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宓聞言好氣地瞪著包穀,說:“師公若不想退位,你還能把師公趕下掌門位不成?包穀,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師公也知道你不是!你做不出這種事!”


    包穀說:“師姐,師公是信得過我的,這點毋庸置疑。但他作為一派掌門,他不能寄希望於任何人的人品上。因為他一旦信錯人,而沒有任何預防手段,那代價將是難以承受的。當年護山姥姥便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我的力量威脅到他,即使他再信得過我,他也必須防備萬一、必須把所有的威脅矛盾都化解於萌芽階段。這無關信任,而是局勢如此。誰能保證人心永遠不變?就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掌握的權勢大過師公時,我還會乖乖聽師公的安排。別的不說,我給了玄天門三件聖器,那三件聖器給誰直接由我安排了,不是交給師公安排的!把玄月兒安頓在哪,是由我安排的,不管師公願不願意讓玄月兒住進雲海密林,他都無法反對。師母還在世、涅盤重生,我們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透給他,關於怎麽安頓師母,他作為一派掌門,卻隻有被告知聽從的份!倘若任由我如此發展下去,讓師公這掌門立於何地?我對玄天門是有功,但玄天門能有今天的局麵,他付出了多少心血?玄天門的一代弟子全是他手把手地教出來的!你讓他把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就這麽輕易地拱手相讓回後院閉關專心修煉養老麽?換作我是師公,我也不樂意!誰敢把我辛苦經營的一切奪過去,我非滅了他!一旦我和師公之間生出變故,小師叔怎麽辦?”


    玉宓凜然。包穀的話,聽得她心驚。她說道:“你的意思是師公立我當少掌門是製衡你?”


    包穀說:“師公此舉是安他的心,也是安我的心,更是個萬全之策。要我和你細說麽?”


    玉宓點頭,說:“師公是打算讓我立在中間作為你和他的緩衝?”


    包穀說:“不僅如此。他也確實是在為玄天門的將來做安排。如果哪天他不理事了,由你執掌玄天門,我必定會在你身後全力幫襯,他不必為玄天門的將來擔憂。至於眼下,反正你是個不愛理事的,讓你去處理玄天門的瑣事你隻會煩,你當少掌門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相反,玄天門若有什麽事需要人去辦,又可以把你這個少掌門拎出去當苦力,萬一你有兜不住事的時候,還有我在你身後。師公這樣即能把成日裏跑得不見影的你拎出來辦事,還能順便把窩在雲海密林中隻顧經營自己生意買賣的我、連帶我身後一大串人拎出去當苦力,何樂而不為?這對他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至於我嘛,師公都讓你當少掌門了,風風光光的,我自然是最沒意見最樂意最開心的,還得承師公這個情,不能不把他放在眼裏。”


    玉宓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包穀,說:“你們這算盤可撥得真響!”彎彎繞繞溝溝道道的,把什麽都算全了。


    包穀直揉額頭。她師公這算盤可打得真好啊!讓她明知是個巨坑還心甘情願地往裏跳。


    玉宓問:“我如果不當這少掌門呢?”她是真不想當這個少掌門攪進這些麻煩裏。


    包穀說:“如果你不當少掌門,會把師公逼到沒有退路的份上。首先是玄月兒和師母由誰安頓,完整的玄天功法都將是師公現在必爭的。師姐,我手裏掌握的力量永遠都是掌門的威脅,要想消除我對掌門的威脅就得將我手裏掌握的這些都交出去。這是我辛苦經營起來的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根本不可能交給別人,除了你。”


    玉宓靠在椅子上,一邊思量一邊說道:“問題的關鍵是你手裏的一支力量和掌門手裏的一支力量出現了衝突,唯一將這股力量化解的方式就是將這兩股力量融合,也就是說一方得交手中的力量交給另一方,如果師公現在將掌門位交給你,這矛盾自然化解,但師公現在不可能交出掌門位,你也不可能將手裏的經營的一切交給師公,所以你們選了個擇中的方式達成議協、各退一步,那就是我!”


    包穀說:“而且你是玄天門裏一代弟子中修行境界最高、戰力最強的,由你當少掌門他們都服。”


    玉宓“嗬”地一笑,扭頭看著包穀,說:“這麽說得到你居然還能得到個掌門位?”


    包穀“嗯”了聲,卻是俏顏一紅。


    玉宓說:“你這嫁妝可真夠厚的。”


    包穀的嘴角一抿,更正道:“是聘禮!”


    玉宓說:“都是女人,誰娶誰嫁不是一樣麽?”


