不僅四肢被捆上固定在大車上,連嘴都給捆上了,眼睛以上的部位還被一隻黑色的特製封住神念和視線的法寶袋子給套住。


    一行人在府門前停下,那姑娘翻身從所乘的戰車上翻身躍下,抬袖一拂,用袖裏幹坤法寶收了座駕,轉身吩咐一句:“押去戰妖堂。”便笑盈盈地奔到包穀的跟前,喚道:“師傅!怎敢勞煩師傅在府門口親自迎接,徒兒受寵受驚實不敢當。”說話間,小心翼翼地朝府裏一瞅,問:“清瀠師姐不在吧?”


    包穀應了句:“不在,找你玉師兄玩去了。”轉身朝府裏走去,問:“沒折損人手吧?”


    包念回跟在包穀身後,應道:“事先布了法陣,將它誘進去困住生擒的,沒費什麽事。”她頓了頓,說:“徒兒順便查過,這冰麒麟原本一直在雪域一帶活動,是有一群修仙者深入雪域獵妖給招惹了出來。這冰麒麟被激怒後,一路追殺那群修仙者到了人族地界,丟了他們的蹤跡後才在當地肆掠傷人的。那群人的底細我也查過,都是些散修。散修入妖域地界獵妖,原本我們管不著,隻是惹出禍事連累到無辜,我便把他們給揪了出來,交給當地的受害者發落了。”


    包穀輕輕點頭,“嗯”了聲。


    包念回說:“聽玉師兄說清瀠師姐煉了口仙鼎送給他?”


    包穀扭頭看向包念回,問:“要不回頭讓她也幫你煉一口鼎?”


    包念回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忙不迭地搖頭,說:“可別!我隻求她別沒事就把我罩進她那鼎裏跟玩耗子似的就謝天謝地了。”


    包穀淡笑道:“沒事就被清瀠罩裏煉天鼎裏煉一煉,被老茶樹揪進虛空裏磨礪磨礪,別人想要都沒這待遇。”


    包念回斜睨一眼包穀,說:“我回房了。”縮著身子就要開溜。


    包穀喚道:“回來!”


    剛溜出去幾步遠的包念回又乖乖地回到包穀的跟前,垂頭喪氣地低著腦袋立好,問:“師傅有何吩咐?”


    包穀問:“穿這麽厚,你不嫌熱,不怕別人看著你都覺得熱麽?”


    包念回“呃”了聲,說:“這不是剛才雪域回來嘛!”趕緊把身上的鬥篷解下來,收進儲物法寶中,說:“那沒事了我就告辭了。”抱拳行了一禮便又想開溜。


    包穀說:“少令主大人,你出門以後,下麵逞上來的玉卷冊子我讓人搬進了你的東殿,歇會兒就去把玉卷和冊子看了。已有三個月沒有召開過殿議,事情壓了不少,你在這幾日裏挑個時間安排下殿議把該料理的事都料理了,積壓太久影響砍幫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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