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應道:“師傅,徒兒明白。隻是我爹從小教我,能夠想到的事、預見到的危機要未雨綢繆。”


    卓忘川拍拍包穀的肩膀,說:“反正我們靈雲峰窮也不怕折騰壞,就由得你折騰去吧。”


    包穀抱拳行禮道:“徒兒謝師傅。”


    卓忘川擺擺手,踏出靈雲殿飄然朝著目前玄天門正殿所在的天雲峰去了。


    玉宓看著包穀,滿心氣結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若包穀肯舍下玄天門帶著滿身財富遠走高飛,誰又能奈何得了她,滅了玄天門也找不到包穀,誰又會花那大代價來滅玄天門?可這傻子捨不得,她把玄天門當家,把她們當親人,這傻子捨不得家、捨不得這些親人……


    她也捨不得。


    玉宓仔細想了想,對包穀說道:“包穀,這峰主之職由你來做吧。”


    包穀皺眉叫道:“師姐,我才築基一階!”


    玉宓:“……”其實她也想學卓忘川甩手不管這些瑣碎事潛心修煉,瑣碎事誰愛打理誰去打理,師門有難時出拳出力賣命相搏便是。她看到包穀這還沒有長開的小模樣兒又不忍心拋下包穀學她那個懶師傅,隻能暗嘆口氣,說道:“包穀,想弄什麽就弄吧,師姐在你身後給你撐著。”她在心中暗淚,懶師傅的徒弟早當家啊!


    半個時辰後,卓忘川帶著紫天君的掌門諭令回來,玉宓這個代理峰主正式成為峰主,包穀則以一個外門弟子身份入門、以築基一階的修行境界、十四歲的年齡坐上副峰主的位置、執掌一峰實權,這在玄天門創建以來、甚至在修仙界都沒有的事。


    第一百零六章 擺酒


    掌門任命玉宓為靈雲峰峰主、包穀為副峰主的消息很快傳遍玄天門,各峰譁然。玄天門雖然人丁單薄,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當上峰主的,畢竟是執掌一脈的宗主、責任重大,因此挑選任命峰主例來都格外慎重,從來都是在修行實力達到元嬰境的長老堂裏委任,或者是提拔修行實力在元嬰境的代理峰主。


    各峰雖然對玉宓和包穀的晉升感到震驚,卻並沒有人站出來反對,反而紛紛送來賀禮。


    包穀剛接下她師公讓她師傅帶回來的掌門令諭和副峰主的行頭、身份令牌等物件,便見到護山姥姥出現在門口。


    護山姥姥踏進靈雲殿大門略微欠身行了一禮,告訴包穀他們說卓雲峰、水雲澤、天雲峰、流雲峰皆有長老帶著賀禮來慶賀包穀和玉宓高升,現在正等候在山腳下的酒鋪前。護山姥姥問是打發回去還是領她們上來。


    卓忘川說道:“請他們都上來吧。”


    護山姥姥應了聲:“是!”轉身離去。


    卓忘川在心頭感慨今時不同往日。一兩年前,各峰的人要上靈雲峰何需稟報,向來是要闖就闖、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他們都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權當沒有看見。如今的靈雲峰早已成為玄天門的重地,更有他師傅親手布下的重重法陣相護,若有人冒然闖進,就算能夠在法陣中全身而退也逃不掉門規的處置。他相信若包穀能夠繼續用心經營靈雲峰,由包穀和玉宓當峰主會比他當峰主強。他對玉宓和包穀說道:“你倆下去準備吧,稍候便正式接掌靈雲峰。”


    玉宓和包穀行禮告退,並肩出了靈雲殿。


    玉宓說道:“我怎麽覺得有點心裏打鼓?”她雖然當了很久的代理掌門,但那隻是掛了個頭銜,隻要能把自己照顧好就夠了,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有師傅和小師叔出麵解決,用不著她。如今靈雲峰的擔子則真正落到了她們師姐妹的肩上。


    包穀明白玉宓此刻會是怎樣的心情,一日之間忽然長大,難免會有不安和忐忑,但人總是要長大的。她師姐現在麵對的情況比她當初好多了,至少不是無依無靠。她十二歲那年,正是青山郡鬧旱災的時候,她爹病重臥床不起到後來神智都不太清楚。她要照顧病重的父親,還要應付上門討債的、來買糧或賒糧的饑民,官府的征糧、地痞的訛詐、工人借債要糧,後來父親病逝,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撐起自家的那米糧鋪,家裏是越來越少的存糧,外麵是越來越多的饑民。


    包穀說道:“師姐,你會做個好峰主的。”


    玉宓沒好氣地瞪了眼包穀。若不是知道包穀現在的修行實力實在太低,再怎麽扶也扶不到那峰主的位置上雲,她真想吼出句:“你愛當這峰主你來當。”


    包穀好性子地笑了笑。她歪頭想了想,說:“那我們師姐妹以後攜手打理靈雲峰,你負責動拳頭的事,其餘的交給我處理。”


    玉宓沉著臉問:“那你的修行呢?”


