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對於紫雲姝的擔憂並不放在心上,她說道:“我自認沒做什麽天怒人怨到該招來天譴的事,紫雲雷劫和血劫都挨過了,想必再來什麽雷也就那樣了。”


    就在說話間,又有人趕來。來的是風奕和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兩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一個俊朗犀利,一個沉穩如淵。包穀衝風奕行了一禮,又看向那男子,隻見這人非常熟悉,她想了下,才麵色喜色地行了一禮:“見過陳鈺師伯。”她師傅這一輩中在那場玄天門的大難裏隻剩下一個半,“一個”是指風奕,“半個”則她的師伯陳玨,她入玄天門裏時的代理掌門,叛徒南衣的親傳師傅。玄天門大難,陳玨與敵同歸於盡,魂魄被入蛟龍骸骨中煉成器魂拯救玄天門於危險中,後來從她這裏拿了元嬰果,不知道是鬼修還是由融器一法進入劍修一途。如今見到他這氣質神韻,想必是進入劍修一途,且已有所成。


    包穀向風奕和陳鈺見過禮,沒說上兩句,便又有一名男子急急忙忙地趕來,先是恭敬地向紫天君、陳鈺、風奕、紫雲姝行過禮,又再對著包穀激動地行禮,道:“玉劍鳴見過師叔。”


    包穀問道:“你師傅呢?”


    玉劍鳴應道:“師傅多年來一直在外雲遊,每年正月裏回來,二月去幽影城,餘下的日子都是行蹤飄忽不定。”


    包穀問道:“她還好嗎?”


    玉劍鳴說:“好,也不好。”


    包穀問道:“她現在在哪?”


    玉劍鳴應道:“弟子來時已與師傅聯繫過,她在忘憂城,正在追殺邪魔道人。”


    包穀頓時覺得奇怪,玉劍鳴都能與玉宓聯繫上,她卻聯繫不上?她又取出傳音玉符聯繫玉宓仍沒得到回應。她當即皺起了眉頭。


    玉劍鳴又取出傳音玉符,一塊一塊的傳音玉符往外取,豐夢龍、花笙等一大堆包穀認識的、不認識的紛紛向玉劍鳴打聽包穀是不是回來了,且他們都聚到了靈雲殿。玉劍鳴見到聯繫他的人太多根本應付不過來。他把情況向包穀說了,說:“師叔,許多同門都趕到靈雲殿想打聽您的消息,弟子怎麽回應他們?”


    包穀說道:“我改日再拜訪他們,我想先去見見你師傅。”說完朝紫天君一行看去。


    紫天君幾人見到包穀過了五百多年還是這樣,也不覺奇怪。紫天君發話道:“去吧。”他的話音剛落忽然感覺到身旁不遠處乍然多出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包穀的身邊抱緊包穀的胳膊將他嚇了一跳。他再定睛一看,赫然發現是個十五六歲模樣嬌憨可愛的小丫頭。此刻小丫頭正眼巴巴地看著包穀,問:“那個……你一個人去?我陪你!嗯,我陪你。放心,我不打她。我保證不打她。”


    妖聖剛邁出自家院子就看到剛才還在她丹室裏的魃居然出現在了包穀的身邊,不由得愣了下,那邁出去的步子生生地收住,立在院門口。她家的院子進出就一條道,什麽時候落在她身後的魃趕到她前麵去的,她居然一點都沒覺察到。


    包穀拍拍魃的手,把自己的胳膊從魃的懷裏抽出來,說道:“這是你太玄師祖、玄天門掌門,這位是你太師伯刑堂長老,這位是你太師伯陳鈺,這位是你……師兄玉劍鳴。”


    魃掃了一圈眾人,皺著眉頭問:“你家怎麽這麽多親戚?還都是輩份比我高的,有輩份比我矮的嗎?”


    玉劍鳴咳了聲,說:“那個,這位師妹,我有七個弟子,三十多個徒孫,他們的輩份都比你矮。”


    魃滿意地點點頭,站得直挺挺地看著玉劍鳴,一臉嚴肅地說:“回頭讓他們排成一排每人捧一枚,啊不,五枚起死回生丹來拜見我這個……師叔對吧?”她不太確定他們是不是該叫她師叔,於是扭頭去問包穀。


    紫天君、風奕、陳鈺全都神情莫測地看著魃。他們都是親身經歷過當年那場魃禍的,如今正主兒就在麵前,還是這副模樣,這對視角感官的衝擊來得太大,以至於都傻眼了。


    玉劍鳴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妹著實無語,他說道:“師妹,您是師叔的弟子不缺靈珍寶藥,我……”話沒說完就聽到他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妹義正言辭地打斷她的話:“雖說我不缺,我天天餓肚子沒靈珍寶藥吃!”


    包穀都不想理魃。魃說這話不覺虧心麽?


