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在星空中看不到絲毫出路生機時都沒有這麽絕望,那時候她想著隻要自己活著就還有希望。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這麽辛苦打拚努力地去掙這份基業到底是為什麽!


    她振興了玄天宗、她建下破界域門打通去往上界的路又有什麽用!


    同門相殘,親友師長反目成仇!


    清瀠從來沒有見過包穀這麽傷心的模樣,這樣子比她們在星空中飄蕩她提到玉宓時還要傷心,看得她都有點想跟著哭。


    好一會兒,包穀沉沉地深吸口氣,強行穩住情緒。她緩緩起身,一步一步緩步走出雲海密林,又再以極快的速度繞過以配備有聖器的百艘戰艦動用聖器布下的封域,步下輕點,一步十數裏,幾步便出現在玄天廣場上。


    玄天廣場上的數萬名弟子全都被這陣仗嚇懵了。


    觀戰台上被艦陣鎖定封得嚴嚴實實的,好幾件以戰艦為動力、全麵蓄勢待發的聖器對準觀戰台。觀戰台上的人連絲毫反抗都沒有,就被捆了,包括她師姐玉宓。


    包穀一出現,戰艦、聖器便全都對準她,將她鎖定。


    一個充滿警告的聲音叫道:“包穀,師父說了,放棄抵抗、主動投降者從輕發落。若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又一個囂張的聲音從戰艦上傳來,叫道:“包穀,你不是號稱得了玄天祖師爺的親傳戰力逆天麽?不是號稱砍刀令主能以一己之力滅掉一個勢力麽?你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閉嘴!”紫天君的怒喝聲響起!緊跟著,一身紫袍的紫天君從天而降,落在觀戰台前,威風凜凜地立在那。


    包穀抬眼看向紫天君,說:“師公,幾日前,我們還說不忘本心,不忘初衷。”


    紫天君目光凜然地盯著包穀,沉聲問道:“那你的本心、你的初衷就是要將你的師公逐出宗門麽?翅膀硬了,能飛了就連師公都容不下了麽?”


    紫雲姝跺腳叫道:“爹!這些都是我的意思!修仙是為了成仙,難道你就為了當這宗主連成仙都不顧了?”


    紫天君怒視一眼紫天君,凜聲道:“你閉嘴,我回頭再和你算帳。”


    紫雲姝氣得真想探出爪子給他爹撓幾下。


    包穀目不轉睛地看著紫天君,目光淒迷而蒼涼。忽然之間,她覺得不是她師公老了,而是她老了!滿心蕭瑟,宛若置身深秋時節,從內到外都透出蕭蕭瑟瑟的冷意。


    玉宓見到包穀那眼神,滿目蒼涼離索,不由得眼睛一酸。她知道包穀是個死心眼,在感情上更是個愛鑽牛角尖的。她喚了聲:“包穀”,叫道:“你別往心裏去,師公隻是對我們有些不滿,是我們行事太過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我們怎麽樣,隻是警告我們一番罷了。”


    包穀看著玉宓,無助地問道:“師姐,我該怎麽辦?擺在我麵前的是同門相殘啊,我該怎麽辦?拔劍相向嗎?一劍滅了他和他座下的那些弟子嗎?那是師公啊!轉身離去麽?玄天宗的基業怎麽辦?”她哭叫道:“你說,為了利益,道侶反目、師徒成仇、兄弟至親生死相向,我礙著誰的利益了?我隻不過是想讓玄天宗壯大起來,隻是想保住玄天宗讓玄天祖師爺在這一界有份傳承!”她看向紫天君,叫道:“我走還不行嗎?我滾出玄天宗還不行麽?”她痛心地閉上眼,說道:“師公,你放了師姐,你放了他們,我走,我帶著他們離開,從此決不再踏進玄天宗半步,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麽?”


    玉劍鳴震驚地叫道:“小師叔!”


    包穀閉著眼,搖頭,心緒全亂,叫道:“不走還能怎麽樣?殺了他們麽?”


    有紫天君座下的弟子難以自抑地露出喜色。


    一名弟子叫道:“你要走可以,不準帶走玄天宗的一切,玄天書庫、護山大陣、玄天劍都要留下。”


    玉劍鳴氣叫道:“你他媽的王八蛋做你的春秋白日大夢!”


    一名弟子叫道:“包穀,你圖謀不軌意圖廢掉宗主,玄天宗收回賜給你的一切又什麽不對?大家說是不是?”說話間,祭出寶劍,提著劍就朝玉宓走去。他剛要把劍往玉宓的脖子上一架,忽然紫天君大袖一拂,淩空一股強悍的力量朝他抽來,直接將他拍飛出去。他弟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連打好幾個滾才穩住身形,抬起頭看向紫天君叫道:“師父!”


