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聖和紫雲姝同時停在門口。


    紫雲姝喚了聲:“阿聖,我不進去了。”


    妖聖半眯起眼退後幾步,手上飛快的掐算著。


    包穀一看她聖姨這陣仗,似乎是要動手破陣。她喚了聲:“聖姨,進吧,無妨。”這裏的法陣封印妖力,讓她聖姨和小師叔都很不舒服。


    妖聖擺擺手,說:“你們去吧,我和姝兒回了。”牽著紫雲姝的手便離開了。


    包穀踏進院子萬獸苑,入眼便見到一麵影壁,影壁上有一道符力極強的封妖符烙在上麵。連她小師叔和聖姨都落荒而逃,由此可見這萬獸苑裏的封妖禁製有多強,這影壁隻怕隻是入門的第一道禁製。她繞過影壁,抬眼便見空中罩著一團朦朦朧朧的弧形法陣虛影,她一眼認出這又是座封妖法陣。法陣下方鬱鬱蔥蔥、古樹成蔭,地上鋪滿厚厚的落葉,玉石鋪就、路麵烙有封妖符紋的玉石小道蜿蜒曲折地延向樹林深處。玉石鋪就的小道兩側有諸多人為建築的造築,涼亭、假山、水池、樹屋,還有一座座幽靜的小院座分布在古樹林中。


    包穀不由得發怔,心說:“這是萬獸苑?”她怎麽看怎麽像是修仙門派弟子修行的場所,可隨處可見的封妖禁製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就是萬獸苑。


    玉修羅放出神念掃去,卻發現這裏的禁製隔阻神念窺探,她抬眼望去連隻鳥都沒見著,她說道:“醉花樓賣出去的異獸至少有三分之二都進了君府,怎麽就沒見著有呢?趕緊的,往裏走。”


    包穀緩步朝裏走去,她問玉修羅:“你這麽喜歡妖寵,除了你那一打小妖寵,怎麽沒見著你有別的妖寵?藏起來了?”


    玉修羅哼道:“哪啊,師傅隻讓看不讓買。”每次醉花期的異獸會結束,都把她給氣得她師傅第二天起不了床!她說話間,加快步子直奔最近的一間頗為雅致的小院奔去。小院的院牆有一人高,剛好隔阻人的視線,小院布有法陣,隔絕人的神念,使得他們從外麵無法窺見小院中的景況。


    王鼎停下,說:“令主,屬於不便同行,便在此恭候。”


    包穀困惑地看向王鼎,問:“怎麽呢?”


    王鼎搖頭,說:“令主看過就知道了。實在……令人看不過眼。”


    包穀忽然聽到推開院門衝進院子裏的玉修羅“啊——”地驚叫一聲,緊跟著她身旁的玉宓也沖了進去,又是“啊——”地一聲。包穀美眸一瞪,扭頭看向王鼎,問:“怎麽回事?”


    王鼎說:“令主看過就知道了!”


    包穀沉聲道:“說!”眸中浮現一絲厲色,一股威儀散發出來。


    王鼎說道:“萬獸苑的妖類都……是……都到虐待,不堪入眼。令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包穀喚了聲:“師姐。”施展縮地成寸神通朝小院裏走去。


    玉宓的聲音響起:“你別進來。”


    玉修羅則是叫了聲:“包穀,你快進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妖族


    這到底是讓她進還是不讓她進?包穀一步邁了進去,決定一看究竟。她踏進小院便驚得震住,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也“啊”地一聲叫出來。她手一拂,便將院門關上了,快步朝著小院裏那門窗大開的屋子裏奔去。屋子很簡單,一張軟榻一張床,一套桌椅,牆上掛滿了刑具。


    一個渾身赤裸鮮血淋漓的女人被縛妖繩捆住吊在屋子裏,那女人仰著頭,一根二指寬的玉棍從口裏進去一直抵到咽喉。她的雙手被反束於身後,手指套著官府審犯人夾手指的枷,那枷卡進手指的手裏,鮮血一滴一滴地順著手指fèng往下滴,那傷痕累累的手痛得不停地哆嗦。那女人的尾椎處有三條雪白的狐狸尾巴,一條帶鉤的鏈子從房樑上延下來鉤住那尾巴,將尾巴繃得筆直,使得那女子不得不翹高臀部以減少傷害,尾巴上掛滿鈴鐺,伴隨著她的痛苦的顫動,串在狐尾上的鈴鐺不時發出一片低低的聲響。至於身下……一片血肉模糊,還有半截帶著降妖符紋的鏈子從體內伸出來,一滴滴鮮血順著那發著符紋光芒的鏈子直往下淌,地上一灘血漬……


    包穀渾身顫慄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手指不受控製地哆嗦。眼前的一幕,簡直令人髮指!難怪王鼎不進來。


    玉宓和玉修羅已經反應過來,兩人連手將那長著三條狐尾的女人放下來,將她嘴裏的那玉棍取出。玉棍取出,那女人的嘴裏便有一股血沫子噴出來。


    玉修羅叫道:“不行,這鏈子在它的體內已經卡入腸壁裏,強行取出會把她的腸子拉出來……”


    玉宓將她手上的枷鎖取下,將手腕上的縛妖繩解開。她叫道:“包穀,愣著做什麽!救人啊!”


