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想到玄天宗會走到這一天,她和師公會處在這樣的對立麵。


    包穀什麽都不想再說,也無力再說什麽,她隻說了句:“我們走!”撤了劍域,朝不遠處的傳送域門方向走去。


    懷裏抱著鼎的清瀠急急忙忙地趕來,叫道:“師傅,等等我!”她落在包穀的身邊急叫道:“院子裏的靈珍寶藥都不要了麽?他們欺負你,你還把靈珍寶藥留給他們,你傻啊!留給我啊!我幫你收了!”她翻了翻鼎,說:“你看,都空了!”她急切地說完,才看到包穀的樣子似乎很不好,問:“怎麽了?哎呀,別難受嘛,要不我幫你出氣把他們全燉了!你看你那師公啃了那麽多靈珍寶藥養得那麽好,比你的肉還要香,又不像你融是融過玄天劍的聞著香卻不能吃,我饞他好久了,看在他是你師公的份上我不好意思啃他,現在你們翻臉了,我是不是可以啃了?”


    包穀強行定了定神,將心頭的情緒壓下去,她低低地道了聲:“清瀠別鬧。”


    玉劍鳴看出包穀的狀態格外不好,他幾步上前,說:“小師叔,靈雲峰是我們辛苦經營幾百年的基業,我想帶走,把清瀠師妹借給我幫點忙,行否?”


    包穀點頭,道:“清瀠,聽你劍鳴師兄的話。”


    清瀠斜眼瞥向玉劍鳴,剛想說:“憑什麽要我聽你的”,就聽到玉劍鳴說:“我想搬家,院子裏的靈珍寶藥也要搬走,還請師妹出手相助。”她的眼睛頓時一亮,說:“好呀!其實我覺得單獨搬靈珍寶藥多麻煩呀,我用鼎用你把靈雲峰一兜,整個扛走就行了。”


    玉劍鳴說道:“有護山大陣,不太好動,而且我還有許多弟子在靈雲峰上,我怕驚到他們。搬遷的事,還是妥當為上。若是師妹肯幫忙,回頭師兄再給你當廚子煮好吃的。”


    清瀠樂得直點頭,笑眯了眼。


    玉劍鳴將靈石注入玄天廣場的傳送域門,刻下去往幽影城的坐標,讓要離開玄天宗的弟子先從傳送法陣去幽影城落腳。


    修仙者家當幾乎都是隨身帶的,再有就是各自種植在藥園、藥圃裏的靈藥。有些弟子出於警惕,怕出變故,連靈藥都不要了,直接踏上傳送域門走了。還有一些弟子向自家師傅請示過後,回到居住的院子匆匆收拾過貴重的家當便離開了。


    花笙、豐夢龍等人將要走的弟子組織安排起來,他們峰下的基業都是自己辛苦打拚建立的,託了玉劍鳴讓清瀠幫他們將整座山一起搬走,不想留下來平白便宜了宗主弟子那些人。


    清瀠在又得了個廚藝頗好的廚子師兄後,特別開心,說要搬哪座山,將鼎往山頂上一扔一罩,那鼎化作比山還要大的,釋放出強大的力量將整座山峰都罩住直接把整座山收進鼎中。


    玄天宗有青州大陣相護,整座山被挪動自然引發了青州大陣的防禦力量。


    煉天鼎卻強行破開青州大陣的防禦禁錮將其撕開一道口子,一座山頭接一座山頭地收走,一口氣連收二十六座山頭,連氣都不喘一下。防禦力量全開的青州大陣都沒能令其有絲毫緩滯。


    玄天宗不少人被這陣仗直接嚇癱。


    許多人瞠目結舌活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清瀠,那眼神充滿了仰視!搬山移海啊,扛著青州大陣絲毫不受阻。


    包穀之前的一劍之威就已經讓他們看到包穀的實力,再加一個更加恐怖的清瀠,如今他們再想起包穀之前問宗主有什麽好值得她算計的,如今在這種絕對的實力麵前,隻覺得人家是真的沒什麽好值得算計宗主的啊!再加上包穀說她是玄天宗正統傳承的話,那些不明底細的人見到宗主居然沒有見駁,心裏也明白得差不多了,那自然是再無猶豫地跟著自家峰主、師傅一起走啊!不走?以前有師傅在都要受宗主弟子的氣,師傅一走,那還不隻有當受氣包成天穿小鞋的份?


