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遠遠地說道:“能把妖聖一行陷進去,自然不是太平之地。隻是不知此地如何詭異法?”


    包穀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整條山脈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陣。從空中以神念探到的並非是真實的,是以法陣形成的幻影。如果想從空中出入,必定會遭遇到極大的兇險。”


    司若說:“荒古山脈從哪裏進沒有兇險?我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勸我離開了。”說完,落到包穀的身邊,悄悄傳音說:“你在哪,我就在哪。”


    包穀淡淡地瞥了眼司若,冷哼道:“我去救我的令主夫人,你也去麽?”


    司若愣了下,驚愕地看著包穀,問:“誰是你的令主夫人?”


    包穀輕輕吐出兩個字:“玉宓。”她轉身看向那一百名護衛和工事堂的人,說道:“此山詭異兇險,進山以後你們必須跟好我,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就算是看到有九階聖物在腳底下,就算是看到有仙寶靈珍都不能碰。此行目的隻為救人。如果你們做不到,現在滾還來得及,進山以後,若有違我的令諭敢擅自行動擅作主張者,立斬不赦!我不想因為哪一個人的差池使得一行人都命喪山中。”


    百名護衛和工事堂的人抱拳道:“謹遵令主吩咐。”


    包穀略作猶豫,她又看向司若,問:“你當真要進去?”


    司若正色說道:“去!本皇也想看看這荒古山脈裏到底有什麽。”


    包穀說道:“如果你要同行,希望你能約束好你的人。”


    司若點了點頭。


    包穀下令道:“進山。”她說完便朝山裏走去。她用走的,身後的護衛和工事堂的人也隻能用腳走。


    司若跟在包穀身邊並肩而行。她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什麽異樣。她又看向包穀,覺得包穀挺怪的,明明趕著進去救人,還能慢慢悠悠地朝裏走。紫雲姝她們進山已有一個多月,包穀想趕上她們的腳程就得花不少時間,這慢騰騰的得走到什麽時候?包穀不著急,自然有急不來的道理,司若見包穀不急她就更不著急,像出來踏青似的跟在包穀身邊。“砍刀令主夫人玉宓”幾個字不時在她的腦海中浮現,紮得她心頭難受。這怎麽就名花有主了呢?


    荒古山脈被參天古樹封得嚴嚴實實,林子裏非常cháo濕,雲霧終年不散。苔蘚、腐敗的落葉、枯枝堆積得厚厚的,有護衛一腳踩下去,把腳脖子都沒了進去。綠色的植被把地麵封得嚴嚴實實,如果不用神念探去,根本不知道綠色植被下麵是坑還是平地。


    這一百多人,修行最差的都在化神期,其中更有將近二十個洞玄期修仙者,僅這份氣勢就十分懾人。


    林中的妖獸感覺到他們的氣息,蟄伏於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因為包穀進山前曾有言在先,一行人哪怕看到有外界罕見的妖獸也不敢擅自離隊去捕捉,老老實實地跟在包穀身後行走。對這些習慣飛行和走傳送法陣的修仙者來說,一個時辰才翻過一座山頭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勁,包穀居然領著他們在往來時的方向走,甚至有護衛發現自己又回到自己剛才走過的地方。


    司若的侍衛把包穀在走回頭路的情況悄悄地向司若稟報。司若想了想,小聲問包穀:“是不是在走回頭路?”


    包穀說道:“沒有。”她傳音說道:“都小心點!所有人跟緊,一個緊跟著另一個,人與人之間不能超過一尺距離。”


    司若突然大叫一聲:“什麽情況?”在她的正前方出現在一行人,領頭的那行人,一個是包穀,一個是她,身後跟著她倆的護衛和隨從。她以神念探去,對方活生生站在那。她一把抓住包穀的手,問:“我見鬼了?”


    包穀的神情陡然轉為淩厲,冷聲叱道:“誰擅自行動發動了陣勢?”


    一名護衛見勢不對,大喝一聲:“保護陛下!”嘩啦一群人瞬間衝到司若的前麵一字排開把司若護得嚴嚴實實。


    包穀的臉色頓時化作一片冰寒,殺氣騰騰。


    司若的侍衛一動,原本寧靜祥和的林子突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生機勃勃靈氣充裕的山林變成一片漆黑的虛無。這些圍在司若前麵的護衛全部都埋在了黑暗裏,誰都看不見誰,連神念都探不進去。


    包穀在司若護衛動的那一瞬間就把司若的手握住了。她閉著眼睛,拉著司若,憑著記憶中看到的方位往前走。


    司若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什麽情況?”