    包穀“嗯”了聲,便將視線看向玄月兒,說:“我打算把完整的玄天功法給師公。”


    玄月兒說:“功法傳給你,你想傳給誰由你自己決定。不過說好了,我覺得和你們在雲海密林住得挺好,不願意搬出雲海密林。你若是為難,我親自去和紫天君說。”


    包穀擺擺手,說:“不用。你別誤會,我和師公並沒有鬧矛盾更沒有衝突,他對我相當縱容,這事其實算是我逾越了,觸到他的掌門權威,但他卻用對我來說是最好的一種方式化解。他凡事都有為我考慮,不會做對我有損的事。我和師公經常有些無傷大雅的算計過招,這是我倆鬥智的樂趣。”


    玄月兒想了想,點頭,她說道:“玄天門和別的修仙勢力還真有些不一樣。”


    包穀“哦?”了聲,說:“你說說哪裏不一樣?你在玄天門裏住了也有一段日子,說說你對玄天門的看法。”


    玄月兒說:“同門競爭十分激烈,相互間的關係卻又很好。月考大比時在擂台上把對方當殺父仇人似的,打得你死我活,打得骨頭都斷了接連吐血,還有摔下擂台、爬都爬不起來被抬回去的,結果沒過幾天居然又在玄天廣場上湊一塊兒相互討教切磋,好得跟親兄弟似的。居然還有遇到向同門借丹藥和靈石的,更離譜的是居然有人二話不說就借了!不怕借了不還麽?”


    靈兒的嘴角一抿,說:“敢不還!借了東西不還的,玄天廣場公布欄上一貼,很快全派上下都知道了。借了東西不還,被打得爬不起來都不會有人抬,以後遇到難處不會很難再有人伸手相幫,走哪都會遭白眼,日子很難過的。玄天門裏禁止私鬥,但是這種坑同門被揍的,就算告到刑堂,隻會被刑堂的人再揍一頓。”


    玄月兒:“……”


    靈兒又說:“擂台比拚,以不傷及性命為原則。隻要不是故意讓對方打傷的,打傷後抬回去師門會給藥治到痊癒,不少玄天門弟子趁著養傷的時候狂吃師門給的免費丹藥衝擊境界。月考大比勝出的獎勵特別豐厚。”


    玄月兒:“……”


    靈兒看到玄月兒一臉無語狀,主動地湊到玄月兒身邊貼著細細地給玄月兒講玄天門裏的事,越講越離得近,先是站在玄月兒旁邊,又再是靠著玄月兒身旁的茶桌,再是挪到椅子扶手上歪著,再然後坐到了擠到了玄月兒坐的椅子裏,兩個人擠在一起,又嫌擠椅子擠,挪到了玄月兒的懷裏坐著。她嘴上說著,手裏還不時翻出點零嘴塞進玄月兒的嘴裏,使得聽人說故事又吃人嘴短的玄月兒居然沒好意思把靈兒趕起來。


    包穀見到靈兒纏著玄月兒膩歪到一處,斜眼瞥了靈兒兩眼便不去管那對表姐妹。她將玄天功法分作三卷刻入三部玉簡中,刻好後交給玉宓,說:“師姐,你把玉簡給師公送過去。”她的話音一頓,問:“你願意當少掌門嗎?如果你不願意當,我去和師公說讓小師叔當少掌門。”


    玉宓接過玉簡,又看向包穀,問:“小師叔?”


    包穀說:“小師叔現在本就頂著少掌門的頭銜,她當少掌門和你少當掌門沒多大區別。”


    玉宓也覺得紫雲姝是個合適的人選,不過她擔心小師叔不同意。這種她都不想接的苦差使推給小師叔,被蛟龍爪子撓臉可不是好玩的。她說:“你先用傳音符問問小師叔。你和她說!”要治小師叔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聖姨,一個是包穀。除了她倆,師公親自來都沒招。


    包穀取出傳音玉符聯繫上紫雲姝,剛把事情一說,紫雲姝的聲音就傳來了:“要我當少掌門?行啊,以後你休想我再給你煉器,休想阿聖給你煉丹,往後你經營所得交到玄天門的由三成變成七成,啊不,九成!讓我這麽一條嬌滴滴的小蛟龍每天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這得多麽喪盡天良才幹得出來啊,我才十歲,十歲!包穀,你居然讓我去受那苦擔那罪,我和阿聖白養你們倆師姐妹了,白眼狼啊……”


    包穀:“……”這喪盡天喪的白眼狼都出來了!小師叔,你這是有多不樂意!她正要說話,紫雲姝便掐斷了傳音玉符的聯繫。 她一咬牙,說:“我去和師公說。”


    包穀與玉宓到玄天殿見到紫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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