    又有一名宗主弟子站出來,說道:“師公,你別聽包穀的,玉宓、玉劍鳴他們在我們手上,包穀這是投鼠忌器,要不然,哼,她早就出手了。”


    紫雲姝看著紫天君,叫道:“爹,包穀是什麽樣的人您不清楚?您看再看你座下的弟子都是些什麽東西?”她大聲叫道:“好,今天女兒就問您一句,就算包穀於心不忍,願意交出一切,就算包穀把玄天劍、玄天書庫、護山大陣都交出來,祖師婆婆那您要怎麽交待?”她“嗬”地一笑,問:“我們都走了,您怎麽辦?指望您身邊的這群隻會挑撥離間的掌門弟子挑起玄天宗的基業和將來麽?爹,您看看您身邊圍的都是些什麽人,您再看看你綁的都是些什麽人!陳師伯隱退不出,風師伯不再說話,豐夢龍、玉宓、文子軒這些二代弟子早就習慣了沉默,包穀這傻孩子的心都被你涼透了!爹,您洞玄期的實力帶著一幹化神期的弟子能在修仙界立足麽?留下玄天劍,玄天劍在竹海禁地立了多少萬年,誰拔出來過!如果不是包穀把劍拔了出來,玄天門現在還在麽?早就被太陰門那不入流的小修仙門派給擠死了!您老現在作威作福習慣了,位高權重,一群弟子對你阿迎奉承,他們要的是什麽?玄天宗少宗的位置!玉宓可以把這位置讓出來,我們可以馬上拍拍屁股就走,反正我和阿聖都是妖修,我們投奔妖域,現成的破界域門飛升,包穀,如果不是為了玉宓根本不必破域回來,留在更容易修仙、有現成破界域門有上界戰王府傳承的蠻荒界不好麽?玉宓,從來就不耐煩處理這些破事,要不是為了你和包穀,她拍拍屁股就走人,外麵天大地大何其瀟灑,還不用把出生入死打拚得來的東西養一群白眼狼在這裏受這份委屈!結果,您就是這麽對大家的!”她失望至極地搖了搖頭,對包穀說:“你還愣著幹什麽?自己動手救人,咱們走!”


    包穀在紫雲姝的那一吼之中回過神來,她的心中一醒,隨即反應過來,抬手一拘,一股能量波動卷出,原本被捆在觀戰台上的眾人瞬間被她拘到跟前,她曲指卷出一片劍意將綁在他們身上的捆仙索全部絞碎。


    紫天君一醒,喚了聲:“姝兒!”


    忽起的變故令一眾掌門弟子盡皆變色,有人大叫一聲:“不好!”


    又有人大聲下令:“快,快用戰艦轟他們!”


    紫天君一掌把那喊用戰艦轟人的弟子拍翻出去,大叫一聲:“都不準動!”他叫道:“姝兒——”


    戰艦上有宗主弟子直接操控戰艦動用聖器朝著包穀他們所在的地方轟了過去。


    紫天君瞧見這動靜,怒不可遏,大吼:“放肆!不可——”


    包穀見到戰艦上的聖器力量轟來,一把祭出玄天劍對著那轟來的聖器轟擊就劈了過去,同時釋放周身力量形成一片劍域將玄天廣場罩得嚴嚴實實,否則,這一擊轟在玄天廣場上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得遭難!


    紫雲姝、玉宓、玉劍鳴等一幹弟子見狀盡皆大怒!他們已經決定離開,這還要動用戰艦轟殺,連周圍的低階弟子的死活都不顧!情況來得太突然,他們盛怒之中也隻來得及先護玄天廣場上的眾弟子,待他們剛動時,便發現一股更為強大浩蕩的力量已經護下了玄天廣場,同時廣場上方那動用聖器轟擊的戰艦被一股強大的劍意以摧枯拉朽之勢撕碎——偌大一艘百丈戰艦在頃刻間化成片片碎屑紛紛揚揚地灑下,上麵的聖器更被轟成了齏粉——


    至於百丈戰艦上的那些人,則化部被轟得粉身碎骨……


    這動靜,令玄天廣場上的人全都驚懵了。


    這一劍之威,還是人麽?


    玉宓、紫雲姝倒是很快回過神來。她們親眼見過荒古山脈被打崩,玄天劍一劍劈碎一把聖器一艘普通的百丈戰艦真算不得什麽!


    可除了玉宓、紫雲姝幾人,在座的許多弟子沒有見過這陣仗啊,聖器啊,那在他們眼中就是不敗、不可戰勝的存在。


    一瞬間,所有人看向包穀的眼神就像活見鬼似的。


    紫雲姝回過神來,悄然傳音身邊的幾人,道:“我爹就是受到煽動又被我一通亂說麵子上下不來才幹出這糊塗事,咱們嚇嚇他就算了吧?真要走啊?那不正中某些人下懷麽?”


    玉宓說了句:“如你所說,師公所作所為確實讓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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