    包穀沒理。她繼續踩著陣位往前走。


    司若回握住她的手,逐漸用力。


    下一瞬間,包穀便被司若抱住。


    包穀凝神靜氣,將舌尖抵在齒間用力一咬,舌尖的疼痛令她的靈台一片清明。那被司若緊抱著的感覺瞬間消失,倒是手上拽住的人逐漸變重。


    大概走了一柱香時間。


    她倆的麵前突然亮了起來,林中的一切又出現在眼前。


    她倆的隨行慌張地跟在後麵。


    司若緊抿住唇,一語不發。她麵色陰沉地扭頭,正要朝身後望去便聽到包穀說:“別回頭。遇到任何人都不要理,我們的人沒有跟來。”


    我們的人沒有跟來?那她倆的身後是什麽人?司若下意識地就想把這些鬼東西轟飛。可她知道她們這是陷在陣法中,不能輕舉妄動。突然,又有一道身影出現在她的右側,一把握住她的手。司若身上的汗毛頓時都豎了起來。一左一右兩個包穀,真真切切地包穀,都牽著她的手。神情、模樣、氣息,一模一樣,就連手上的溫度都一樣。


    司若咬牙叫道:“包穀,你看到我身邊多出來的人了麽?”


    包穀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步子,冷聲道:“玩夠了沒有?”


    司若右手邊的包穀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響起:“右邊走!”


    包穀突然將司若的手鬆開,玄天劍出現在她的掌中,一股磅薄的劍氣瀰漫開來,她揮劍淩空一斬!


    一劍斬出,將空氣都斬出一道裂fèng,伴隨著一聲碎裂聲響,一聲悽厲、尖銳的聲音響起,空氣為之一盪。一盞宛若琉璃般的燈從虛空中跌落出來落在地上碎在地上。那站在司若右手邊握住司若手的包穀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了。原本瀰漫在林中的白霧也變得淡了許多,使得視線都開闊起來。


    包穀邁步就朝來時的路飛快奔去。她一步七八丈遠,兩三步便回到剛才陷入陣法的地方。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個砍幫護衛。


    還有一些驚魂未定渾身戒備地打量著四周,像防賊一樣防著身邊的人。


    四五丈外的林子裏,一個穿著鉞國侍衛服飾的青年男子捏著一株外界極為罕見的七階靈藥一臉驚愕地看著包穀他們。


    司若緊跟在包穀身邊趕回來,她朝那躺在地上的砍幫護衛探去,隻見他們氣息已絕、神魂盡皆消失,就連元嬰都不見了。她問道:“怎麽回事?”


    包穀目光冰冷地看向立在遠處那手握七階靈藥的青年男子,她又冷眼看向司若,冷聲道:“女皇陛下,你回吧,別再跟著我。你再帶著人跟著我走下去,我怕我帶的這點人不夠死。”


    司若也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那青年,臉色鐵青。


    那青年見到司若的臉色極不好看,他來到司若跟前,硬著頭皮說:“皇姐,我……我……這是煉還魂丹的主藥,好不容易才遇到……”


    司若凜冽宛若利刃般的目光剜在那青年的身上,她氣得渾身顫抖,抬腿踹在那青年的身上。


    那青年倒飛出去,背部撞在一株百年大樹上,大樹被應身而斷,他則趴地地,身子一震“噗”地一聲噴出口鮮血,他手裏握著那株七階靈糙,伏地而跪,又“噗”地一聲噴出口鮮血。


    司若沉聲道:“滾過來。”


    那青年站起來,又摔倒地上,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他站不起來,隻能爬回司若的身邊,跪下司若腳下。


    司若淩厲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說:“有什麽遺言?”


    那青年的眼睛都紅了,他張了張嘴,淚珠子在眼眶裏打了一圈滾,說:“沒……沒……沒有……”他把手裏那株帶血的七階靈藥遞給司若,說:“請皇姐帶給我阿娘,別……別說我……我是為擅離採藥被……”


    司若取出一個玉盒把青年手裏的藥裝起來,又扔回給了司言。她看向包穀,說:“包穀,他的事我替他擔了。”說完,手一轉,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她的掌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捅進了自己的小腹中。匕首從小腹捅進去,從後背出來,她體內的鮮血的精氣直往匕首裏湧。急速流失的精血使得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一把將匕首抽出,整個人都立足不穩直往地上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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