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宓很無語地問:“玉修羅,你在這日子把你師傅的座駕堵在醉花樓的大門口真的好麽?”


    玉修羅說:“我每次去都把座駕堵在醉花樓的大門口,什麽時候花尋月把他的樓主諭令撤了,我什麽時候不堵他大門!”說話間,她便朝門口走去。


    玉宓的視線落在包穀的臉上,問:“你不戴麵紗麽?”她說話間已取出麵具覆在麵上。她這張在玄月古城裏可有不少人認識,若是露麵,隻怕又是場不小的風波。


    玉修羅說:“戴什麽麵紗,長著一張好臉就要露出來!憑什麽自己的臉好就要像見不得人似的?”


    這話戳在包穀的心窩子上。她一直覺得父母給了自己一張臉,自己卻以紗遮麵像見不得人似的,太對不起父母。臉是一個人的門麵,藏起來見不得人還有什麽意思!她頂著這張毫無遮掩的素顏出了門。


    玉宓麵具覆臉,看不見長相。靈兒、玉修羅、包穀,三人的模樣一個賽一個好,靈兒正是十六七歲機靈古怪的年齡,頗招人喜愛。玉修羅那是頂了十幾年的玄月古城第一美人頭銜,無論何時何地出現都必然引起轟動。至於包穀,那就更是把第一美人都比下去的妖孽級。


    靈兒、玉修羅、包穀,再加上四名護衛,整整七個元嬰境修仙者,再加玉修羅聲名在外,沿途遇到的人都隻敢在遠處張望,倒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來生事端。


    包穀一出門便感覺到街上的氣氛與往常不一樣,非常熱鬧,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上人cháo湧動,沿街叫賣聲更是不斷。她這些年經營買賣過手的寶物極多,眼力勁早練了出來,東西是好是壞是真品還是贗品幾乎一眼就能辯出。她的視線從沿街叫賣的攤子上掃過,沒見到有看上眼的,便不再關注。她對玉修羅說道:“你出門帶這麽多護衛,隻怕不是擺譜和儀仗吧?”


    玉修羅不知何時拈了柄精巧的玉扇在手上把玩。她聽得包穀的話,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用玉宓抵在唇邊,低聲說:“我的仇家多,若是悄然出門也就罷了,公然出門,必須帶護衛,特別是去醉花樓。兩年前,花雪月攜重寶一直追到我到家門口,要不是我師傅及時出手,我這條命就懸了。”


    包穀問:“你怎麽得罪醉花樓樓主了?”


    玉修羅眨眨眼,笑而不語。


    包穀見玉修羅不便說,便不再追問,她說:“你和我說說醉花期盛會吧。”


    玉修羅看了眼包穀,問:“你對醉花樓有多少了解?”


    包穀說:“隻知醉花樓是玄月古城排行第九的大勢力,樓主叫花尋月,花魁是雪牡丹,經營著類似青樓的買賣。”


    玉修羅“噗嗤”一聲笑噴,說:“醉花樓確實是玄月古城實力排行第九的勢力,樓主也確實是花尋月,不過如今的花魁卻不是雪牡丹,而是鳳傾城,鳳凰的鳳,傾國傾城的傾城。醉花樓做的可不是什麽青樓買賣,雖有,但相去遠矣。”


    包穀說:“願聞其詳。”


    玉修羅說:“若隻是青樓買賣,隻怕是門可羅雀早就關門大吉了。你去到醉花樓便知道有多大了,它能被稱作修仙界的銷金窟並非沒有道理。醉花樓的修行功法是雙修功,床弟間的功夫那可是一絕,因其修煉功法的關係,醉花樓弟子的柔韌度都極好,可算得上是軟若無骨滑若遊魚,短打近身搏鬥刺殺功法更是了得。”


    玉宓笑問:“玉修羅,你可曾領教過醉花樓的功法?”


    玉修羅的眉角一揚,說:“床弟間的那些,本少閣主還瞧不上,至於短打近身搏鬥行刺功法倒是時不時與醉花樓的人比一比。”她的唇角一抿,說:“頗有可取之處。”


    玉宓素來好鬥,聞言當即問道:“有何可取之處?”


    玉修羅說:“精絕刁鑽,貼身纏繞,就像一條遊蛇纏著你鑽來鑽去,從意想不到防不勝防的角度出擊。不過,我和醉花樓弟子交手那麽多次,倒也琢磨出了些門道路子。你若是有興趣,回頭可以一試。”


    玉宓倒是真來了幾分興趣,說:“哦?莫非還要去生事打一場?”


    玉修羅說:“醉花樓裏坐鎮的老東西多,去生事怕是脫不了身。不過如果有足夠的靈石‘銷金碎玉’,攬幾個醉花樓弟子在房裏逼她們出手倒是可以的。”她壓低聲音說:“一千枚中品靈石便能攬一位元嬰初期的醉花樓弟子入房。”


    玉宓的眉頭一挑,驚呼:“這麽貴!”