    包穀反應過來,趕緊奔過去,取出一枚療傷丹藥餵進那女人的嘴裏,又灌了點三階猴兒酒給她。


    那女人痛得渾身發抖,躺在地上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包穀衝出院子,冷聲問道:“王鼎,你不會告訴我這萬獸苑裏都是這樣的吧?”


    王鼎說:“幾乎都是。”


    包穀問:“有多少?”


    王鼎說:“近千。”


    包穀深吸口氣,強行壓住情緒,說:“你立即帶人去把他們都救下來!這事還用我來看?還用我吩咐?”她渾身顫慄,已經出離了憤怒。


    王鼎應道:“是!”他又問:“隻是,這麽多的妖族怎麽安頓?看著,於心不忍,救下來沒有大用,放出去,他們遭此折磨,對人族隻怕心生怨恨,恐生亂子。”


    包穀沉聲道:“你先救下來,我自有安排!”


    王鼎應道:“遵命。”趕緊調頭出去叫人去救人。


    包穀隻感覺肺都要炸了!有些人比禽獸還要禽獸!她回到院子裏,見到玉宓和玉修羅正在解那女人尾巴上的鈴鐺。這些鈴鐺全是串進了尾巴裏,解下來時上麵還掛著血和肉。那女人痛得直哆嗦,卻連哼的力氣都沒有。


    包穀深吸口氣,壓製住情緒,又給那女人灌了口猴兒酒,說:“我現在替你把體內的這鏈子解了……”


    那女人的眼裏猛然出現一片驚恐之色,拚命地搖頭和發出祈求的嗚咽。


    包穀輕輕的摸著她的頭,說:“放心,我不會弄痛你。相信我。”


    那女人仍然搖頭,眼淚嘩嘩地往外淌。


    包穀的心裏極不好受,眼淚花子猛地在眼眶裏一滾,說:“這上麵有降妖禁製,不解開你會一直痛的。相信我!”她輕輕的摸著那女人的頭,說:“我有個妹妹,也是狐族,她是九階天狐,是妖域的少主,把你救下來後,我把你送到她那裏去。”


    那女人仍是拚命搖頭,“嗚嗚”地發出祈求的悲鳴,哀哀地看著包穀,那雙翡翠般漂亮的眼眸滿是恐懼。


    包穀心裏沉甸甸的難受,她一隻手輕撫著她的頭安撫她,一隻手落在那鏈子的一端,指尖盪出一股靈力擊在那符紋上直接將上麵的降妖製止擊散,再施展融器之術,將這深入肌肉裏的鏈子消融抽離出來。


    禁製解除,那女人才發出一聲悽厲至極的狐狸嚎叫,口裏長出尖牙,耳朵變成了狐狸耳朵,她蜷趴在地上,仰起頭,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厲嘯……那嘯聲,聲嘶力竭……


    玉修羅和玉宓都紅了眼睛,難受得不行。太慘了!


    許久,那女人才力竭地蜷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嗚嗚地哭。


    包穀對玉宓說:“師姐,你馬上去把靈兒叫過來。”


    玉宓“嗯”了聲,起身去找靈兒。


    包穀又對那女人說:“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那女人仍舊嗚嗚地發出野獸的悲鳴,倮身蜷在地上不停地顫慄。


    包穀從超大儲物袋中取出一套衣物衣在她的旁邊,又用外袍蓋住她那不著寸縷的身子。


    玉修羅咬牙切齒地叫道:“君府如此行事,簡直令人髮指!”


    包穀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說:“玉修羅,你別顧氣憤。王鼎說被君府關在這裏的妖族有近千數。”她沉沉地嘆了口氣,又傳音王鼎,告訴王鼎解救這些妖族的時候小心些,若是沒有把握留就先放那,通知她,又再吩咐王鼎張羅出一個地方來安置這些妖族。


    王鼎雖覺不值得為這些妖族大動幹戈,可看著它們著實太可憐,心生不忍,再加上令主有令,便照令主說的辦,趕緊令人把萬獸苑外辟出一塊空地安置這些妖族。


    救下來的,傷得重的,趕緊抬出去先救。


    不多大會兒功夫,收到消息的靈兒來到萬獸苑門口,她一腳邁進萬獸苑便似遭到雷劈似的兩步蹦躥出去,大叫:“什麽鬼玩意兒!”抬眼一看,嚇得打個哆嗦,發出一聲慘嚎:“包穀——”聲音未了,便見砍幫的兩名甲衛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側蜷著一隻生有雙翼、渾身傷痕累累連翅膀都斷了的妖出來。那妖似乎是孔雀族出身,好像還有人族血脈。靈兒上前掀開蓋在她身上的明顯是某個甲衛平日裏穿的外袍往下一看,隻見外袍下是不著寸縷渾身鞭痕累累的殘破身體,身上不止有鞭痕,還有許多青紫斑痕和別的痕跡。靈兒看得渾身發寒,她將手搭在那孔雀妖的額頭神念往裏一探,隻見一個君家小公子把用鏈子鎖住它的翅膀把它吊起來鞭打著幹著那混帳事,甚至還以雙修功法吸取它的精元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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