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旁的一群少年則瞬間變了臉色。


    一名少年難以置信地說道:“吹牛吧,進到死亡竹海她還能再出來?”


    另一名少年朝身後一指,說:“這裏隻通往死亡竹海,不通別的地方,她如果不是從死亡竹海出來的,能從哪出來。”這地方是各峰往來的要道,自然有門下弟子把守,而他們把守在這裏還得防著有門子弟子或擅闖竹海禁地枉送性命。


    一群少年頓時跟活見鬼似的變了臉色,還是很難相信包穀是從死亡竹海裏出來的。畢竟那地方被傳得太邪乎了,靈雲峰一脈的弟子因為死亡竹海都快死絕了。


    ※※※


    大鷹飛得極快,靠腳程要爬上大半天的路隻一會兒便到了。


    包穀在飛過幾座宏偉的宮殿過後來到一座被更加雄偉的宮殿前,那宮殿前有一座巨大的廣場,廣場上聚集了不少人。包穀一眼看見身穿流仙裙的玉宓正在大殿正中間和一個穿著真穿弟子服飾的少年在比劍,殺得劍氣縱橫。她想到自己九死一生、滿身傷痕,她師姐對她不聞不問、毫無察覺地在這裏和人切磋,頓時悲從中來,在空著就扯開嗓子嚎出句:“師姐——嗚——”再也控製不住地大哭起來。


    玉宓在激鬥中忽然聽到包穀的叫聲,心神一震,在分神的瞬間對手便貼到近前,玉宓急忙回劍相護,同時迅速撤退,出聲叫道:“且慢!”


    與她對劍的俊朗少年收劍,笑道:“師姐這是要認輸了?”


    玉宓沒理會他,扭頭環顧,一眼掃見一個穿著那極具特色的虎皮衣、戴著狼皮帽的瘦小身影十分狼狽地從落在地上的大鷹背上摔下來。包穀!還真是她!玉宓收劍還鞘,淩空一躍,翩然落在包穀身邊,問道:“包穀,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低頭看著像剛從灰裏爬出來的泥人、哭得驚天動地的包穀從地上爬起來,眼裏充滿疑惑。


    “嗚……”包穀哭得滿臉是淚,淚水從那滿是塵埃的臉上生生地沖刷出兩排小水溝。


    玉宓皺眉,說道:“不許哭!”下一瞬間便被剛爬起來的包穀一把抱住,那哭聲就在耳邊,震得她的耳膜作疼。包穀身上充斥著狼皮、虎皮的毛皮味和一股說不上的十分難聞的味道,熏得玉宓直皺眉。


    大概是包穀哭得實在太委屈,玉宓隻好屏息憋氣,哄孩子似的在包穀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再伸手將緊抱住自己的包穀拉開,結果包穀抱得太用力,她不得不伸手握住包穀的手腕用力地將包穀拉開。她見包穀的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下意識地探了下包穀的修為和經脈,臉色瞬間大變,問:“你亂吃什麽東西了?怎麽把經脈傷成這樣!”


    包穀一通哭嚎把心中的那口委屈吐了出來,也漸漸止了淚,她抽抽噎噎地說:“師姐,我沒有亂吃東西!”她用髒兮兮的手背抹了臉上的淚,抽泣道:“師姐,你都不管我,我差點死掉!”滿臉髒汙混著淚水,頓時把自己抹成了花臉貓。


    玉宓沒好氣地狠狠瞪了眼包穀:誰沒管你了?我怎麽沒管你了?就沒見到過第二個有我這麽好的師兄師姐!她繃著臉斥道:“不許哭,慢慢說,你不是在樹林裏歷練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一旁的同門弟子紛紛圍聚上來,看好似戲的瞅著這個被玉宓藏得嚴嚴實實不讓人接觸的傳說中的五廢根!不少人竊竊私語,倒不敢太大聲取笑,畢竟玉宓仙子凶名在外啊,而且是隨時要突破進金丹期的準高手了。靈雲峰人丁單薄,現任峰主又閉關五年不出,一旦玉宓突破進金丹期,即使不能成為一峰之主也會是代理峰主。就算隻是掛了個名,實力加上職位也足以壓同輩弟子一大截。


    包穀應道:“我迷路了!”


    玉宓沒好氣地輕叱一聲:“出息!”她問道:“你的經脈怎麽傷成這樣?你亂吃什麽東西了?”從包穀的經脈損傷程度來看應該是在一瞬間得到大量的力量進入體內,但自身修為不足,一時承受不住,致使經脈受損。這種情況是極其兇險的,稍有不慎全身經脈盡斷氣絕當場,更有甚者會爆體而亡。若是達到築基中後期的人遇到經脈受損的情況自然無懼,頂多調養幾個月便能自行痊癒,但包穀這點修為,經脈受損就和廢掉她沒區別,要治癒極其麻煩。最讓玉宓憤怒的就是包穀不知道吃錯什麽東西把經脈傷成這樣也就算了,修為居然還隻要鍊氣一階。那能把經脈撐到出現破裂傷痕的靈珍寶藥都沒能讓包穀進一小階,這簡直……讓人連生氣都快感到無力了。


    第二十章 見代理掌門


    包穀辯解道:“我沒有亂吃東西,我隻吃了烤熟的狼肉和療傷的靈藥!”