    包穀說道:“我保證不耽擱修行。”她抱住玉宓的胳膊,叫道:“相信我。”


    玉宓想到玄天門、靈雲峰現在的處境就覺頭大,她覺得她被包穀拽進了自己不能控製的旋渦中抽不得身,隻能被包穀牽著鼻子走。她氣叫道:“行,相信你,以後有事您吩咐,我照辦。”說罷氣呼呼地將自己的胳膊從包穀的懷裏掙出來朝著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包穀擰起裙子邁著小步子在玉宓的身後追著,叫道:“師姐,你才是峰主,我隻是副峰主。師姐,別生氣嘛,升官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別人求都求不來呢,要不然你去各峰問問別的真傳弟子,問他們想當一峰之主嗎?很威風的!”


    玉宓停下步子睨著包穀問:“靈雲峰的峰主有什麽威風?”


    包穀立在玉宓的跟前說道:“地位高了,與各峰峰主平起平座,比起長老堂的一些師叔伯的地位還要高一些。”她朝玉宓一擠眼,說:“小師叔都得聽我們的。”


    玉宓白了包穀一眼,說道:“你以為當上峰主就敢不把小師叔放在眼裏?你招惹到她,她照樣能揍你,揍了你,你也隻能白挨。”


    包穀拖長聲音道:“舉個例子嘛。”


    玉宓懶得理會包穀,轉身朝院子裏走去。


    包穀緊跟在玉宓的身後,說道:“師姐,等你當上峰主你就知道了。”她忽然聽到有隱約的聲音從居住的院子飄入耳中,她仔細一聽,確實聽到有七嘴八舌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


    “主人,這裏好窮啊,屋子都是空的。”


    “主人,我聽說多寶財神很富的,她住的地方為什麽這麽窮呢?”


    “主人,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啊,我想泡香香了,這裏隻有井水都沒有香香……”


    “主人,吃果果,我新摘的。”


    “主人主人,你看,肚兜……”


    包穀忽然發現她師姐的臉色黑了,緊跟著就看到她師姐祭出飛劍沖天而起直奔居住的小院子。靈雲峰上就隻有她和她師姐兩個女人,她的肚兜全都收在儲物袋中隨身帶著,不可能有肚兜落在小院中,那麽就隻有她師姐的肚兜被翻出來。包穀趕緊駕馭飛劍跟在玉宓的身後衝進院子,她一眼看到玉修羅正坐在院子中的玉桌前托著香腮看著在院子裏亂飛的小妖寵。


    玉修羅的警覺十分敏銳,一感到玉宓衝來的氣勢不對,手一揚便把自己的小妖寵全部收走了,隻留下一件大紅色的牡丹肚兜在空中飄揚落下。


    玉宓一把將那件肚兜抓在手中,再扭頭朝自己的小院望去,赫然見到小院的法陣被破了!她氣得揚劍就朝玉修羅刺了過去。


    玉修羅的手指繞在腰間彎刀的刀柄上一勾,彎刀出鞘,毫不示弱地迎著玉宓攻了過去。


    包穀見玉修羅來她們靈雲峰做客居然放縱妖寵搗亂把她師姐的肚兜給翻出來玩,覺得玉修羅太過分了,在一旁高聲叫道:“師姐下手別留情,把玉修羅的肚兜挑下來!”


    玉修羅聽得包穀的叫嚷卻沒空理會,她以前隻聽別人說火暴龍有多恐怖,從來沒有和玉宓真正交過手,很是不以為然。如今和玉宓一交手便感到對方的實力強橫所帶給她的強大壓力。玉宓的實力不在於修行境界的高深、也不在於那把離火劍的品階有多高,而在於那劍意、劍氣,以及玉宓那股悍勇的勁頭。


    玉宓的劍如疾風驟雨劈頭蓋臉的揮來,劍意所指劍氣縱橫交錯與離火劍的火光組成一座劍陣罩下。


    一交手玉修羅便感到自己被玉宓壓抑在了下風,處在玉宓的劍網之中。


    對手難得,玉修羅頓時來了精神,全力與玉宓拚鬥起來。


    刀光劍影絞成一片。兩人越打越激烈,院子裏的玉桌、大樹、花圃、小院的圍牆都被劈壞了,就連旁邊的房子也拆了。


    包穀被迫退到了院子外的圍牆上。她看到兩人越打越激烈,滿地狼藉,頓時心疼得心都抽了,忙叫道:“你倆這是拆屋呢!都住手!”


    玉宓說了句:“後山!”從院子裏衝出直奔後山方向。


    玉修羅緊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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