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怒氣騰騰地來到包穀跟前,沉聲怒道:“蒼都府衙門,聽說過沒有?”


    玉宓幽幽地朝來人瞥了眼,說:“這事是我們和驍騎將軍府的私怨,你區區一個府尹插進手來,就不怕自身難保?”


    蒼都府尹怒聲道:“老夫作為蒼都府尹專司維持蒼都治安,爾等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狂張行兇,犯我鉞國法紀,還敢大放厥詞,還不束手就擒!”


    紫雲姝脆生生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擒你個大頭鬼,你們鉞國的人行兇作惡的時候你在哪?驍騎將軍府的人一路追殺我們到城外都不見你們冒個頭,這會兒出來扯鉞國法紀,扯你媽的個蛋!”


    包穀幽冷的目光睨蒼都府尹,清冷的聲音在空中傳開:“鉞國的法紀算是讓人大開眼界了。這是私怨,你若是想強出頭盡管過來,你看我會不會把你蒼都府衙門夷為平地。今天這事,誰插手、誰出頭,我滅誰。”


    “砍刀令主好大的威風!”隨著一個聲音幽幽惻惻的聲音響起,一支將近萬人的大軍鋪天蓋地地從城防衛方向奔來。整整齊齊的元嬰期修仙者在空中整齊列成軍陣擺開,呈包圍之勢將砍幫圍在驍騎將軍府外。


    驍騎將軍府中傳出徐傑的大呼聲:“舅舅救我!”


    包穀扭頭看去,隻見領頭的是一個身穿金甲實力在洞玄初期的修仙者。


    那金甲將軍年約三十多歲,麵若冠玉。他冷聲道:“城防衛拱衛京師重地,但凡敢在京師重地聚兵滋事者,格殺勿論!”如劍芒般的目光冷冷地睨著包穀,冷聲道:“砍刀令主,這裏是蒼都城,鉞國皇城可不是望仙宗那種末流之地。”


    包穀對於他們的出現毫不意外。在修仙界動到宗門勢力的人從來都是惹到一個拉出來一大撂。這就像驍騎將軍府惹到紫雲姝和妖聖不也把她和砍幫招惹出來了麽?驍騎將軍府在自己地界上,能沒幾家姻親盟友?


    紫雲姝看到強援到來,也不說話了,埋頭用力地引雷轟法陣。


    那本就出現裂痕的法陣眼看就要難以支撐,嚇得徐傑在府裏嗷地大喊:“舅舅救我,護府法陣要破了!”


    妖聖看到這陣仗,不願給包穀和砍幫招禍,悄悄給包穀傳音:“找個台階下,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包穀傳音回道:“這事不能這麽算,否則以後誰若是想涅槃丹都來擄你倆,你倆還要不要出門了?”


    金甲將軍冷聲喝道:“還不住手!”


    紫雲姝嚇得爪子一哆嗦,直接從雲城中引了一道從天而降的長雷轟在護府法陣上。那道雷電劃破長空,宛若一條張牙舞爪從天俯衝而下的蛟龍,那耀眼的光芒刺得人下意識地閉上眼。在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中,驍騎將軍府那瀕臨崩潰的法陣再難支持,在雷海碎散開來。


    護府法陣一破,雷海頓時將驍騎將軍府的前院淹沒。


    雷海下,不少身影飛奔,更有十幾道慘叫聲響起。


    等雷勁過後,地上丟下三十多具焦黑的屍體。


    紫雲姝斜眼睨著那金甲將軍,氣叫道:“我叫你凶我,嚇得我手一抖出手都沒輕重了。”


    金甲將軍拔出手裏的長劍,大喝一聲:“殺!”劍指包穀和紫雲姝,他舉劍就朝包穀殺了過去。


    玉宓祭出南明離火劍遁入遁空中。


    那金甲將軍即將撲到包穀跟前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旁有異動,他揚劍一擋,正好抵住破開虛空揮劍朝她劈來的玉宓的劍勢。兩劍相碰,玉宓身上卻陡然爆發出炙熱無比的火焰,將方圓三丈內都化作一片火海。玉宓手執南明離火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那金甲將軍殺去。


    金甲將軍渾身盪出一股金色罡氣隔絕玉宓釋放的南明離火,輪劍朝著玉宓殺去。他的修行境界比玉宓整整高出一大境界,走的又是剛猛悍勇的路子,那劍勢又強又猛,每一劍劈下都似要把山嶽削成兩半,但每一擊落在玉宓身上的力量都被玉宓轉引釋放到空氣中。那強大的力量令空氣都生出波紋來。


    這金甲將軍是金靈根修仙者,玉宓作為火靈根修仙者,在五行上正好克製他。他的修為比玉宓高,玉宓掌控的功法極多,手段百出,鬥戰經驗更是無數次從生死之地磨出來的,玉宓的攻勢破不了他的金氣防禦,但他也奈何不了玉宓,一時間拚了個難分上下。


    驍騎將軍府裏則是一片悽慘景相。


    紫雲姝在雙方一交手就撲進了驍騎將軍府大開殺戒。她修行的又是從雪清寶鼎中悟以的真龍寶術,如今已渡三劫,論軀體強悍不輸煉體者,再加上那強大的真龍寶術,便是拚上洞玄期修仙者她也不弱,否則當初老賢王也不會親自出手逮她。如今撲進驍騎將軍府如入無人之境,在沒有洞玄期修仙者坐鎮的驍騎將軍府,沒有誰能擋得住她一擊。那蛟龍爪子淩空一撓,從虛空中顯化出來,利爪帶著雷力撓在人身上,撓中誰誰死,半點含糊都沒有。