    玉宓氣得都快跳腳,她叱道:“沒亂吃東西你的經脈怎麽能傷成這樣?”她種靈藥都沒養包穀上心,結果一天不見,包穀就把自己給弄殘廢了!


    包穀委屈地扁著嘴,說道:“我能活著回來都已經是祖宗保佑了。”眼淚包在眼眶中,差點又要滾出淚。她見玉宓臉色不善,硬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又略有不服氣地辯解道:“元嬰老祖、長老們都死在那裏,我能活著回來,你還要我……還要我怎麽樣啊?”


    玉宓怔了下,她沒聽明白包穀的話。她問道:“你去哪了?”


    包穀聽到玉宓詢問,趕緊把自己在路上想了無數遍的訴說委屈的話一股腦地倒出來:“我去打獵,迷了路。最先隻是遇到一些虎狼野獸,後來又穿過一片特別安靜、特別詭異的樹林,然後就去到一個竹林,我在竹林外遇到一個矮矮小小長得像樹妖的老太婆,她跟我說竹林是禁地,讓我出去,我懷疑她是妖怪,害怕就跑到了竹林深處,找到了一條荒廢很久的路,我順著那條路上山後看到一片斷壁殘垣。我要離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鬼大爺,他把我抓進了院子裏,師姐,滿院的白骨啊,遍地都是,咱們靈雲峰有好多弟子都死在了那裏,還有元嬰老祖、還有長老,還有咱們靈雲峰的峰主紫光真君。”


    包穀的一席話讓周圍的人盡皆變了臉色。


    玉宓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問道:“你去了死亡竹海?”


    包穀點頭“嗯”了聲,說:“我從竹海出來的時候看到有塊碑說那是‘竹海禁地,有入無回’,在山下的時候又聽到有師兄說那是死亡竹海。”


    玉宓緊緊地抓住包穀的手,說:“你真去了死亡竹海?還活著出來了?說實話,別騙我。”


    包穀問:“我騙你做什麽?師姐,我不知道那是禁地不讓進的。”她之前光想著自己有多兇險,多想師姐幫她,這會兒才想到自己誤闖禁地會不會被治罪。


    玉宓想了想,說道:“你把你走過的路線告訴我。從昨天清晨開始經過的路線告訴我,以前的行進路線不用說,我全知道。”


    “耶?你怎麽知道?”


    玉宓沒好氣地瞪了眼包穀,說道:“林海深處有妖獸,沒我替你護法你能活下來?別打岔,仔細地回答我的問題。”


    包穀被玉宓替她護法的話說得心中一動,激動地看了眼玉宓,心說:“原來師姐在暗中保護我”,瞬間委屈少了一大半。她老老實實地把她從早晨怎麽穿過樹林,怎麽進入竹林的經過仔仔細細地又說了一遍。


    包穀在說到被那長得像老樹妖的妖怪嚇著的時候,再次被玉宓扔了個白眼。


    玉宓聽到包穀說到進入院子裏還揀到許多同門的身份令牌後便不讓包穀再說。她轉身對剛才與她比劍的俊朗少年說道:“南衣師兄,煩請你去向代理掌門通稟一聲。”


    南衣知道事情重大,點頭說道:“我這就去,你帶著包穀也隨後趕來吧。”說完,祭出飛劍沖天而起,徑直朝著遠方的山頭飛雲。


    玉宓祭出飛劍,拉著包穀上了飛劍,遠遠地跟在南衣的身後。


    待飛過腳下的宮殿群,飛到兩座山峰之間,她悄聲傳音包穀,說道:“你的經脈受損嚴重,以我的能力隻能保你性命無憂,往後你想修行卻是難了。你能活著從死亡竹海出來這便是天大的造化,我會求代理掌門賜藥救你,實在不行就隻能先保你的命,等我和小師叔突破進階後再想辦法幫你療傷。”她猶豫了下,又問:“你除了令牌外,有沒有再帶別的東西出來?”


    包穀搖頭說:“那裏所有的東西都被震成粉沫了。”


    “那把五彩大劍呢?”


    “不見了。我醒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了,鬼大爺也消失了。”


    玉宓再次用神念在包穀的體內搜尋一番,又讓包穀把儲物袋遞給她,她隻在儲物袋裏翻到一大堆沒用的,暗嘆口氣,把儲物袋還給包穀,便沉著臉不再作聲。


    包穀說:“師姐,你對我有大恩,我要是帶出寶貝一定會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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