    越來越多的弟子踏上傳送域門,走的人多得那叫一個絡繹不絕。


    紫天君的臉色鐵青。


    宗主弟子有心想阻攔,可看到立在傳送域門前的清瀠、包穀、玉宓就什麽底氣都沒有了,一個個去看紫天君的反應,見到紫天君的臉色,不敢再吱一聲。之前出言的那幾個悔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們看見要跟著包穀走的人挺多,才以叛徒的名頭以及宗門規矩說事,結果結結實實地被包穀抽了一記耳光,徹底決裂,弄得一下子走了二十六峰。不過回頭一想,玄天宗有一百零九峰,走的這些都是不聽話的那些跟靈雲峰交情好、且人數最少的峰脈!不過,失算了,失算了,對方居然有這麽恐怖強大的存在,連山峰都能收走。想到這些峰脈的寶庫和資源,那心痛得像流血一樣,偏卻不敢吱聲。


    宗主弟子的心思百樣,心思深的不吱聲、神色不顯,坐看事態發展。心思淺的,那什麽都掛在了臉上。


    包穀擔心宗主弟子再出刁難,所以沒有立即離開,留下來坐鎮。她立在傳送域門前,看著一個個弟子踏進傳送域門,又看向那比試到一半便中止的年比大考,又再回頭看向立在遠處的紫天君,她抬眼看向這玄天宗綿連起伏的山峰,想到玄天宗從雲城遷到兩界山,從兩界山避遁超大儲物袋中的玄天山脈,又從玄天山脈打算往荒古山脈遷卻沒遷成,幾番周折,才在這落腳紮根,原以為有砍幫庇護、有青州大陣,總算可以立穩腳根、振興宗門,卻沒料,竟因內訌分裂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而她,竟是罪魁禍首之一!


    慌亂、無助、迷茫、委屈盡皆在心頭打轉。她越想越難受,鼻頭直泛酸,淚水在眼眶裏翻湧,幾番強忍仍憋不回去。


    玉宓見到包穀難受得厲害,走到包穀的身邊,低聲喚道:“包穀。”


    包穀聽到玉宓的聲音,那滿腹的委屈蜂湧而出,再也控製不住,她轉身一把揪住玉宓的衣襟,把臉埋在玉宓的懷裏,那淚水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且越來越洶湧。包穀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嗚”地一聲悲鳴,然後痛哭出聲。


    堂堂砍刀令主,一劍劈碎裝備有聖器的百丈戰艦的人,卻在破界域門前揪住自家師姐的衣服哭得渾身顫抖猶如一個充滿了委屈和傷心的孩子。


    玉宓抱緊包穀,輕輕拍著她的背。她聽到包穀的哭聲,心疼,卻又大鬆口氣。能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裏發酵強。


    第四百二十二章 關注點不一樣啊


    紫雲姝氣得眼睛都紅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她一踱腳,邁進傳送域門,連頭都沒回就走了。


    不到一刻鍾,妖聖趕了過來。她見到包穀立在傳送域門前眼紅、鼻子紅的,似乎是哭過,又朝紫天君看去,再掃視一圈周圍,不禁皺了皺眉頭,問:“好端端的怎麽了?”


    玉宓輕輕搖了搖頭,沉沉地嘆了口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玉劍鳴又氣又好笑地說道:“宗主和宗主弟子們認定我們圖謀宗主之位,要清理門戶。”


    妖聖的視線落在紫天君麵前的那堆成山丘的身份令牌,又將視線落在這滿地殘碎已經夾雜著的屍體零碎上,再看看圍聚在紫天君身旁的那些宗主弟子,低嘆一聲,替包穀拭了沒幹的淚漬說道:“有什麽好傷心的?不過是人各有誌和人的私心作祟罷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一心為著宗門,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有那勇氣和實力出去闖出去拚。包穀,每個人看重的東西不一樣,你不能也沒有辦法去要求他們和你一樣。”


    包穀的心裏難受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妖聖又說道:“這樣的事在修仙界、在人族中每天都在發生,不同的是以前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今天落在了你身上,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要去怨恨或為此感到傷心,沒必要,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對或錯,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自有他們自己承擔後果。”


    包穀叫道:“那是師公,這是玄天宗!”


    妖聖說道:“可是你們已經不再是一路人,玄天宗也不再是你的棲身之所,你為何要讓自己為一些與你不是一路人所羈絆?這是玄天宗,這裏值得你留戀和珍惜的已經隨你一起離開,你還有何不滿?”


    包穀一頓,她的心裏忽然好受許多,輕鬆許多。


    妖聖嘆道:“包穀,每個人追求、選擇的路不一樣,若能夠聚在一起有共同追求目標的,那便是一份非常難得的緣份,但緣聚緣散,不是我們能夠強求的,明白麽?修仙,修心,修道,今日你所麵臨的隻是這條路上的一點小波折,是你生命中的一點小波折而已。”


    包穀點頭“嗯”了聲,說:“我明白了,謝謝聖姨。”


    妖聖嘆了句:“他終是你的師公。”說罷,轉身上前幾步,來到紫天君的身旁,略微欠了欠身,說道:“紫宗主,一直以來,在下承蒙宗主照拂,不勝感激。現今砍幫籌備破界域門,在下實乃分身乏術,加之包穀為我弟子,她鬧出此事,在下無顏再留在玄天宗,特向宗主請辭。”說完,取出客卿長老的身份腰牌雙手奉到紫天君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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