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傑趕緊幫著小山子將家垚扶到床上,“小山子,照顧好你家公子,我這就去請大夫過來。”


    這幾日張家垚夜裏總是睡不好覺,白日裏還得往江家跑,吃苦受罪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小山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真不知道是何苦來哉?


    小半個時辰後,書傑帶著藥鋪的李大夫過來了。


    大大的藥箱被他背在身上,一手拽著老大夫一路疾走。


    李大夫被催的是一路走一路喘:“江秀才,你慢些,我這老骨頭可架不住~”


    眼見大夫來了,小山子趕緊將位置讓了出來。


    李大夫先是翻看了張家垚的眼睛、然後把了把脈,心中有數了。隻見他從藥箱中拿出幾根銀針,先是在病人的人中、虎口紮了兩針,然後挑破了左手中指放了點血,過了片刻張家垚哼了一聲,慢慢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家垚虛弱的說道。


    “張大哥,您突然暈倒了,幸虧就醫及時。您先別說話,歇一下。”書傑輕輕的說道。


    家垚趕忙謝過大夫,方才緩緩的閉上眼,養神不語。


    診斷完畢,老大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準備開方。


    書傑問道:“大夫,張大哥如今可還有礙了?”小山子在一旁焦急的聆聽著。


    李大夫說道:“江秀才,這位病人主要是急火攻心、再加上這幾日飲食不佳,身體虛弱才會暈倒。好在人年輕底子好,經過救治如今已無大礙,隻是這幾天還是要好好調養,關鍵是心境要平和,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憂思過度。還有啊,五穀最養人,這飯食要按時吃。”


    書傑和小山子方才舒了一口氣,趕緊謝過大夫。


    “我來開個方子,記得每副藥先用涼水浸沒,泡個一刻鍾,再加三碗水,小火煎熬半個時辰,大約合成一碗藥汁即可,記得服藥後過一個時辰再就餐。”大夫叮囑道。


    大夫寫好藥方,遞給書傑:“這是藥方,先抓三副吃著,我就回去了。”


    “多謝大夫。”小山子趕緊付了診金,然後對書傑道: “江公子我去送下李大夫,順便將藥抓回來。大少爺這裏,勞煩您照看一二。”


    書傑點點頭,“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書傑看了張家垚一眼,隻見他雙目緊閉,那眉頭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臉色蠟黃,臉龐都瘦了一圈,可見這幾日過得很是辛苦。


    不一會小山子抓了藥回來,去小廚房煎藥,


    小山子抓藥回來,輕輕走入房內,眼見書傑緊皺眉頭坐在榻前,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隻得輕聲喚道:“江公子?”


    江書傑從沉思中醒來,起身道:“藥抓回來了?”


    “是的,藥已經拿到廚房,我已經按照用法先用水浸泡了,一會就可以煎藥了。”


    “好的,我先回去一趟,你在這照看著。半個時辰後我再過來。”書傑囑咐道。


    “大夫說公子已經沒有大礙了,我在這裏伺候著就行了。”小山子低著頭,掩蓋著內心的不滿。


    書傑張張口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回到家中,書傑直奔姐姐房內,晏書正在抄佛經,眼見弟弟進了門,抬頭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書還回去了?”


    “姐,你既然給了張大哥希望,為何如今如此無情?”書傑這話說的有些質問的意味。


    晏書眉頭一皺,“你這是何意?”


    “剛才我將書退還給張大哥,張大哥傷心的都暈過去了。姐,前期母親亂點鴛鴦譜我不認同,可您為了置這一口氣,變得如此硬心腸我也不讚同,張大哥是無辜的。”


    “想當初,咱們差點被鄭家的人欺負,他本也可以袖手旁觀,可他沒有。你讓他來提親,他想盡辦法說服家人,可您呢?太讓我失望了~”


    聽著弟弟一句句的控訴,晏書不禁流下淚來。是啊,我這是怎麽了?就為了爭口氣,就要一錯到底?


    晏書擦擦眼淚,“走吧。”


    書傑還在生氣頭上:“你讓我走?你、你~”


    晏書道:“咱們去看看。”


    書傑眼見姐姐似是有些想通了,臉色方才緩了緩,“那我在前麵帶路。”


    此時,張氏聽到屋裏動靜,也趕了過來,急急勸道:“出什麽事情了?你們姐弟這是怎麽了?有話都給我好好說。”


    話還沒說完,就見姐弟二人匆匆忙忙的從她身邊路過,出了門。


    客棧裏,小山子剛將藥給煎好,正在給家垚喂藥。


    此時門外傳來叩門聲,家垚道:“估計是書傑來了,這藥我自己喝,你去開門~”


    小山子開了門,隻見外麵不僅僅站著江公子,還有江姑娘。


    眼見晏書前來,小山子沒聲好氣的小聲道:“江姑娘怎的拔冗前來?難道還嫌我家少爺病的不夠重?”


    晏書低頭不語,書傑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做答?


    家垚將苦哈哈的藥勉強喝了,見小山子還沒回來,隻得喚道:“小山子,不是江公子嗎?”


    書傑趕緊回應:“張大哥,是我。”說罷,趕緊帶著晏書進了屋。


    小山子跟在他們身後,一臉的不樂意。


    “張大哥,您看誰來了?”


    家垚正靠在床上,此時一看是晏書來了,心裏一激動,想要起身,結果又有些眩暈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晃。


    眾人一驚,晏書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他,責怪道:“既然病了就好好歇著,亂動什麽?”


    家垚一瞬間眼眶濕潤了起來,心裏百轉千回,有委屈有喜悅還有些小氣憤。


    他張張口,好想像以前一樣損她幾句,可又不知該如何說。


    晏書見托盤裏放了兩顆蜜餞,撚起一顆,遞給他:“藥苦吧,快吃了,壓一壓。晚飯還沒吃吧,我先回家給你熬些肉粥送來。”說罷就扶著家垚躺下。


    眼見晏書出了門,家垚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看著書傑,“你姐這是想通了?”


    書傑心裏小鼓敲著,“可能吧。張大哥,您先養病,我去幫幫我姐。”


    小山子將藥碗和托盤收了,撇了撇嘴,心裏想著:“這一通折騰,我這小命都要被嚇掉半條。”


    小山子自小服侍張家垚,主仆感情自是不一般,原本高高興興的來提親,結果折騰來折騰去的,將主子都給折騰病了,那心裏能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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