    玉修羅說:“一千枚中品靈石是買命的!倘若你有本事把那名弟子弄死在裏麵,醉花樓的人絕不會找你半點麻煩,要怪就隻能怪那弟子實力不濟、無法自保。不過出於對自己門下弟子保護的考慮,醉花樓隻會接受境界相差不多、或是低於那弟子實力的客人。”她挑了眼玉宓,說:“以你的實力,隻怕隻能和醉花樓中後期的弟子過招了。中期是一千五百枚中品靈石,末期是三千枚中品靈石。‘銷金碎玉’醉花樓的弟子出於自保,難免會有傷到客人的時候,所以隻管留命,不管打傷不打傷。”


    玉宓瞅著玉修羅似笑非笑地問:“想必你是醉花樓這‘銷金碎玉’的常客吧!”


    玉修羅以玉扇遮麵,悄聲說:“我的那點月例銀子全花在這上麵了!”


    玉宓笑不可抑。


    玉修羅慫恿玉宓等醉花期盛會結束,讓玉宓去玩玩。


    玉宓表示她沒靈石。


    玉修羅用胳膊戳著玉宓,一雙視線不停地向包穀身上瞟。那意思不言而喻。


    玉宓對醉花樓弟子的纏鬥功夫確實意動,豈奈囊中羞澀,又不願、不好意思向包穀開口,於是說:“算了!”


    包穀自然是看見玉修羅那眼神,麵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問:“醉花樓還有什麽買賣營生呢?”


    玉修羅如數家珍般向包穀一一道來。


    包穀聽完心中便已有數。總之就是一句話,隻要你有靈石,醉花樓裏便有你能想享受的一切,哪怕你想修行提升境界歷練都行!醉花樓是銷金窟,更是奴役和被奴役的關係。這種地方讓她頗有些不喜歡。玄天門裏有競爭、有強弱的區別、偶爾也會有出現一些爭端欺壓什麽的,但在總體上仍是師徒親友關係,處在平等和睦的關係上。醉花樓則是以靈石至上為原則,與玄天門截然不同。她不喜,便有些不願去,再見玉修羅興致勃勃,師姐似乎也有意動,就連小靈兒也一臉好奇,自然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壞了大家興致,且見識不一樣的世界也是一種修行。


    她隱約有些不喜玉宓去找人纏鬥切磋,卻深知她師姐是個練武狂人,估計即使去了也隻是找人切磋比武,不會有別的發生,那絲不喜便淡了。她捏著儲物袋,取了兩萬枚中品靈石和兩千枚極品靈石放進去,遞給玉宓。又另將一個裝有些丹藥靈珍和一萬枚中品靈石和幾百枚極品靈石的儲物戒指遞給靈兒。


    玉修羅見狀掩嘴直笑。


    玉宓撫額,麵帶羞窘地說:“一會兒你幫我付帳就行了。”


    靈兒道了句:“謝謝!”歡喜地收下,見到裏麵有不少東西,有一瓶丹藥還是她沒見過的。她取出丹藥打開一看,赫然見到裏麵有一枚完美品質的雪顏丹,當即驚喜地叫道:“天,雪顏丹!玉姐姐,雪顏丹!”


    玉宓驚訝得微微張了張嘴,聽到說有雪顏丹,當下再不推辭,接過包穀給的儲物袋往裏一探全是靈石,堆成山的靈石,一枚丹藥都沒有!她怔了一下,呆呆地問:“雪顏丹呢?”卻發現包穀壓根兒不再搭理她,徑直朝前走去。


    靈兒將雪顏丹倒出拈在指間,說一句:“玉姐姐,看!”放入嘴裏,當場服用。雪顏丹入口即化,她隻感到一股清涼之氣化了開來,化作繚繚精純之氣滲入經脈中、湧入肌膚裏。因著包穀煉丹的關係,她常年吃著丹藥,卻從來沒有一種丹藥服下後能像雪顏丹這種令人感到飄然若仙、宛若脫胎換骨之感。這對她的修行並沒有半分增長,但卻使她覺得自己周身凝結的什麽化開了,筋脈肌膚在丹藥作用下隱隱約約似乎有了點什麽變化。這種變化,她查不出來,隻是一種隱約的微妙感覺。


    玉宓捏著那裝有堆成山丘的靈石的儲物袋,看著把雪顏丹吃進嘴裏的靈兒,她知道包穀就是故意的!當年憨憨的包穀變壞了啊!玉宓倒也不急。包穀手裏有雪顏丹,還能少了她的?她默默地把裝有大量靈石的儲物袋收進儲物玉鐲中。


    多寶靈猴看到靈兒有雪顏丹吃,當即從靈兒的肩膀蹦到包穀的肩膀上,“吱”地一聲叫喚,眼巴巴地瞅著包穀。


    包穀回頭看了眼多寶靈猴,問:“你是一隻公猴子吃什麽雪顏丹?”


    多寶靈猴急得“吱吱吱”直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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