    砍幫兩千護衛對上一萬城防軍,人均實力相當,數量相差懸殊,一對上便出現死傷。


    王鼎以傳音玉符告訴包穀:“令主,砍幫分堂被蒼都城護城軍圍困,大軍出不去,無法馳援。”


    包穀收了傳音玉符,冰冷的聲音在蒼都城上空響起:“既然蒼都城要打,我奉陪!所有與此事無關事火速撤出蒼都城,負責生死自負!”她的聲音一低,又說:“師姐,小師叔,你們撤!砍幫所有人都撤!”她看到玉宓與那金甲將軍戰成一團抽不開身,祭出玄天劍就朝那金甲將軍殺了過去。她叫道:“師姐,你走,一柱香時間後我會把這裏封成絕域。”說話間步子一邁,生生地衝到玉宓前方堵在那金甲將軍跟前,直接將手裏的劍對著那金甲將軍的額間刺去,也不管那金甲將軍的劍會不會刺中她的胸口要害。她是煉體修仙者,體魄強大,與鍊氣期修仙者以傷換傷,額頭換胸口,怎麽算都是金甲將軍虧。


    那金甲將軍豈敢和煉體者近戰硬拚,當即步下一滑,飛速避開。


    砍幫分堂堂主聽到包穀的話,立即召集陪下集合突圍。


    紫雲姝見人殺得差不多,也不耽擱,扭頭就衝到砍幫護衛的大部分中,帶著往前沖。三劫蛟龍啊!蛟龍渡一劫相當於元嬰期,二劫相當於化神期,三劫相當於洞玄期。城防衛中普通軍士隻在元嬰期,便是統領級別也隻在化神期,根本扛不住三劫蛟龍。不少城防衛看到紫雲姝衝過來,大聲罵著娘地拚命退後。他們吃的是皇糧,可不是給驍騎將軍府給拚命的。不少城防衛甚至驚懼地想要和瘋狂往城外沖的砍幫護衛隊一起撤。


    包穀這殺神之名太兇了!當初滅望仙城,不就是讓不相幹的人撤麽?沒撤的全都死在裏麵了。這會兒在蒼都城又來這麽一手,誰不怕?沒有人覺得她是在說大話,砍刀令主從來都是言必行諾必踐。


    玉宓不知道包穀要做什麽,可她知道包穀一向有分寸,也不停留,跟在紫雲姝身邊帶著人往外沖。


    妖聖也出了座駕,與紫雲姝和玉宓會合。


    金甲將軍越戰越心驚。砍刀令主手裏的那把劍的劍威太甚,這砍刀令主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勁。她麵無表情,眸光清冷,出手卻是格外狠厲,交手時甚至不惜兩敗俱傷的打法也要取他性命。最讓他驚懼的便是這砍刀令主把所有人都撤了,留下來獨自支撐這場麵,在與他交手中,還保存著實力,以手裏的玄天劍凝聚天地間的精氣不斷地蓄勢。她手裏的那把玄天劍散發的氣勢越來越恐怖。


    這位主可是敢以一人之力屠盡望仙城四十多萬人口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真若是在蒼都城造下什麽殺孽,鉞國自然不會放過她,但他亦難辭其咎,死難的人絕對饒不了他。砍刀令主是債多了不愁,又行蹤難測,他身後可是有一大家子要顧忌。


    金甲將軍叫道:“慢!有話好說!”


    包穀一語不發,不停地出劍朝金甲將軍殺去,同時催動玄天劍瘋狂地抽取天地間的力量。因為動靜太大,引得天象都引起聚變,她立足之地的上空風起雲湧,仿佛有天大的恐怖正在醞釀。


    整個蒼都城頓時全亂了,大量修仙者拚命朝蒼都城外逃,唯恐砍刀令主這殺星再來一次屠城,他們留在城中遭那池魚之殃。便是跟隨金甲將軍前來的城防軍都嚇得不顧軍紀調頭跑了。


    蒼都城人口近百萬,原本這動靜驍騎將軍府這一方的一隅,可修仙界的消息向來傳得快啊,砍刀令主要屠城的消息像風暴般瞬間席捲蒼都城。偌大的蒼都城頓時炸了窩一般,各路修仙者拚命地往城外逃。


    不少鉞國重臣急得像火燒房似的趕向皇宮。


    這砍刀令主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啊!屠城上癮了!


    鉞國強者無數,有的人是有手段製得住砍刀令主。沒女皇陛下的命令,誰敢輕易出手沾這事?出手了,一擊把砍刀令主拿下,那是天大的威風和功勞。要是沒有呢?這砍刀令主屠蒼都城的帳就得算在他頭上,誰敢接這茬啊?一招拿下砍刀令主?沒見到她在望仙城外一劍把六個洞玄期修仙者滅成渣?沒看到她上次重傷時突然蹦出來一個用鼎的自上界的至強者?那口大鼎一出,當著齊敬宗的麵把百丈戰船給毀了,鎮得齊敬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回惹出砍刀令主就已經不好收場了,要是再把砍刀令主身後的那位引出來,大鼎往皇宮護宮法陣一轟,或者是往這蒼都城法陣一轟,萬一大陣沒扛下來毀了法陣,這臉丟不丟臉暫時不提,惹上這動輒屠城的殺星誰還敢安心呆在鉞國的城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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