    玉劍鳴被噎了下,忽然想起她師叔帶回來的這個師妹好像是傳說中的魃吧?是魃嗎?這模樣?他驚疑不定地看著魃,又向他的師叔看去,眼帶詢問。


    此刻的包穀最想的是把魃塞進她的超大儲物袋中!不過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相見不識


    包穀語重心長地說道:“清瀠,起死回生丹這種東西能夠拿得出來的人並不多,且即使有都是用來保命的。”


    魃頓時一臉氣憤地叫道:“騙人,你看師祖的丹藥室裏就有,滿滿的全是——”她話到這裏戛然頓住。因為她想起她師祖丹室裏的藥已經全進了她的兜裏,一枚都沒有剩下。她心虛地看了眼妖聖,趕緊轉移話題,說:“那個,便宜師傅,你不是要去找玉宓嗎?我們走吧。”她怕她便宜師祖這個苦主找她師傅告狀,然後她便宜師傅一怒之下又扣她的口糧。為了她那便宜師祖不告她的黑狀,她還衝便宜師祖討好地笑了笑。她想了下,覺得不放心,又咻地晃到妖聖跟前,說:“便宜師,您煉的丹藥太好了,我不小心多拿了幾顆。那個,我把這個賠給你!”說罷,不由分說,摸出一件她用神金打造的戰甲塞給妖聖,說:“你就不要再怪罪我多拿了你幾顆丹藥的事啊。”星空中無聊嘛,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擔心哪天她又被人用神金鎖住封印起來,於是她在無聊的時候就把這些神金都拿來煉了東西。各種各樣的兵器法寶甚至鍋碗瓢盆她都煉了一大堆。這種留著沒用扔了可惜的東西拿來換靈珍寶藥不要太劃算!


    包穀對魃太了解了。摳門到極點的魃難得這麽大方,再想到魃對口糧的德性,不用想也知道她聖姨這次損失慘重,估計丹室已經被收刮一空,頂多隻剩下丹爐。


    妖聖捧著魃強塞給她的泛著寶光的神金戰甲,被魃嚇得臉色蒼白,又見這神金戰甲的等階高得嚇人、最是適合紫雲姝用,話都說不出來的她隻能默默地接受魃的“好意”,白著素淨的臉輕輕地點了點頭,再看到魃沖她燦然一笑,簡直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好。


    魃心滿意足地回到包穀身邊,笑嗬嗬地看著包穀,一臉乖巧地說:“我沒占便宜師祖便宜,也沒有欺負她。”


    包穀幽幽地瞥了眼魃,說:“一室丹藥就隻值一件戰甲?你做買賣的本事出師了啊。”


    魃頓時不吱聲,她眨了眨眼,又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找玉宓麽?你不是想她想得都快死了,被血劫天雷劈得都快死了還眼巴巴地盯著破界域門想著她嗎?你這會兒不想她了嗎?”


    包穀聽不下去,趕緊甩出傳送陣台一把將魃拽上傳送陣台,抬手刻坐標時才發現沒有坐標,又問玉劍鳴要了坐標。她剛把坐標刻好,正要啟動傳送陣台就聽到“魃”哎呀一聲大叫,然後便是一臉大事不好的樣子叫道:“我把爹爹的鼎丟了。”


    包穀沒反應過來,問:“什麽鼎?”


    魃說:“我爹爹的鼎啊,我給鎮在老巢裏……”她話到這裏,又心虛地眨了眨眼,用血海滋養鼎的事自然不能告訴包穀,跳過這話,說:“然後我就被你騙走了,然後鼎就不見了。”她想到居然有人敢拿她的鼎,氣得直磨牙,咬牙切齒地叫道:“我得去把我爹爹的鼎找回來,讓我知道是誰偷了我爹爹的鼎,我……我……我讓他餓一萬年!”


    包穀暗叫一聲:“好狠!”魃的爹是天帝,天帝的本命法器不是一般人能收走的吧?如果有人收走天帝的本命法器,應該會有消息傳出,想查出來並不難。


    魃說:“便宜師傅,你自己去找玉宓,我去找我爹爹的鼎。”說完便從包穀身邊消失,瞬間跑了個沒影沒蹤。


    包穀估計魃已經跑遠,回頭看向周圍的幾人,問道:“魃的那口鼎誰拿了?”


    紫雲姝說道:“被雪清長公主用萬物真靈鼎收了。”


    包穀:“……”魃的鼎落在誰手上誰倒黴,但若是落在她師母的手上,倒黴的是不是魃就難說了。


    她剛要啟動傳送陣台,又見妖聖的臉色很不好,顯然是被魃嚇著了,便又回到妖聖的身邊說道:“聖姨,清瀠的靈智已開,她其實就是個性子憨直的乖巧孩子。她在被封印的那些年裏餓怕了,所以特別害怕被封印和餓肚子,對口糧特別看重,特別是對能夠抑製她體內死氣不讓她露出獠牙、變醜的靈丹藥寶最沒抗抵力,拿這類丹藥哄她一哄一個準。她應允過的事從不反悔、說到做到,我若是不能保證她不會傷害你,我也不會帶她回來。清瀠的脾氣很好,生氣的時候喜歡自己躲起來,若是氣急了就用那鋒利的爪子往大羅赤金打造上的東西上戳一串窟窿,氣得狠了就用爪子在院牆上到處刻字罵我是壞包穀,氣消了就用爪子把刻的字劃掉抹除,經常弄得院牆坑坑窪窪跟被狗刨過似的。能讓她生氣的事隻有兩樣,一是我不理她,二是我餓著她。清瀠偶爾有點小淘氣,但不壞,她做事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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